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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绝户计用在任何一国皇族都不管什么用,因为吴、秦、越三国,哪国不是宗室众多,皇室死光了,还能从宗室里挑,随便挑,管够,绝户计再怎么用,也不能把一国的皇族宗室全都杀光,只有两楚皇族,当年兄弟阋墙的时候,杀了一批,活着的无不四散奔逃,结果又被那些割据一方后来自立为帝的强豪们,又杀得七七八八,侥幸还有些漏网之鱼,哪里敢说自己是姓芈还是姓米,纷纷更名改姓,当了平头百姓,如今一晃百多年,就算他们的后人再跳出来说自己是姓芈还是姓米,谁又敢认他是真的,只能是有也当做无。可偏偏,那阋墙的一对儿兄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缘故,后代子嗣都不旺,同代男丁最多的时候都没超过四个,还在夺嫡的争斗中又死了不少,结果就造成了今日两楚皇族的尴尬境地,没有继任者了。
楚皇就不说了,除了玉妃给他生了位公主,再没有其他子嗣。
西楚皇大抵是在楚国为质子的时候就中了阴招,至今膝下没有一子半女,只有一个侄儿听说还在当年的血案中被吓疯了,被西楚皇封了韩王,听说每年都往韩王府塞美人儿,明显是把韩王当种马用了。
呃等等,韩王?凌寒?同音不同字,韩王该不会就是眼前这家伙吧。
凌寒见他沉思着,突然看过来的眼神就不对了,不由得轻咳一声,道:“怎么?”
顾凤寻似笑非笑的弯起眉眼,道:“韩王?”
凌寒的脸色顿时有了几分尴尬,轻咳变成了连续不断的猛咳,好一会儿才平息,道:“那只是个幌子,我十六岁时就去了越国,每年才回去一两趟。”
倒是没有否认他就韩王,当然,西楚皇每年塞进韩王府的那些美人儿,就同他没有关系了。
“越国?”顾凤寻笑意越发的深长,西楚和越国紧邻,一直以来,两国关系紧密,越国每代都有公主嫁入西楚皇族,凌寒的生母,就是越国公主,可以说凌寒身上,同时具备了西楚皇族和越国皇族的血脉,想来这也是他能藏身在越国梅花卫里多年而无事的根源所在,有他生母一脉的皇族势力在暗地里帮着他吧。
反正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凌寒也不介意全都说清楚,继续道:“越国国弱民寡,一向依附西楚,从百年前开始,两国就有联姻,大多是越国公主嫁给西楚皇子”
“韩王的正妃,就是越国公主吧。”顾凤寻冷不丁又插了一句。他又想起来,十年前,西楚皇族就和越国又联姻了,如今西楚皇族只剩下西楚皇和韩王两个,联姻的对象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凌寒:“”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说正事儿呢,别总提些不相干的事啊,那位韩王正妃,他就没见过面。
顾凤寻哈哈一笑,摊摊手,道:“你接着说。”
凌寒被他那么一岔,都快不知道说什么了,定了定神,才继续道:“总之,从很多年之前起,越国就有人想投楚,本来就是属国一样的地位,还不如干脆与西楚合并,享受应有国民待遇。”
顾凤寻目光古怪的看着他,道:“这话听着好不要脸。”
越国那地方,易守难攻,凭着天然险屏,虽不能富强,但小安足以,诸国争霸之战一旦掀起,越国肯定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但一定是最后才被攻破的,得是多蠢的人才会想弃越投楚,又或者说,有这种想法的人,是有多确信西楚会成为争霸之战的最后胜利者,才会在争霸之战还没有掀起开端的时候,就先抱紧西楚这条粗大腿,不,是干脆就把自己变成粗大腿上的一根汗毛。
顾凤寻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西楚得派了多少暗探潜伏在越国煽风点火,越国朝中必有西楚内应,民间必有西楚安排的足够威望之长者,士林学子中必有偏向西楚的大儒名士,三方合力,共同引导舆论,才有可能让越国上下都产生这种投楚保平安的观念。
所以说,凌寒这话,说得有多堂遑,骨子里就有多无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成功,这一招兵不刃血,倒是比楚皇的绝户计要高明得多。
西楚有高人啊,却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顾凤寻有些惺惺相惜,可惜,这一计若要见效,必须二三十年持续不断的对越国一代人进行洗脑,短期内是不可能建功的,当年出此计的人,却不知还在人世否。
凌寒轻咳一声,只当没有听到顾凤寻这一句,继续道:“七年前越皇猝亡,小太子继位,年仅五岁,谢太后垂帘听政,紫衣侯掌兵权内外相扶,一手遮天,越国宗室及朝臣心有不满,暗中派人联络西楚,想要除权臣,清君侧”
“其实就是想推翻谢太后和紫衣侯,废了小皇帝,举国投楚。”顾凤寻哂笑一声,“让我猜猜,西楚一定许了其中某位宗室王爷,越国投楚后,这位王爷就可以被封为越王,永镇越地,那些朝臣嗯,想留下来辅佐越王也行,想去西楚为官也行,反正,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有王爷照当,有官儿照做,越国一切如旧,就少了一位小皇帝、一位太后和一位权臣,对吧?”
凌寒一副你已经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让我无话可说的表情。
“这就完了?”顾凤寻斜眼睨他。
“当然没有。”凌寒摸摸心口,“皇叔父让我潜入越国,一则是为了避开楚皇的暗害”说到这里,他无奈的补充了一句,“在我离开西楚之前,光是替身就死了七个。”
楚皇为了施行绝户计,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作为唯一能替西楚皇室绵延血脉的韩王,当然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顾凤寻咂舌,露出几分同情之意,道:“那些年,你一定活得极辛苦吧。”
“还好。”凌寒有些心塞,总觉得顾凤寻看着是同情,其实分明是幸灾乐祸,“越国梅花卫指挥使凌瓒咳其实出身西镇抚司,三十多年前就派往越国潜伏”
第一百零三章真心的()
“人才啊!”
顾凤寻击节赞叹,密卫出人才,他以为范九斤就已经是难得的人才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一个潜伏的暗探,居然就在另一个密卫组织中干到了顶端,强悍,太强悍了。
凌寒的表情已经十分无奈了,重重咳了一声,示意顾凤寻别再为不相干的人打断他的话,才又道:“楚皇再阴毒,也绝计想不到我躲在梅花卫里,这些年倒也平安,但我其实一直在追查当年的血案,虽然知道多半是楚皇下的手,然而却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手的,皇叔父告诉我,西楚有楚皇的内应,一天不查出此人,我就绝不能以韩王身份现身人前。可是当年那场血案里死的人太多了,皇叔父初登大宝,又忙于应对朝中的流言蜚语,等他腾出手来调查时,所有的线索要么断了,要么被人抹平了,根本查无可查。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个与当年血案有关的线索。”
顾凤寻恍然,怪不得凌寒一知道紫衣侯的症状,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楚国,最初他还以为凌寒与紫衣侯关系密切,可后来为了给他打掩护,凌寒不惜暴露紫衣侯在楚国的行踪以引开东镇抚司的注意力,又可见凌寒其实根本就不在意紫衣侯,当时他还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亲近不像,不亲近也不像,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谢谨言不知道你的身份?嗯,他一定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以他的城府,不会任由你掌管梅花卫,凌瓒哎,他怎么了,竟不替你出面挡着,将你冒出了水面来。对了,越国要诛权臣,清君侧,目标岂不正是谢太后和谢谨言,我怎么瞧着你像是在保他的样子,这样对西楚可没有好处啊。”
知道得越多,冒出来的问题也就越多,顾凤寻越想越觉得,哎哟,这事儿好玩儿,太好玩儿了。
他只是不说和那血案有关的事,凌寒也拿他没办法,只得顺着他的话答道:“三年前,我从越至吴,绕道秦国,准备从秦楚边境那里潜入楚国,再从楚国的一条隐秘之道返回西楚,在秦楚边境,被人伏击,一箭穿心,凌瓒为了救我,也受了重伤”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小心的看了顾凤寻一眼。
顾凤寻看了看他的心口,调侃道:“一箭穿心都没死,你这心是长偏了呃”
他突然心里一咯噔,等等,三年前?伏击?一箭穿心?怎么听着那么耳顺眼熟,这事儿好像是他亲手谋划、亲自带人干的。
那时候,他还是沈碧空,是秦司空。
凌寒见他神情突然变得怪异,只当他想到了关节处,眉眼间越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轻声道:“后来,皇叔父秘密将我送到天绝谷,求医于屠郎中”
他的语气,比他的眉眼还要小心翼翼,就仿佛是一阵轻柔的风,唯恐惊了停落在枝叶上的蝶儿,刮得慢些,再慢些。
有些事,终归是瞒不久的,正好今日是个坦诚的机会,错过今日,这话,便不好再说了。
顾凤寻的眼神明显的茫然起来,愣了一会儿,忽的问道:“你被伏击之时,是不是在一个大雨如注的夜里?”
凌寒愕然:“你怎知?”
还真是啊半晌,顾凤寻徐徐长吐出一口气,忽笑道:“越国与西楚相邻,你由越至西楚,何至于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必是别有所图吧。”
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他亲手布下的杀局,几乎要了凌寒的性命,而一转眼,他死而复生,借得的这具身体,却又是被屠郎中剜了心,救了被一箭穿心的凌寒,这是怎样的巧合啊。
凌寒全然料不到他出神了这许久,竟是这个反应,一时也摸不清顾凤寻究竟是想到了,还是没想到,只得一边斟酌一边忐忑道:“自然是有意图,当时梅花卫在秦国的暗桩突然折损了大半,凌瓒认为卫所内出了叛徒,所以带着我试图引蛇出洞。”
结果蛇没引出来,自己一行人差点栽在了秦国,幸得皇叔父谨慎,及时派了人手在秦国接应,否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