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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在熬日子,他知道自己余下的时间不多了,车祸加上心衰,还有一系列隐藏着还没来得及发作的并发症,虽然李卫东和主治医生都在瞒他,没有把病情说出来,可身体是他自己的,他知道。
也许十年,也许五年,也许不知道哪一天,他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但他依然勉励撑着这具外表华丽内在残破的身子,告诉自己,多活下去一天,就可以多爱那个人一天。
这样,到死的时候,他才可以假装问心无愧,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自从林微尘走后,你爱了他半辈子,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一瞬间都不曾中断过。你不欠他什么了,你欠他的债,都用这后半生的爱补偿了。所以,如果还有下辈子,季尧,你可以问心无愧堂堂正正地去重新追求他,对他好,跟他好好的处一辈子。没有苏钰,也没有南宫城,那是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干干净净最纯粹的一辈子。
想到下辈子,季尧又有些胆怯。心想,这辈子他把那个人伤得太重了,如果有下辈子,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对方了吧。也许自己应该在距离那人不远不近的地方找一套房子,找一件工作,每天早晨或者晚上,能远远看他一眼就好了。看他有自己的爱人,同性或者异性都好,成家立业。
季尧在工地上昏倒时,是一名装修工人最先发现的他,并且叫了120急救。
那时已经晚上了,季尧倒在一堆建筑垃圾后面,双目紧闭,呼吸沉重,下颌挂满了粉红色的血液泡沫,地上也有一些他咳出的血滴。
叶知秋得到消息匆匆赶去医院,李卫东问他,季尧这段时间在公司是不是又熬夜加班了。叶知秋直摇头,说季尧如今在办公室坐久了就会胸闷,他又怎么敢让季尧加班,每天都是司机按时接送他回家。
张主任为季尧做了初步检查,说病情应该没有恶化,其实心衰到了三级,会咳血昏倒在所难免,不过究竟如何,还要进行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李卫东把季尧随身的手机卡包之类的外物交给叶知秋保管,跟着张主任一起去送季尧做检查。
叶知秋抱着季尧的外套,在急诊室外抓耳挠腮,恨不能拿头撞墙。
“什么鬼!要是他妈的林微尘还在就好了!操!出国!出你妈的国啊!都特么瞎折腾,大半夜的还带着老子一起折腾!”
“翁——”
“翁——”
“翁——”
这时有手机铃声响起,叶知秋一边摸手机一边骂,“谁他妈这时候打电话啊?”拿出手机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在响,而是季尧的。他翻找着季尧外套的口袋,好不容易从乱糟糟一团的衣服里找到手机,对方却已经挂了。
叶知秋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他才懒得打回去,心想对方要么打错了,要么就会再打回来,反正不用管。
没多久,季尧做完了检查,被送回病房。
张主任说结果要明天白天才能出来,今晚季尧先留院观察。
后半夜的时候季尧醒了,看到自己再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没用想就猜出是怎么回事儿,哭笑不得。
叶知秋趴在床边,睡得倒不沉,季尧一动他就醒了。看到季尧笑,他沉着脸道:“笑,你还笑,要不是有个工人手机掉工地了,晚上回去找发现你,这大半夜的,你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
“咳,我捡回一条命,笑两声不行吗。”季尧道。
叶知秋给他倒了杯水,问:“你怎么昏在哪儿了?”
“下午我去工地看看完成度怎么样了,突然胸闷,咳了一阵儿,咳后来就不清楚了。”季尧也不隐瞒,道:“行了,我没事,你别拉着脸了。”
“哼!”叶知秋瞥了他一眼,“你最好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林微”
“”季尧脸色微白。
“咳!那什么”叶知秋摸摸鼻尖,拿出季尧的手机,道:“刚才有个陌生号码给你打电话,我没接到,你看看认识吗?我查了下归属地,美国来的越洋电话。”
“美国?”季尧微微皱眉,想了一下,分公司在美国,但如果是业务往来不会打私人手机,而是打公司座机。如果是私人号码的话,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熟人在美国,不过他还是看了眼那个号码,发现并无印象后,想要回拨,道:“这个号码我不认识,我打回去问”
“哎呀,既然不认识就算了,对方应该是打错了。”叶知秋夺下季尧的手机,“你好好休息!他如果有事肯定会再打的,你别操心了!”说着把季尧牢牢按在床上,掖严实了被子。
“”季尧心知叶知秋说得有道理,可他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就像自己错过了什么。
季尧之前错过了太多,以至于如今他对这种不安已经很熟悉了,可林微尘去了德国,这个电话却是美国来的,怎么可能呢?
手机响起的时候,南宫城正在调制一瓶鸡尾酒。
“小城,这几天你上班怎么遵守时间了啊?”酒吧老板乔治道。
乔治是一位华人,几年前来美国留学,毕业后没有回国,自己创业开了一家酒吧。他比南宫城大不了几岁,两个人很聊得来。
之前南宫城因为早晚要接送林微尘上下学,所以上班总算吃到早退。乔治每每喊着“扣工资”,但到月底时依然会一分不少的把钱打到南宫城卡上。
已经习惯了南宫城迟到早退,如今对方突然老老实实上下班,让乔治大感意外。
南宫城摇开一瓶香槟,淡淡道:“没什么,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想多挣点儿钱,你别扣我工资。”
“得,我哪次真的扣你工资了。”乔治喊冤,趴在吧台上,下巴抵着酒红色的玻璃台面,仰头看着南宫城,笑得暧昧:“哟,不开心,跑这里生闷气来啦?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
“你别瞎猜。”南宫城道:“我没女朋友。”
“还不承认!”乔治一副过来人的面孔,道:“要我说,吵架好办!没有什么是干一|炮解决不了的,一炮不行就两|炮,干|到她哭着求饶为止。”
“”南宫城“当”“当”“当”把三个高脚杯摆在吧台上,面无表情道:“你别对我说这个,回头把我教坏了。”
“哈,你还小吗?用我教?”乔治笑道。
“”南宫城没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乔治看清了南宫城的眼神,猛地站直身子,道:“你你不会真的有想干却不敢干的人吧?”
“”南宫城默了会儿,自嘲地笑了笑,也不否认:“怨我怂,他只说了一句“你以后别来了”,我就真的不敢再去找他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
林微尘。
南宫城被那三个字惊得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才按下接通键。
他小心翼翼地,又有些委屈,轻轻喊了声“哥?”
“”并无人回应。
皱着眉,南宫城的声音提高了些,“哥?”
“”依然沉默。
“?!”南宫城意识到也许林微尘出事了,忙抓起车钥匙和外套,一跃翻出吧台就往外跑。
“喂!下这么大雨,你干什么去!”乔治喊道,“带伞了没有?”
南宫城的声音混着风声雨声从外面传来——
第102章 各自安好·()
林微尘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半开的窗帘里透过来;在床对面的墙上留下几道亮白的光影。
头还有些痛;他想揉揉乱跳的太阳穴,发现床边趴了一个人。
南宫城半蹲在地上,把脸朝向林微尘;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他呼吸均匀;睫毛长而密;轻阖的眼皮上有一道明显的痕迹。
林微尘微微一愣;他从未发现南宫城是双眼皮;内双,难怪他以前总感觉对方的眼睛虽然狭长;但很大。只是他不太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亦不知南宫城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不过睁眼看到他的时候;林微尘心里似乎有一件悬置已久的东西重重落了下来,踏实了。
林微尘本想扯一条毯子盖在南宫城身上;省得受凉,又想到蹲着睡怎么会舒服?所以尽管不忍心;他还是伸手轻轻推了下南宫城的手肘;道:“小城”
一开口,林微尘被自己喑哑的嗓音吓得一怔。
“嗯?”南宫城被推醒;带着脸颊被压出的手印子直起身来;满脸懵懂地看着林微尘。但只懵了一秒就立刻清醒过来;他道:“哥,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昨天,我”林微尘努力回忆着,可头疼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南宫城温声道,腿蹲久了已经变得麻木,他扶着床站起来,伸手探了下林微尘的额头,神色一松,“烧退了就好,昨天晚上你发烧了,因为打雷,电器跳闸,灯也坏了。”
好像有些印象了,昨天下午放学回来时淋了雨,之后身体就开始不舒服,可他依然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城会在,于是问:“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你给我打了电话。”南宫城道,说话时他去到了一杯水给林微尘。
“电话”林微尘拿过手机,看了下通话记录,却发现记录全部被人删除了,“咦?我通话记录怎么全没了?”
“哦,我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删了。”南宫城道,递上水杯:“昨天晚上的事,你真的一点儿印象没有?”
“好像是给谁打了个电话。”林微尘皱皱眉,“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原来是给你打的啊。”
“嗯。”南宫城淡淡应了声,起身道:“灯泡我已经换过新的了,保险丝也换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小城!”林微尘抬头,一把拽住了南宫城的手。
“!”南宫城一顿,心跳猛地错乱了两拍。他没敢回头,更没敢动,整个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