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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鸟兽,许是受了伤,声音很痛苦,但是从这叫声来听,绝对不是靖兮能轻易对付的,受伤的鸟十分惹不起,很容易暴怒,没有压制性的力量,最好是不要去管这些事情。
靖兮绕行好几里,听着这尖锐的嗥唳声,自己心中也不安宁,索性加快了脚步。
天玺无人境之内,白日里炎热干燥,夜里又冰凉得很,土地荒废也很严重,也就适合这些异兽居住了。
然,靖兮尚未反应过来,一声刺耳的鸟唳之声蓦然逼近,一道庞然巨影,从她头顶上空掠过。
一大片阴影盖了下来,吓得她又是一怔。
靖兮一抬头,只见一只张开冰翼的巨鸟飞旋而过,鸟尾拖着炙热的火焰,两种极端景象交织在一起,令人惊叹。一晃神的功夫,冰翼巨鸟又盘旋而过,鸟头上拖着的青色羽带,霎时鲜艳。
它一面嗥唳,一面盘旋着,如同挣扎。
猛然之间,巨大的冰晶双翼一张,数不清的宏大冰幕刷剌剌地坠落下来,轰然砸在地上,尘埃四起,满目模糊。
靖兮见它似有暴走之模样,连忙蹬力一跃,以最快的速度,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尽力直冲海边。
可是她的动作一大,盘旋上空的诡异巨鸟,立即被她吸引了过来,顷刻间已压低了身体,扑打着双翼,逼近靖兮。
冰翼火尾的巨鸟对着靖兮奔走的方向,吐出一道幽蓝的玄火,范围之广,避无可避,她不得不回身应敌。
转身一瞬,对着冰翼火尾的怪鸟拔剑,用力划出一道剑光。
然而在这巨鸟面前,她的攻势似毫无作用,微乎其微。
靖兮难扛威势,生生被幽蓝玄火击退数百步,地上尘埃翻涌,狂风乱窜之间,尘沙已涌入她的鼻腔之中。
冰翼火尾的巨鸟攻势凶猛,硕大的眼睛赤红一片,不肯作罢,所出尽是要命的招数。
靖兮体内异毒有些压制不住,一退再退,猝不及防之间,万千冰晶已冲着她窜飞而来。
她仅凭呼啸之声,横剑挡下,以剑刃劈开,可到底还是招架不住,胸口又中一击,猛然间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靖兮且战且退,红了眼的诡异巨鸟步步紧逼,又仿佛是在面对一个会动的玩具,拼命地鸣叫着,声音都开始嘶哑了。
这种强悍的压迫感,绝非简单的异兽,靖兮不由得回想起了在东流岛外海上遇见的无界海犀,没有个万年功力,都不会强大到这般地步。
眼看又是一阵幽蓝的火焰席卷而来,靖兮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脚底便已是一下腾空,整个身体都从崖上摔了下去,她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深蓝的海水与扑打卷起的海浪。
冰翼火尾的巨鸟也顺着她掉落的方向,直接追了过来,对着靖兮张开了大嘴。
靖兮任由身体坠落大海,千钧一发之际,剑引海水之力,化纳精纯玄力,极招猛出,与巨鸟的力量撞在一起,借巨鸟之力,将身体打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她本准备绕开这怪物,谁知道,这怪物会自己找上门来,看来天意不是让她绕,天意是告诉她赶紧逃啊!
打不过,她逃还不行吗!
顺着海水一路深下,海面之上的气息,似在逐渐消失,靖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收了剑,正准备游上去,体内异毒却又再次作祟,赤红的血丝直接从心脉处蔓延到了下巴上,血丝竟隐隐有种破肌肤而出的感觉,噬心之痛,席卷全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海水已全数涌进她的嘴里。
无边的海水,无边的痛感,难以挣扎。
靖兮未曾料到,她没死在那只诡异的巨鸟手中,会以这种方式,淹死在海里
…
东云万肆猛地睁开了双眼,蓦然散开的肃杀之气令一旁的北岳重皇都微微怔了怔。
他有些意外,他都成了这副模样,竟然是不减丝毫锐气。
片刻之后,东云万肆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涔涔的。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赤身坐在一个乳白色的池子里,池子后背靠着一颗不大不小的青树,树上的枝柳窜进他的身体四肢,暗暗之中,在默默疗养他的身体。
而北岳重皇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的白玉椅子上。
东云万肆皱了皱眉头,想要将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枝柳弄开,欲起身。
北岳重皇连忙制止了他:“你要做什么?你该当明白,你身上的伤一直还没好的,你心事很重,诸多问题都解决不了,若是一直这样,再给你数甲子时光,你也还是这副样子。”
东云万肆摇了摇头,说:“我好像看见了她出事了”
北岳重皇微微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谁——能让他露出如此担忧神色的,必只有他口中那位,毕生挚爱了。
尽管他很清楚东云万肆有多担心,可他也不得不制止他的胡乱作为。
北岳重皇缓缓说道:“你有空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自己,你现在是一身病痛,你真以为,什么后果都不会有的吗?”
第578章 心灭之道()
东云万肆直截了当地说:“我好得很,我来找你,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寻求心灭之法,其他事情,与你都毫无关系。”
北岳重皇冷笑一声:“呵”
寻求心灭之法就知道找他了,其他事情张口便是一句与他毫无关系,在他面前如此傲慢,也就只有他东云万肆了。
他补充说道:“东君以为,我想与你扯上关系吗?不过是不希望见你在我这里出事罢了,平白给自己增添麻烦,你的身体,伤势是其一,心伤是其二,这种状态之下,就算是借住生命之树的疗养,效果也微乎其微,你自己若是还不顾及你的身体,后果不用我多言了,东君,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人死,心灭之泪尚且能救活,你死,所剩下的,便是百年千年的沉眠了。”
东云万肆垂眸,一时之间无语以对。
心事
他的心事
便是无能救她,无能为她要走的路,斩尽所有荆棘。
他的有心无力,让他感到难受,无法言说的难受。
是了,北岳重皇说的很对,他若是能寻求心灭之道,便能救她,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救她,他不该让他的心事,影响到他伤势的恢复,他必须要在央玄倾夜之前,恢复完全,而后,踏平央玄倾夜的玄天镇大殿!
北岳重皇自椅子上站了起来,逐渐走到他身边,将手掌覆盖在他肩膀上,运转自身功力,在乳白色灵泉与生命之树的帮助之下,帮东云万肆调理功体。
都说魔只有大欲,没有感情,可是一旦动了真感情,对魔体来说,便有着千丝万缕的影响。
东云万肆暗自捏了捏拳头,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不能再自乱阵脚了。
靖兮远比他想象中的强大,不管是身,还是心,都比他强大,她会有办法应对自己的状况的
北岳重皇见他状态稳定下来,逐渐收回手。
刑山之上,白气缭绕,青色的生命之树散发着淡淡的辉光,树下的池子,白玉椅子,桌上的茶杯,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不似异魔界能有的场景,在北岳重皇这里,成了可能。
他忽然开口,问道:“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如此无法冷静?”
东云万肆闭着眼睛,不屑一顾地回道:“为何要告诉你?”
北岳重皇笑了笑,说:“怎么,你怕我与你抢?”
东云万肆轻哼一声,说:“她有多好,我明白就行。”
不过,真要说起来,事实上,北岳重皇这种性格,更得她的心意,英俊不凡,又会说话,与谁都能相处得很好一样
不对,仔细想想,东云万肆也并未真正了解过他。
他若是当真与谁都相处得很好,为何五陆魔君之中,没有人愿意与他交好呢?
北岳重皇淡淡地笑着,又自顾自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即,缓缓说道:“既然你心中有所牵挂,有所羁绊,寻求心灭,其实并不难,虽不难,可也不那么简单,心灭,并非是世间至极之痛,而是痛过之后的觉悟。”
东云万肆睁开了眼睛,眉头还是微微皱着。
北岳重皇继续说:“简单与你说吧,从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离心灭之泪的距离,可近可远,就好比,你所爱的女人,我这就去把她杀了,你虽然痛苦,可你第一时间要做的,便是让她复生,或者说,对我以牙还牙,你未曾想到过,复生她会有什么代价,而你失去她,又到底会如何。”
东云万肆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我不愿失去她”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痛苦,滋生出来的,是仇恨,对魔来说,心灭之泪是用来救世的,而非杀人。”
“难道我要在失去最重要的人或者东西之后,还考虑所谓的救世吗?不好意思,我从不救世。”
“非也,我可没让你救世。”
“那要我如何?”
“眼泪,对于人类来说,其实是非常常见的东西,等你变得更像个人类的时候,自然便明白了。”
“那你呢,你能体会,完全的人类的情感吗?”
“这种东西,用说的,从来都是说不明白的。”
北岳重皇回想起自己第一滴心灭之泪,准确地来说,那应该是他的第一滴人性,那一瞬间,感知到了人类的无能为力,人类的悲悯,他无法保证,自己真的能帮他找回心灭之道,他只能告诉他这一点了,等他变得,更像是人之后,就会彻底明白了。
如今的东云万肆,虽然有着一颗与人一样的心,可是他与人还有着重要的不同,他是永恒不灭的魔,他拥有可以摧毁万物的力量,所以,哪怕是为人,他也始终是站在高处,看待这个世界,他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什么都不顾。
就算他会为了某个挚爱之人,而感到力不从心,那也只是为了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