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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儿学了琴，练了《坠星决》，妖儿还练了剑法，按照师父之前交代的，十八式都已练到了最顶层……”
“妖儿还看完了师父留下的书，学了医术、制香术、炼药术……小白也醒了……”
“妖儿还学了做菜，但是这次没有烧掉任何东西……”
不知为何，镜妖娆突然觉得出关后的师父有些陌生。
这样的陌生带着疏远，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仙尊刚将默默无闻的她带回来，收了徒弟似得。
镜妖娆以为这陌生是因为她身上突然出现的妖气，她也不知到为何会变成这样。
而她的眼睛也变回了刚到青峦时的琉璃紫，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修成了仙身，再也不会因为那紫气瞎了眼。
“还有呢？”
镜妖娆已经回答完毕，宿陌尘却显然仍不满意。
白衣的仙人转身看她，祖师殿中仅有二人。
他位及玄仙，如今已勘破了渡劫之境。
宿陌尘清冷的目光，流泄如月华，负手而立，依旧不负绝代风华。
“还有……”
镜妖娆被他问住了，那双云淡风轻的眸子此刻看来透着不禁让她心慌。
还有什么？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非要再说，便是那近年来夜夜不断的妖月梦，眼下看来，应是预示了她身上的妖气吧……
“师父……妖儿不知……”
这一声师父第一次叫得战战兢兢，镜妖娆不知宿陌尘会如何处置她，会如何对待这只妖。
前有宫倾城入魔，眼下她的身上竟然又出现了妖气，宿陌尘似乎断不适合收女弟子，每一个都让人如此费神。
“妖儿，你得了仙灵。”
这句话听在耳中不知什么意思，更大的事情师父半字不提，却只给她说这些。
“既是得了仙灵便已是我仙界之人，妖儿……你又为何要怕？”
“师父……？”
话说到这里，宿陌尘竟是没有半点责罚她的意思。
他闭关五年她独自修炼，她为了救他而被魔神激出妖气，他又如何能怪她？
“可是……可是妖儿身上有妖气……”
那样强大的力量，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出来。
“妖气又如何？”
“成妖或是成仙，到底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
宿陌尘伸手指上她的眉心，他的眼底又有了她熟悉的宽宏。
“天定人命，人择己路；命数虽已成局，但人依旧可以自己把握输赢。”
曾经，他在三界碑前立誓不再开天眼勘探天机。
他又曾让眼前的徒儿学习灵机，希望她能趋吉避凶看清前路。
到底她还是没能躲过这劫，谁又会想到他的大劫之日便是她首次渡劫之时？
他宿陌尘座下的天山一百八十三代弟子，妖儿，你可还会让为师失望？
第151章 趁机复仇的小徒儿【三更】（）
仙界又出一妖，消息传入上天界，帝君自是极度不满。
各门各派也对此表达了意见，仙界千万年的基业，仅出二妖，却是同一师门，同一人座下。
宿陌尘位及玄仙，如今修为更是冠绝六界，仙神纵是有意，也不会责备在他身上。
各门各派，皆说镜妖娆的不是，孽障欺瞒师门，更是助了那魔界，放了半池妖灵……
傅音自然又说镜妖娆的眼睛便是妖印，主张一剑杀了镜她，以绝后患。
只是宿陌尘说，妖，妖印妖灵相生相伴，镜妖娆身上唯有妖气而已，没有妖灵，那紫色，也不见得就是妖印。
白川那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只和宿陌尘商量是不是能暂时将镜妖娆的妖气封印起来。
宿陌尘却摇头，她的妖气唯独爆发了这么一次，此后，便再寻不见。
分支在外的十八长老了事之后也不说什么，帝君灭妖的旨意，倒是传了又传。
只是后来帝君的声音不知为何也被宿陌尘压了下去，各门各派也便没了动静。
事实上众仙都知道，即便是说了，傲娇高冷的仙尊大人也不一定会理。
“丫头不怕，妖孽配妖孽，你我正好！”
这件事上，穆亦笙显得格外积极。
三天两头地给镜妖娆来信，快把他家的灵鹤累死。
看见穆亦笙信上写的话，镜妖娆笑了。
元宁和朗清本也打算过来看看她，让她别难过，却碍于傅音的命令，只折了纸鹤，捎来两三句安慰。
一时之间，镜妖娆在天山成了众矢之的。
她这个箭靶子，到了白川格外遭人“拥护”。
段吟受了阮清秋的指使，整日以足以洗脑的频率在灵机殿广播镜妖娆的“恶行”。
时间一长，原本对此事无感的弟子们也开始认为段吟说得对，镜妖娆是天山的耻辱，和宫倾城是一类的。
天华就要好很多，但最难拿下的还是傅音。
长华弟子再怎么想关心镜妖娆，最后都会毁在傅音的一句责罚中。
宿陌尘让镜妖娆不要多想，镜妖娆便也不以为意。
她依旧是修她的仙，练她的剑，跟着她的师父，偶尔调戏调戏小白。
“师父，吃药了！你刚出关，要大补！”
镜妖娆那日在祖师殿说的话可不是瞎编的，第二日，就给宿陌尘一一兑现了。
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抚琴练剑，随后镜妖娆又把给宿陌尘送了自己亲手做的安神香，还和师父师兄一起吃了早饭。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自家师父刚刚出关不久的“虚弱”身体。
镜妖娆自告奉勇地要宿陌尘查课，主要查医术和制药这两课。
被师父大人的苦口良药摧残了这么多年的小徒弟，总算是逮着了咸鱼大翻身的机会。
郁敬一看见她将两大碗药端到桌上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因为镜妖娆说了，不能亏待了师兄，要一视同仁。
“妖儿……为师不食五谷，无病无疾……”
这话刚刚说到嘴边宿陌尘就后悔了，自家小徒儿一个时辰前刚邀请他与她共进了早餐。
不得不说，镜妖娆的厨艺还是很棒的，宿陌尘自然不会知道，从他闭绝五识的第二天镜妖娆就开始学做饭了。
但是姑娘家的药就不怎么美味了，继承了仙尊大人向来秉持的制药理念，只求效果，不求味道，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师父，大口大口喝就不会感觉到什么了！”
镜妖娆把宿陌尘原先传授她的“秘方”又还给了他，宿陌尘微微皱眉，小徒儿这真的不是故意报复么？！
最最倒霉的是郁敬一，他只是偶尔代替师父去送个药，竟然也被镜妖娆圈入了“感恩”范围……
“师父你看，这样你的气色就好多了嘛！等你靠打坐吸纳灵气，简直太慢了！太浪费我时间啦！”
“……”
宿大仙表示，他可能不该包庇这只妖孽，不如还是把她送到长华殿，去交给傅音管束吧……
天山近日的又一件大事，便是下个月就要迎来仙门大开之日。
欲上仙山拜师的新弟子们，下月三日便会自各处涌来，接受入门考验。
这日掌教去青峦找了仙尊，听闻是要劝其再收一名弟子，好放弃那个妖孽。
仙尊却似乎没有正面回复掌教，总之，傅音回去后，脸色极差。
“小白，你说师父会不会再收其他弟子啊？”
夜里镜妖娆躺在榻上，云小白依旧落在她的肚子上，穿回了最最喜爱的粉色内裤。
“不会啊，有你一个了还不够呀？仙尊再收，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臭小白你居然嘲笑我！”
云小白当然不会嫌弃镜妖娆是妖，反正它自己也是个特殊的东西。
它一直秉持着特殊的主人才能配得上特殊的转世云的思想，因此镜妖娆妖气爆发，它反而高兴。
“没有啦……这不是表示仙尊看重你嘛……”
这话说出来云小白自己也听不过去，别说镜妖娆了。
打打闹闹间，一人一云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下，有师父在的日子，即使有噩梦也不会太过可怕……
是的，她又做梦了。
每晚的梦都是一样的，每夜醒来的时辰也几乎是同一个时间。
云小白滚到了她的身旁，习以为常地柔柔眼睛。
原先君不苍都会在这时候出现，只是他不喜欢的仙尊大人出关后，他就再也不来了。
“小白……为什么我那天都发了妖气，还会做这个梦？”
梦里的妖月红得像血，街上的巷子都是空的，只有她一个人。
自从梦见那个红衣人后她的梦便又能记住了，只是所有的梦都变得一模一样，而那人，却再没出现过。
“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个原因若是放在刚开始的几天，她还会信。
但一年多来这个梦没断过，根本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实在不行，你哪天找那个神仙再问问呗？”
先前君不苍来得太勤，把云小白都打扰了。
最后他倒是也不避讳，一连接纳她的这朵转世云。
“嗯……”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镜妖娆再睡不着，干脆起了身。
这两日师父要她和师兄一起去人界统计要入门的弟子，因为是宿陌尘亲自决定的，傅音也就再没了意见。
第152章 劫天镜【一更】（）
天山一派，仙门大开，每五年才有一次。
这次不知为何拖了整整十年，以至许多原本适龄的孩子，最终耽误了时机。
凡人自然不知晓高高在上的仙长们在想些什么，平常人家的父母，只希望孩子有个好着落。
拜入名门，也算是光宗耀祖，但仙门收徒向来严格，又以年幼为宜。
十岁便是界限，过了十岁，就算是再想拜师都不能了。
一路上都有人问她，十一二岁的孩子也没失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