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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公司PR-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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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浓手腕上的表,而是摘下了自己另一只手腕上那串随身多年的佛珠。

    替对方戴了上,随即再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这个缠绕的动作他做得尤其缓慢,绕一圈,暗红色的佛珠衬着一个男人骨节漂亮的手腕,再绕一圈,他的肌肤上就带上了他的体温。

    战逸非抬起眼睛,心满意足地一翘嘴角,“好了,这样好看多了。”然后就拽着方馥浓坐下,自己则脱鞋爬上了沙发,倒子,枕住了对方的大腿。

    “老子要睡觉了,困死了。”战逸非闭上眼睛,很快入睡,仿似梦呓般轻声说着,“有你在,我很安心有你在,真好。”

    方馥浓低头看了看这小子全不设防的睡颜,又看了不少时间自己腕上那串佛珠――

    他忽然摇头笑了,笑自己这会儿攻伐御守全都失了章法,像是最狡猾的狐狸掉进了最拙劣的陷阱。

    等战逸非睡熟了,方馥浓悄悄从他的脑袋下挪出自己的两条腿,走出办公室。差不多到了午休时间,去了研发部所在的楼层,约滕云出去喝一杯。

    滕云嘴上说着“上班时间不能饮酒”行动上倒是没反对,跟着方馥浓拐过几条狭仄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家卖菜饭的大排档面前。方馥浓照例要了这儿招牌的菜饭套餐,还吩咐老板娘拿酒出来,然后就点了根烟。

    他这会看着没什么胃口,只顾着吞云吐雾,英俊的脸庞笼在一片白色烟雾之中,本就深邃的眼睛更加瞧不真切。

    一瓶黄酒摆上桌,特加饭五年陈。这家的饭菜味道委实不错,滕云不紧不慢地动着筷子,也不催促对方用餐。

    一根烟没抽完,方馥浓紧接着又点一根,把烟咬在嘴里说,“我觉得这地方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良心发现了?”

    “你别骂我。”方馥浓笑了,“生意场上这俩字是用来骂人的。”

    “我不逗你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打算捞一票以后就去南非?”

    方馥浓眯着眼睛思索了很长时间,然后给予对方一个明确的答案:是的。

    滕云自己为自己倒了杯黄酒,可我觉得你好像已经不想走了?

    “怎么说呢,”方馥浓开始厚颜无耻地解释起来,“我是男人嘛,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再加上鳏居多年总难免意乱情迷,做不得数的。”

    这话出自白香山季弟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文人要是骚起来,那是真真骚到骨子里。方馥浓小学一年级就能背这个,还不忘与前后、邻桌分享。当时的语文老师竟没读过,还颇欣慰于这小孩儿不止长得漂亮,同样勤勉于学,直到听见了“女握男茎”方才幡然作色。

    “我懂了。”滕云笑笑,“就和那个长得挺像林志玲的空姐一样。”

    乍听之下没反应过来,好容易想起来对方指的是谁,方馥浓笑了,“你得说那个会做饭的,我只记吃,不记脸。”

    他承认自己道德品质低下,与已婚女人偷情倒不是为了寻求刺激,其实就是怕麻烦,怕受拘束。那个空姐为了他离婚以后方馥浓立刻就提出了分手,在他眼里这段韵事本来是你情我愿、默契又有趣,就因为一方动了真心而变得寡味。

第五十三章 不患贫患不匀() 
方馥浓一顿午饭从头到尾没动筷子;好像光是抽烟就把自己喂饱了。滕云注意到他的眼光不时落在他晚上那串佛珠上;便笑着问:“这是战总送你的?”

    光看品相,就知道这串佛珠出自年代久远的小叶紫檀木。密度高;棕眼小,珠子被时光盘玩得油润如肌,隐隐仍有香气溢出。

    即可宁神静气,又可祈福辟邪;是件好东西。可方馥浓却觉得这玩意儿是个束缚;比指头粗的金镯子还沉,让他动静都不自在。

    方馥浓掐掉手上的烟,起身说;走了。

    滕云看见他摘掉了那串念珠;随手就往垃圾桶里扔――

    手指一弯,又把险些扔出去的佛珠勾了回来,攒进手里。方馥浓笑笑,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东西我暂时留着吧。

    回公司发现战逸非已经醒了,一个小时倒头小寐,精神看来好了不少。打电话让战圆圆通知方馥浓,晚上有个饭局。

    方馥浓找人搭建觅雅的展台,战逸非与托尼商量起美博会上唐厄站台的事情,两个人各自忙到下班,老板临时接了个电话动不了身,公关先生先他一步去了就在公司附近的饭店。

    原来宴请的客人是这次苏州来的工人,没全请,只有三个人,为首的就是宋东坡。

    这三个人虽说不至于是苏州那边的上层建筑,但也相当于国营单位的车间主任,在工人当中挺有威信。

    方馥浓几乎瞬间明白了战逸非的意思:这个节骨眼上,苏州工厂闹得实在蹊跷,他得问一问来龙去脉。

    别人见到觅雅的公关总监很是客气,纷纷起身看座,唯独宋东坡眼皮也不抬,鼻子里粗粗地吭了一声――他的脸现在还肿着,方馥浓那几拳一点没留余力。

    “宋哥。”见面的时候亲得好像幼儿园的时候同穿一条开裆裤,一转身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再见面的时候还能跟你亲成那样,那就是公关的本事。方馥浓显得自己与对方毫无过节,拉开椅子坐在宋东坡身旁,笑着说,“宋哥看着比我年长一些,这声‘哥’我叫着应该不过分。”

    比起工人闹事,方馥浓这会儿更介意的是觅雅断粮。他还欠着人家两千万,不还清就会被打断腿脚,上个月的利息已经还晚了,这个月马上又得还。蜗居人下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早晚得东山再起。现在他只差钱,觅雅也差钱,即使战逸非不让他来这个饭局,他也打算要找苏州那边的人谈一谈。

    “你们在化妆品行业干了多少年了?”

    “我干得不长,八年。他们两个比我干得长,老沈十年,老宋最厉害,干了二十年。行业里就没他不懂的,再好的品牌、再新的技术,他闻一闻就知道用得什么原料,能给你仿得八九不离十出来。”

    “宋哥一看就是能干的人。来,我敬宋哥一杯。”方馥浓替宋东坡把酒杯斟满,用自己的被子与他的碰了一下。

    对方全不领情,一抬手:“免了。”

    方馥浓笑笑,自己把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另外两个工人连声赞他好酒量!

    几番寒暄,几杯酒下肚,觅雅的公关总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也就切入了主题。他刻意压低了一些音量,显得自己万般为难却又不得不与他们推心置腹,说,“实不相瞒,公司现在的经济情况确实有点问题,仓库里陈货堆了太多,渠道却一条没打开,顶有创意的广告已经拍完,却连投放的资金也凑不齐。战总虽然年轻,但却不是奸商,也不是纨绔,他能在闹成这样的情况下,还想着把你们这些人的工资发了,光是这份胸襟就很罕见了。”

    工人们齐齐点头:“确实不容易。”

    拿了钱自然好说话,方馥浓微微勾了勾嘴角,继续说:“能不能借美博会的平台一炮打红,还是个未知数。觅雅的资金链已经断了,拆东墙补西墙肯定撑不了多久。渠道没打开,生产线不得不先停了,可那么多人还都张着嘴等着吃饭,你们说说看,战总拿什么来负担你们的工资?”

    工人们的思路被公关先生牵走了,顺着他的提问想了想,回答说:“确实很难。”

    “所以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把苏州的地皮、工厂连着你们这些人一锅端地盘给别人,反正仓库里存货足够,以后觅雅销售起来了,再找别的工厂做代加工也不迟”

    方馥浓适时停了下来,果不其然工人们不肯接受这个建议。宋东坡怒目圆瞪,率先发难:“这怎么行?想接盘地皮与工厂的肯定大有人在,可人家不会要我们这么多工人!我们三个是无所谓,行业里待久了,人脉、技术都有些积累,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可让那些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工人怎么办?让他们都下岗回家等死吗?!”

    敢于带人进沪大闹,这会儿又替别的工人担忧,方馥浓自觉自己没看走眼,这个宋东坡确实是个仗义的人。他不紧不慢又说下去:“那么,只能走第二条路――我们自己做oem,给别人做成品加工!”

    “这这个?”

    等三个人面面相觑惊讶完了,方馥浓才笑着接下去:“你们在这行业干了二十年,肯定比我还清楚,化妆品行业是暴利,不管原来做什么的都想进来挤一脚。化妆品公司多如雨后春笋,但有实力自己置备厂房的毕竟不多。我们有工厂,有设备,不能白白放着等它们生锈”方馥浓深谙谈判的艺术,明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些人循循善诱至自己的逻辑上来,留下足够大伙儿思考的时间,他才说,“假设公司不再负担工人们的工资,却把地皮、厂房、设备都让你们自由使用,你们不再拿着这么一点点死板的工资,你们的收入将与你们的付出直接挂勾,不妨想象一下,这是什么?”

    一个工人反应快:“这是包产到户?”

    “是的,”方馥浓大笑,“这个比喻恰当!就是包产到户!”

    他起身给那个工人的酒杯加满了酒,接着说下去,“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公司与你们签一个协议,鼓励你们去做oem代加工,凭你们在这个行业那么多年的经验及关系,去拉客户、接单子,除了定期交给公司一笔钱,余下的收入随你们自由分配。”

    仿佛一夜间就从最底层的打工者成了自己做主的老板,工人们跃跃欲试,宋东坡也摆明动了心,可一张脸依然虎着,冷声说:“是个机会,我也可以回去说服工人们签了这张协议,可我现在不乐意。我活了四十年,只有我妈打过我。”

    方馥浓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认真说:“只要你肯回去说服工人们,大不了我不动不还手,也让你照脸打几拳。”

    话音刚落,这个黝黑粗壮的男人就猛地站起来,一记重拳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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