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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茉暗觉房内有异,不动声色,颔首道:“好啊!”
容非似是舒了口气,正准备回身关门,手刚松开,秦茉一矮身从他胳膊下一钻,足下如生风,掠过屏风。
“你!”容非被她摆了一道,环顾院落,急急对南柳道,“别让任何人入内!”
随即关上房门。
他奔入外间,如他所料,秦茉一脸怒容立于画案前,桃花水眸燃着火,愤然之余,娇羞充斥眼底。
唉早知先撕了,被她瞧见了,情何以堪?
容非硬着头皮道:“是你让翎儿送我画,说是特意找来,供我玩赏临摹,消遣娱乐我、我就改了一下。”
秦茉再度偷瞄案上宣纸上所绘一男一女,霓裳欲褪未褪,其中女子跨坐于男子大腿上,两臂缠向男子颈脖,男子则亲吻其下颌。因容非工笔规整细腻,这画像的眉目像极了他们二人。
她赠予他的册页,分明是山水图和宴乐图!不对,难不成?
秦茉顺手翻开一旁的怡情集,画幅所绘正是一对赤身男女在帐中行云雨之欢,纱帐被风吹起,两人交叠身姿半露。而一双发髻少女倚门偷窥,甚至情不自禁把手伸进自己衣领中。
秦茉惊得把册页甩至一旁,不知如何自处的心狂跳不息。
天啊!她居然没细看,把春宫图送给了容非!还说什么“供他玩赏临摹,消遣娱乐”
真想一头撞死。
容非目睹她比自己更为窘迫,料想她可能不知册页所绘内容,试探地问:“你该不会没看过吧?”
“我看了上面两本,鬼知道底下还藏了这玩意!”秦茉又羞又恼,脸红得像要滴血。
“不懂行了吧?六如居士乃大家,有‘第一才子’之称,融会南北画派,笔墨细秀,山水花鸟人物皆精,风格秀逸清俊。其中所绘避火图雕版刻印,供不应求,你这是真迹啊”容非越说越兴起,“你让我玩赏临摹,我当然不敢怠慢啊”
秦茉俏脸如冒烟,咬牙道:“可、可你干嘛干嘛画成这模样?”
“我作画时,满脑子全是你,一时不慎”容非步步挪近,垂下与她同样绯红的脸,闷笑着圈住她的纤腰,“既然画了你的五官,我岂能画别的男子与你亲热?”
秦茉推了他一把,没推开,转目细看他笔下的男子正撩起女子裙裳,露出光洁丰腴的大腿,登时怒了:“我腿哪有那么粗!”
容非委屈之极:“我、我又没亲眼见过你让我摸摸看”
他话音刚落,左手一点点往下探。
秦茉慌忙抓住他胳膊:“找死?”
“迟早要看要摸”容非笑哼哼地附在她耳边,“成亲了你可别躲。”
羞恼交集的秦茉瞪眼啐道:“谁要跟你成亲?”
“说好等到八月中旬。”
“我是说过让你等,但是没保证到时候一定会嫁给你。”
容非仔细回想,她当时虽没确切说出“会嫁给他”那几个字,但明明白白就那意思!
事到如今,竟然狡辩?
总不至于见了贺祁,抵挡不住他的甜言蜜语,心生反悔了吧?
容非一下午偷偷摸摸躲在房中看册页,入目皆为撩人画面,本已是辛苦压抑着各种欲念,被她一激,忍无可忍,愤而一推,将她抵在墙上。
“再说一遍?”
秦茉那句话只为抬杠,见他倏然动怒,不由得慌了神。
再说一遍?她没勇气;可在他逼迫下答应?她可不干!
容非细嗅她发上淡香,哼笑道:“你,今年之内,必须嫁给我。”
他少见的强悍与霸道激怒了她,她用力掰开他的手,“谁、谁说的?我不答应。”
容非徐徐低头,与她鼻尖相触,细细挲摩。
自入住秦园后,他一一遵照她的指令,克制忍耐,每回见面,均有丫鬟仆役在侧,因而从未逾矩。
他火热滚烫的气息,诱发她的呼吸也逐渐沉重,熟悉的暧昧与缠绵渗透至身体发肤。
她倾垂纤长睫羽,平添逆来顺受感,使他的躁动和狂热更加肆无忌惮。
“要是你不答应,我就亲到你答应为止。”
“流氓。”她咬唇扭过头。
“不答应?”
“”
容非薄唇缱绻一丝如愿以偿的隐笑:“正好,我想狠狠亲你一顿。”
“我”
她只来得及吐出半个字,尾音已被他吞噬。
他灵活长舌撬开她的贝齿,直驱而入,勾着她吸吮不休,久违的唇舌之争于磕碰间无节律地进行。
与此前不同的是,秦茉被他吻得头晕脑胀,周身酸软,双手虚软下垂,很快败下阵来。
容非受册页驱使,见她不作抵抗,遂腾出一只手,探进青绫纱衣,略一用劲,满手软绵娇弹,比以往任何一次触碰更觉真实,激得她轻哼嘤咛,也燃点起他体内的烈火。
烛火跳跃,容非放过清甜如樱桃的红唇,笑而端量怀中人。
眸光如水潋滟,桃花盛放的脸容灿然若霞,衣裳被他揉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纱质上衫蓬松,无意间泄露精致锁骨与成片雪堆似的白腻,沟壑若隐若现。
灯光勾勒下,丰盈处被浅色主腰半遮半掩,如一对饱满熟果,令人垂涎,教人心痒。
容非喉头一紧,霎时间忘了身处何地,此身为谁。
“不是要我作画么?”
秦茉软软糯糯靠在他怀内,尚未从酸麻欲念中苏醒,只是茫然凝向他墨黑的瞳仁。
“闻之不如见之,见之不如践之,躬行践履方能出真味”
他笑得狡黠,不等她答话,忽然弯腰横抱起她,大步往里卧走去。
第七十章()
被容非炙热如鼎沸的怀抱圈禁;起初;秦茉心乱且迷糊。
待发现他转移阵地;进入卧房;并往架子床方向移步时;她心中警钟轰鸣;慌忙挣扎:“别、别”
容非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唇,情意绵绵。
秦茉生怕被他迷惑了,在他入侵的舌上警告式咬了一下;而后避过他的进击,腰肢一扭,强行挺身下地。
容非正是痴醉之时;心有不甘;缠了过去。
秦茉脚步甚快,掠向窗边;冷不防容非步伐远比过往迅捷;斜穿一步;将她抵在窗下的竹榻前;伸手把她往榻上一推;继而身躯如暗云般覆下。
以往;他纵有纠缠,亦不至于过分违逆她的意愿;这一刻,秦茉疑心他是醋意叠加上欲念;导致稍显失控。
“停!”
她明显觉察他身体的变化;心慌意乱,连忙抬手抵住他压来的胸膛,“我、我不要你画那些乱七八糟了”
她心下懊悔,在地下库房时,为何没多看几眼?父亲藏品非他一人所获,本就繁杂,她素来谈不上爱好书画,更是没逐一细查。
勾起这家伙的欲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随之沦陷,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容非衣裳本身已半敞,秦茉往他火热胸肌一摁,察觉到一事——他那奇特的黄铜钥匙,不见了!
秦茉记得,他刚来秦园那日,昏迷不醒,她从他胸口处摸到过的,何以过了七八天,竟未随身佩戴?
二人躯体紧贴,她的狐疑引发他的错愕。
沉默片晌后,他闷闷地撕咬她耳根,“谁跟你探讨作画了?说,到底什么时候嫁我?不许推三阻四!”
“我,没考虑好。”
“别再说青脊会对你家如何如何的话,趁早嫁给我、趁早离开长宁镇才是正经事。”他居高临下,语气笃定。
“婚嫁之事岂能儿戏?”
他凑到她额上一吻,薄唇擦着她嫩滑的肌肤,柔声道:“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一样也不少你。”
秦茉心湖微漾,又推了推他,“起来再说。”
容非无奈,支起身子,将她拉起,又恋恋不舍扣在怀里,磨牙道:“你出尔反尔!难不成,贺祁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秦茉方知,他对此仍介怀,禁不住一笑:“才不是!我适才还跟他闹翻了。”
“怎么了?”容非身子微僵,眉宇间窜起怒火,“他又招惹你?胆儿肥了?我立马去修理他一顿!”
“不,”秦茉悄悄往他颈脖处蹭了蹭,脸颊发烫,樱唇气息如幽兰柔和,“我告诉他——我已心有所属。”
容非好不容易平定的心,再度狂跳,惊喜、骄傲、感动、迷恋揉合成无尽欢愉。
于他而言,这是至今收到过最直接的告白。
秦茉鲜少恬言柔舌哄他,尽管她眉眼时常流露关切与怜爱,也偶尔主动亲近,但情话与诺言,几乎不曾从她那勾人的嘴唇里蹦出。
因而,她对贺祁承认已有意中人时,容非欣喜若狂,双臂紧拥她,如同怀抱天下至宝。
他试图吻她,被她捂住了嘴。
“别闹。陪我说说话,我心里慌。”她玉臂绕向他的腰背,身子轻颤。
容非抬手抚摸她流泻的半头青丝,温声道:“若只为拒绝贺祁那小子,没什么可怕的。”
“他此番来寻我,是为了告知我,他们贺家不再并购我的酒坊,改为合作”
容非笑得古怪:“这不是好事吗?有何好慌呢?”
“可我好像半分情面也没给贺少东家。他们家主即将成亲,打算从我这儿订酒闹僵了,也不知道会否改变计划。别说这桩未到手的生意,连这些年的合作,十之八|九要告吹。”
“傻姑娘,贺祁能拿什么主意啊?”容非笑时忍不住颤抖。
秦茉愣了愣:“何出此言?”
容非一时半会无法解释贺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只好道:“反正,这事你无须放心上,该怎样就怎样,好好准备便是。”
“嗯,孟四小姐也反复强调过,千万不能出岔子,”秦茉唇干舌燥,挣开他双臂,走到案前,倒了一小碗茶,喝了一大口,续道,“看她临走时,也没否决先前的提议”
“这这这跟她有半点干系么?!”容非懵了,接过她递来的茶水,茫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