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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枕眠本是准备回到自己的居所再打开看,可走到半路,还是没能忍住,于是在长廊处,便摊开了书信。这是一封写给靖兮的书信,与她本没有关系,可她却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回想起踏足这片土地之后,认识央玄无殇后的事情,满心惆怅伤怀。
他是第一个请她吃大餐的人,从那日起,白枕眠才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么丰富多彩,以前不懂,靖兮所说的历练代表什么,这一场经历,对她来说便是人生的历练,她不喜欢央玄无殇,可真当他落到这般境地,白枕眠还是忍不住捏着书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一想到,他可能会死,甚至是生不如死,白枕眠便难以自持。
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但神从来都不会拯救任何生灵,神只会冷漠地看待这一切,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能够拯救自身的,也唯有自身。
白枕眠喉咙哽咽着,喃喃地自言自语。
“你真是个笨蛋,但也许你这个笨蛋,真的得到了救赎,有时候一个人死了,终究是会有人记得你的,小南她虽然不说,可她肯定会记得你的”
他可以是高高在上的少君,凌驾俗世凡人之上,杀伐果断。
然而他没有,他一直都在追寻不一样的东西。
白枕眠埋着脑袋,抽抽搭搭,仿佛无法控制自己一般。
“你哭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了有些陌生的清冷声音,白枕眠愣了愣,随即吸了吸鼻子,转头望了过去,只见翟洗越面无表情地立在她身后,双手环胸,冷眼以对。
白枕眠伸手随意地摸了摸眼泪,用力地将手心的书信捏成一团,放在了身边。
她哑着嗓子,说:“我想哭就哭了,有什么问题吗?”
翟洗越隐隐蹙眉,道:“女人都如你这般脆弱吗?”
白枕眠说:“我想哭,便哭,与脆弱有什么关系?在你眼里,眼泪就一定代表脆弱吗?”
翟洗越说:“眼泪不代表脆弱,难道还代表什么?”
眼泪,对于某些女人来说,不过是某种武器与手段。
她们彰显自己的脆弱,用眼泪来博取同情,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枕眠说:“我感到悲伤,难过,所以哭泣,代表真实,代表发泄,流泪未必是脆弱的表现,但是能直面这样的自己,一定是最真实的表现,你要是不乐意待见,你可以当做没看到,我哭我的,与你何干?”
她若是难过,若是悲伤,若是感动,触及泪水,她都能哭出来。
这都是靖兮教她的,直面这样的自己,才需要勇气,强忍泪水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坚强,她哭并不代表她需要谁来安慰。
翟洗越微微歪了歪脑袋,认真地打量起白枕眠来。
第一眼看上去,便觉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有股不知所谓的天真。
更何况,翟紫越一直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叫白枕眠的,与另一个女人差距甚大,她无知无畏,过于天真也过于惹人讨厌。
可,在众人眼中,天真的小姑娘,却说出了让翟洗越深思的话。
她的眼泪,并非是为了博取谁的同情,她不需要谁的安慰。
她一个人在这里哭,只是因为她想要哭而已,她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翟洗越沉默许久,缓缓说道:“那倒也是,你哭你的,与我无关。”
白枕眠懒得再理会他,低着脑袋不再言语。
在翟洗越眼中,他所理解的优秀女子,便是他母亲翟天娇那般——强大,独立,令人信赖。
殊不知,世人万千模样,女子万千种,而白枕眠只是白枕眠,依照靖兮所言,白枕眠不用想着成为翟天娇,她亦不用在乎翟洗越的看法,她只要做好白枕眠就够了。
翟洗越看着她泪汪汪的双眼,上前了两步,逐渐走近。
他说:“不过,好奇一下,你为何悲伤,应该不过分吧?当然,我也并没有安慰你的意思。”
白枕眠撇了撇嘴,还是与他说了实话:“我只是无比感怀无殇少君的事情。”
翟洗越想了想,说:“央玄无殇,他怎么了?”
他近日里离开紫越城了,事实上,翟洗越并不明白,他为何会与翟天娇之间关系匪浅,只是他相信着翟天娇而已,央玄无殇很少与紫越城有直接往来,更多的情况下,他与他们是对立的,他终究是央玄少君。
白枕眠将捏成一团的书信递给他,沉默着。
翟洗越接过纸团,缓缓摊开,细细阅读。
这一封书信,既是绝笔,也可以说是最后的情批了。
翟洗越皱着眉头,回想起央玄无殇这次的事情,约莫是明白了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光无限的央玄少君,万年千年光阴,最终输在了一个女人手中,终究是没有逃过一场情劫。
“他并非自由身,夜帝可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想背叛他的人很多,然而拥有背叛他实力的人却很少,不只是央玄无殇,哪怕是我父亲”
翟洗越说到这里,沉沉地停顿下来。
央玄无殇他,难逃一死。
白枕眠略显茫然,正好奇着他刚才是否说到了什么,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翟洗越便又转开了话题。
“你喜欢他?干嘛要因为他而流泪?”他问。
第671章 夜帝再现()
白枕眠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说:“没有,哪里有规矩说,一定要喜欢他,才有资格为他哭呢?我就是个爱哭鬼,瞧见不认识的人发生了悲惨的事情,也会感怀一下,那又如何呢?”
翟洗越低头,又凑近了她几分:“那你真可爱。”
白枕眠可不会觉得他这句话是在夸奖自己,她不屑一顾地转头,说:“其实央玄无殇他,可能一直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倘若他离开这个世界,有人会永远记得他,倘若他没了,小南能为他掉几滴眼泪,但我明白,现在并非是小南伤怀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对付夜帝更重要,所以,如果我能为他掉一些眼泪的话,他的灵魂或许也会有所慰藉,再者,我的悲伤也并不违心”
翟洗越认真地听着她所说的话,心中再次微微惊讶了一番,翟紫越一直说她傻,事实上,她不傻,她的内心一片清明,甚至比他们还要清晰明了,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敢于了解自己,实则需要很大的勇气。
白枕眠将脑袋转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翟洗越的银色长发,已落在她的肩上,他将手插在一旁的柱子上,隔着围栏低头看着她,像是在认真打量她,又好像是在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发呆。
她缩了缩身子,想要退开:“翟翟你在干嘛?!”
他却似忽然反应过来一般,揽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退开。
“翟洗越,清洗的洗,翻越的越。”翟洗越说。
白枕眠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变态:“那,那关我什么事?”
翟洗越说:“我在让你记住我,你说的很对,任何人都希望,倘若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会有人记住自己,虽然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人记住我,但多一个人记住,总不是坏事,这种感觉并不赖。”
白枕眠一把推开他的手臂:“有毛病”
以他与她的差距来看,将来她化成灰了,翟洗越肯定都还活得好好的。
翟洗越倒也不生气,面上始终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他记得她的名字,一个听上去很傻气的名字,翟紫越天天挂在嘴上说,因为他们一旦在一起相处,似乎总是会发生一些特殊的事情。所以,他想不记住她都很难。
白枕眠从他手中将那封信夺了回来,花着脸转身跑开。
在她看来,城主一家人,几乎都不是普通正常人,强悍得不像女人的翟天娇,两个同母异父的儿子,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白枕眠以为,央玄无殇那般喜爱阳春白雪的家伙,已经很不正常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譬如这紫越城——
翟紫越是个整天自称老子的脑残城主!
他弟弟,翟洗越,是个怎么看都不像弟弟的僵尸脸!
…
靖兮出了一趟城主府,说是办事,实则只是为了到处走走散散心,否则什么也不做,她也很难压下自己的心头事。
她明白,自己不能被任何事情牵绊住脚步。
这一切,都要一个彻底的结束。
紫越城内,随处可见都是繁荣昌盛,一派祥和。
翟天娇的意愿,大概是希望,整个央玄大陆,都能摆脱央玄倾夜的控制,不再被他欺压,控制。人类就该像人类一样活着,而央玄倾夜,就带着他手底下的狗,生活在黑不见底的世界,再也不要出来。
属于人类的世界,终会到来。
或许从两界之分开始,真正的人魔共存就不可能,一切都只能寻求一个合适的点,需要一些力量,来平衡这一切。
央玄无殇失去消息长达数月。
自此,他大概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数月以来,靖兮除了与白枕眠在城内逛着之外,便是在翟天娇的提点之下,精进自己的能为,而白枕眠也终究明白了安于现状顺其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主府内的翟家两兄弟都不是正常人,白枕眠和他们相处起来,竟然会产生特殊的反应,看上去很像正常人的靖兮,完全介入不了。
白枕眠与靖兮不一样,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都很有限,她拥有一颗几乎空白的脑袋,这样的白枕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似乎都会有独特的想法,既有着无瑕的天真,也有非同一般的智慧,独有的灵气,吸引着老怪物一般的非正常人。
靖兮坐在石阶上,望着正在城主府内院中空地之上晒花苞的白枕眠,唇角始终微微上扬着,她的故事,需要她自己来写,靖兮只是一个旁观者,永远都只是个旁观者。
或许,将来有一天,她杀了央玄倾夜,回到东陆的时候,白枕眠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