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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打这么久了，他体力也太好了吧。”沐倚西发起了牢骚，在一旁碎碎念。
“可真是留不得啊。”鬼沉灭右手手指摸进鬼磷带，一根柔软而坚韧的长发就躺在鬼磷带的内袋里。
“死了吗？”千尘之小声问。
“还没有。”沐淋杉说着指了指场中旧日的方向，说：“场上人未死，比赛就没有结束，而云皇肯定是舍出旧日了，绝不会因为他而宣布败北。”
“门癸耐性不足，起了杀心。”沐王珏的话，拉回所有人的注意。
场中门癸与狄逖的门开了。
近身搏击，刀刀对弈，灵术冲撞，在门癸的带领下，狄逖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从门癸的打法上可以看出他想要在开门后的十多分钟里将对手撂倒，但狄逖的体力和耐力都比旧日要好上许多倍，所以如果在十多分钟内没有撂倒狄逖，而是让他有休息十多分钟的机会，那么下一次见面仍旧难打。
沐淋杉双手搭在鬼沉灭肩上，说：“护住他的命，护住他的命。”
“我看他体力甚好，用不着我操心，只要熬过这十分钟，若是不出现重开，那么就能稳居第二了。”鬼沉灭嘴上这么说，但手中已经在慢慢的抽出那根发丝了。
“你在做什么？做法吗？”沐倚西看着鬼沉灭的手在上下翻转，并没看见那根发丝。
“你当我是道士啊？”鬼沉灭没注意身旁人的目光，继续抽着透明的发丝。
最后的一个中场休息是最难熬的，若是出现重开，那么就要再等上十分钟，而谁都没办法确定狄逖在身中数刀的情况下能不能再坚持十分钟。
鱼浮火的发，是暗杀者最好的武器，除了使用者自身，旁人一概看不见，发丝虽细，但能随着使用者心境游走在猎物身旁，无需顾忌长短，因为它会随着使用者的心境以及猎物的所处位置自由延伸，击石石穿，削铁如泥。
无论是此时还是彼时，鱼浮火从未将自己的发送给什么人，就连鬼沉灭也从未得到过赠予，而她手中这根，其实是她在沉世宝瓶中生活时，生生拔下来的，谁让鱼浮火从不脱发呢。
“开旧日，开旧日，开旧日。”
在沐倚西魔障一般的念叨中，场中果真开了旧日的门，天族自此，以六十五分的成绩，在第二场点阵中获得了第三名。
地族也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宣布投降，故而以七十五分的成绩拿到了第二名。
旧日是被人抬下去的，被打的面目全非，而狄逖也在地族宣布投降的时候，被医疗队抬下场的，当然，仍旧生龙活虎的门癸在一脚踏出台面的时候，瞬间倒地，额前留了一个极其细小的红点。
鬼沉灭抖了抖手，在看过虞半泽之后，目光撞上了鱼浮火。由于人流涌动，寇雨霖和他冲散了，故而才能明目张胆的看向对方，整个场中唯有他们两个能看见那透明的发丝游移到门癸身边，或许是用的不是很熟练，发尾如蛇一般前后瞄准了好几次才动手的，鱼浮火看在眼里，乐在心间。
最终海族门癸虽以九十五分的成绩位列第一，但出场就死了，地族狄逖虽投降，以七十五分的成绩排在第二，但却是场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第229章 论‘它’（）
地族太子沐王璇算是新三皇中，唯一一个提前上位的皇，在进入擎天携海之后就将老地皇圈禁起来，其实也算不上是圈禁，只不过是画了一个区域，让其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也得不到什么情报，就更别提议事了。
在进入擎天携海后，太子就将九掌以及与大战相关的那些官员聚集起来，提出凡事只要上报太子即可，而地皇也乐得自在，只做一个看客。再者与国家相关的事，会议厅设在太子营帐的隔壁，若是与大战相关的内部事宜，则会聚集在鬼沉灭的营帐内。
“商议了那么久，不还是损兵折将的，她既然为地族效力，为什么不让全上呢？”按照内部人员的规划，沐云纭公主是不在规划的范围内的，但她是长公主也是出战的一员，想进入鬼沉灭的营帐，谁又拦的住呢。
“照章办事，总不能事事都依赖着她。”沐淋杉耐心的解释说。
“你们在能用的时候不善用她，若是她没了，咱们岂不是亏了？”
“长姐，她又不是物件，什么叫善用不善用啊？”太子有些不耐烦，沐云纭的存在是个谜，最起码在太子的心理她是个谜一样的存在，在父皇登基时就存在的女孩，在地宫中娇宠了三十年之久，其生母是谁没有人知道，他曾派人去查，但一无所获，有些时候他总会觉得这个长姐可能并非父皇的孩子。
“明明用她就能了事的，却偏偏要搭上咱们的人，知人不善用，你这个太子当得够称职的了。”此话一出，营帐内瞬间安静了，沐云纭仍旧记着鬼沉灭白日里说的话，本着打不过她，呛声也要噎死她的心态，在这里大放厥词，好在她说的这些话没被鱼浮火听见。
“你连规矩都不懂，还敢在这里乱说。”鬼沉灭叹了口气，抬手点了点杯子，示意风兰添茶。
“规矩？擎天携海的规矩，还是三界的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你是没帮地族办过事还是没杀过人啊？还在这里提起规矩了。”
处世之人观规矩都是人定的，处世外之人观规矩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此道理在这一世的众人是不会明白的，唯有那一世的人们，才能理解‘规矩’的意义，一代众神一定是尝过违反规矩的苦，才会立此‘规矩’警醒后者，鬼沉灭是神，她也有她的规矩，她也要遵守神的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所见到的规矩既是人定的也是‘天’定的，更是‘它法’‘它物’定的，当然这个‘它法’你们是不懂的，那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它徘徊于三界各处，存在于茫茫的宇宙之中，你的力量，以及万事万物的力量都无法撼动它的，它不是你拥有满腔热血，拥有豪情壮志，拥有天赋异禀的能力就能撼动得了的，它不玩弄这个世界，但只要有它的存在，一些事情就没办法按照你所想的样子前行，它不会阻碍，但它会反噬，你进一分，得到的反噬就向内侵入一分，逆天而行，最终只有无穷无尽的伤害而已。”鬼沉灭喝了一口茶，细细品味着营帐内静谧的气氛。
“何以见得？”徒无名问。
“见于能力。”鬼沉灭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不解眼神，缓缓的说：“你的能力越大，得到的反噬就越大，当你耗尽了这些能力时，当你投机取巧运用能力时，可曾想过会不会得到反噬，得到‘它’投来的报应？”
“会体力不支甚至昏厥。”太子说。
“那说明你体质差。”沐云纭白了他一眼。
“预知未来的灵术和占卜的灵术，或是猜术，诸如此类的灵术，这些人为何不从中篡改或是窃取能力所知的事情呢？”鬼沉灭无视沐云纭的话，继续问沐淋杉等人。
颜之惨笑了两声，说：“因为报应，原来这都是来自‘它’的报应。”
“篡改了又如何？”沐云纭依旧无视众人的反应，呛声问道。
“沐云纭，今日我的话便是对你的忠告，你若不信，执意为之，那便是‘它’对你的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龙狸感慨的说。
“那云皇也会有报应吗？”虚忆问。
“如今的她，不就身陷在报应的漩涡里吗？”鬼沉灭手指抚摸这茶杯的耳朵，继续说：“一意孤行会遭天谴的，人嘛，有时候要听劝。”
沐云纭起身拍桌子，怒喊：“我不听！”说罢转身出了帐篷。
“她这是怎么了？”沐倚西不解的问。
“上一辈造孽，报应来的晚了些。”鬼沉灭端起茶杯，闻着牛奶与茶混合的香味。
“嗯，今天就先这样，邬云雨那边传来消息，说表叔那边又不消停了，好了我们也散了吧，让她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到议事厅再商议。”太子说完，就带着其余人离开了。
“优优也传来消息说鱼公子今日恐怕来不了了。”冥魂然然说。
“因为什么事？”
“说是会餐。”见鬼沉灭不解，然然继续说：“集体会餐，那些有头有脸的都出席了，鱼公子也被邀请了”
“又没赢，还会餐？”龙狸撇着嘴问。
“鱼公子让优优传话说，明日复生场恐有变，还需加强防守。”
“知道了。”鬼沉灭端着茶杯走出了营帐，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长孙公主也传话说，地族大营内恐怕混入了寇雨霖的探子。”
“是黑巫师吗？”
“这还不清楚。”
在这个季节，地族的夜晚是有些寒冷的，她端着奶茶杯子喝了一口，随后叹出了白白的哈气，说：“能查就查，查不到就算了，不用勉强，等会儿把消息透露给沐统领，事不在我们，还要看他们要怎么处理。”
月升沉下心思，坐在她身边，说：“你那会儿说的‘它’真的存在吗？”
鬼沉灭嗯了一声，看着远处的士兵操练的操练，传报的传报，此刻的她终于有了置身事外的感觉。
“你做没做过什么违背‘它’意愿的事？有没有被报应过？”月升复问。
“我这不一直处在报应中嘛，什么时候消停了？”鬼沉灭自嘲的说。
“那你违背它什么了？”龙狸问。
“遗忘雪呗，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还记得曾经，不应记得鱼浮火才对啊。”余欢颇为无奈的说：“可是她现在不单单是记得，还恢复了能力。”
紫阳花靠在龙狸身旁，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回光返照啊。”
几只男冥魂去各处游荡了，营帐外，虽说只有鬼沉灭一人坐着，但身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