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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德薇的甜笑已经变成了冷笑，她对着纳海青一挥手，冷哼道：“你跪不跪？！”
随着她的动作，纳海青握着匕首的手，又靠近了亚戈的脖子一分，殷红的血留下来，一滴一滴落到洁白的雪里，渐渐晕染成一片模糊的黑色。
凰涅狠狠皱眉，向前一步，似乎是有所动作，却被白九猛然拉住，拖去了身后。
被白九紧紧禁锢在怀里的凰涅挣扎不得，抬头狠狠瞪着白九，闷声道：“你做什么？！”
却被白九按着头，压去了他的怀里。
只听见白九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我说过，她不会跪。”
穆德薇的声音一冷，“不跪？”紧接着似乎是有鞭声响起，应该是穆德薇抽了一下鞭子。
凰涅唯恐伤到了亚戈，手绕到白九身后，拉了他一把，要他放开自己。
却听见白九的轻笑声响起，冷冰冰的，像是这漫天风雪般，“你尽管杀了他。”
听见白九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凰涅愣了一愣，然后紧接着，绷紧的身子居然放松了。
她默认了白九所言，居然不再反抗了。
穆德薇似乎是没有想到白九会这样说，声音顿时冷了，“你”
却听见白九又说了一句话，语速极快：“昨天唐纳德麦克弗森刚刚收了他做关门弟子，你杀了他吧，最好连我们俩一起杀了。”
他提起一个人的名字，还很刻意地将姓氏也带上了，凰涅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被摁在他的怀里想了一会，突然记起来这个人是谁。
九阶玄灵师兼药师，唐纳德麦克弗森。是个极其护短的人物，听说他之前为了自己的一个徒弟曾经颠覆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是个实力强悍有极为难缠的人物。
他居然收了亚戈做关门弟子？！凰涅心头一喜！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亚戈出了事，这位师父是绝对不是放过穆德薇的！
而穆德薇，也一定会因此而收敛！
难怪白九之前一直有恃无恐的，难怪他还若无其事地说什么“救不了”原来他早有打算！
穆德薇不耐烦的声音在白九说出亚戈被唐纳德收为关门弟子之后戛然而止，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雪落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此时，雪下得似乎更大了。
两两僵持之间，凰涅突然伸出手，拉了拉白九，嘴里呜呜地说着些什么。
这一次的动作已然没有了刚才的焦急，白九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个不安分的家伙，轻轻地笑了笑，放开凰涅，低声道：“冷静了？”
凰涅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作为有些有失理智，等了白九一眼，转过头去，面对着穆德薇。
“你的目标并不是亚戈，放了他。”
“不可能！”穆德薇傲然的抬起头，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岂会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唐纳德就放弃？！但是她又十分顾及唐纳德的实力，她怕自己如果真的伤了这个叫亚戈的小子，唐纳德会对自己下手。
虽说她背后有整个侯肯家族作支撑，但是向着贵族里，一向弱肉强食，她若真的招惹上唐纳德，家族肯不肯为她出头，还难说。
但是要她这么放弃，她不甘心！
凰涅却是笑了，对着穆德薇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她指了指地上的亚戈，“你的目标不是他，是我。想必你也不愿意招惹唐纳德，不如放了他如何？”
随即，她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白九，“让他带着亚戈离开这里。”
说到这句时，穆德薇的眼睛猛然一亮，她原本就没打算将亚戈拖出来，因为就实力而言，她觉得自己完全有实力打败凰涅，后来改变主意，完全是为了想要羞辱一下凰涅。
而白九的出现让她觉得事情顿时棘手起来了。
而现在，凰涅却主动提出让白九离开，代价是一个她根本就不想理会的亚戈，穆德薇觉得，这个交易好极了。
但是她又怕凰涅使诈，犹豫了一下。
却听见凰涅轻蔑地笑了起来：“怎么？你没有信心能打得赢我？”
穆德薇知道这是激将法，但是她还是很痛快的中招了。楼下久月要带着亚戈走，必然要找个地方安顿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留下一个凰涅，难道她还对付不了？
她只需要派人将楼下久月拖住，然后亲自解决凰涅就行了。
想到这里，穆德薇觉得这个主意更好了，便很痛快的点了点头，只是又道：“我同意了，只是不知道九公子是否同意。”
“我”白九的话未说出口，凰涅便猛然转身，将他狠狠一推，压倒在墙上，她极其认真的看着白九，道：“帮我带亚戈走。”
她的黑眸在这一刻变得极为深邃，白九看着凰涅，突然想起在七里绝壁上，她说的那句话：
“只要你敢动他们，我就杀了你。”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他明白凰涅的心思，她不想把亚戈牵扯进来。
但是，他不放心。别人都看不透凰涅的实力，但是他知道，她打不过穆德薇。偷袭也许可以，但是真面相对，不行。
白九拧了拧眉，他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拿着凰涅的生死去试她的人品幸运如何。
他打算拒绝。
然而凰涅却望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句话：“白九，你信我。”
凰涅平素里并不爱看他的眼睛，说话的时候，也是常常看着别的地方，白九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心里也隐约明白些什么，而如今，当凰涅真真正正望着他的时候，他却觉得心头一悸，不由自主地偏了偏视线，躲开凰涅。
他停顿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好，我带他走。”
“只是”白九轻轻站直身子，又道：“你小心点。”
他看了看凰涅的装扮，和她拖在地上的那把长刀，皱了皱眉，道：“小狐呢？把它喊出来。”
凰涅不知道白九要她把毫无战斗力的小狐交出来干嘛，但还是依言照办。
然后，她转过头，对着穆德薇道：“他已经答应了。”
穆德薇看着白九，不明白为什么九公子会这样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之前居然还这么维护她。
但是她不在乎，不管九公子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从明天开始，都会变得没有关系！
因为明天，凰涅这个人，就已经不存在了！
第132章 来战！（）
白九拖着亚戈离开的时候，穆德薇冲着她带来的那十个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随同白九一起离开。
凰涅知道穆德薇此举背后并非善意，也知道白九这一走，怕是来不及回来了。但是对她而言，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亚戈能够安全。
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把朋友牵扯进来。
这本就是她的本性，说她是逞能也好，硬撑也好，或者不将亚戈看做自己人也罢，她就是不想连累到旁人。
不管曾经转世多少轮回，她仍旧保留着第一世时留下的本能，凰涅，原本就是一个孤独者。
或者说让白九带走亚戈，也不过是个遣走他的借口罢了。
嗯，她上一世，就是这么拒绝白离非的。
想来，他肯定已经恨死她了，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装傻充愣，当做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地玩着你捉我藏的游戏。
抬起头，穆德薇早已等候多时。她带来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个满脸恨色的纳海青，凰涅瞄了一眼，发现这女子同多年前遇见时一样，仍旧停留在六阶。
六阶光灵师，不足为惧。
凰涅侧目看了看四周，道：“这里不合适，我们换个地方。”
穆德薇很痛快地应了，指了指学院地方，道：“去西山吧。”
西山，位于亚兰斯帝都西面，连贯数十里，山峰平缓，山间多有浅溪，凰涅春天时曾经去过一次，是个草肥水美的好地方，只是不知道，眼下着寒冷的冬季，西山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怕是雪色绵延，一望无垠罢。
只不过，今日这雪色，怕是要化成血色。
御空离开之前，穆德薇一把抓住了站在一旁的纳海青，对凰涅道：“带她一起去，做个见证。”
凰涅点头同意了。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帝都学院，在学院上空时，凰涅还能听见礼堂里嘈杂的人声，只是后来飞远了，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大雪中，世界变得格外安静，甚至死寂。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穆德薇就已经率先落在了西山的山坡上，她选了一处平缓的斜坡，视野开阔，确实是打斗的好地方。
第一次被人带着御空不习惯的纳海青被她随手扔在山坡脚下，脸色发青，看上去随时都会晕过去。
凰涅在山坡上站定，穆德薇缓缓地抽出来鞭子，动手之前，对着凰涅说：“我也敬佩你是个人物，当年在迷踪幻境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区区一个六阶灵师，这短短两年，居然就变成跟我一样的玄灵师了，恐怕不出几年，亚兰斯第一女修的名头就会从那个泼妇身上换到你身上来了。”
凰涅虽然不知道穆德薇口中的泼妇是谁，但是她却知道亚兰斯的第一女修是谁。
侯肯家族虽然被人称为是亚兰斯的第一贵族，但是年轻一辈里除了穆德薇的实力较为强悍，居然找不出第二个玄灵师来了。而侯肯家族的对头，赛摩萨特却是不然，赛摩萨特的少主利与虽然身负顽疾，但是却是大陆上有名的天才，而他已经嫁为人妇的的姐姐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子。
绯瑟赛摩萨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已经是三阶玄灵师了，是亚兰斯年轻一辈的女修里，灵阶最高的一个，相比之下，穆德薇则差了一阶，才是个二阶玄灵师。
穆德薇跟绯瑟那点破事，凰涅也曾耳闻过。
绯瑟同穆德薇一样年纪，两人自出生起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