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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痛苦。
小黑最后一个问题戳中了他的心病，是他一直试图逃避的东西。他一直把墨仙倾当做是自己的救赎，无时无刻不要求自己保护她，可是他却也一直在逃避。逃避那个人用他的家族威胁他为自己所用，逃避那人用他的父母威胁他来抓住墨仙倾。他不想承认其实他谁也救不了，谁也救不了他的事实。
他只能在黑暗中无限沉沦。
他只配在黑暗中无限沉沦。
“喵。”离开她的身边吧，至少在你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之前，不要给她多带来一分一毫的灾难了。
小黑说着，身姿优雅地跃到了车窗处，一双幽绿的猫瞳定定地看着江九渊。
后者没有说话，低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但是小黑并不感兴趣。它希望江九渊离开墨仙倾仅仅是因为它作为一只引圣兽的职责罢了。它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了让墨仙倾安然成长，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会抉择出对墨仙倾最好的，为她铺平道路。如果说墨仙倾是个理性的姑娘，那么小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械，它的思维中只有一个人一件事情，那就是墨仙倾。
“我……”江九渊哑着嗓子，还想要说些什么，小黑的身形已经不在他的车厢里面了。
他叹了口气，对着没有人的空间轻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没有人，江九渊也不为说给谁听。他似乎只是为了告诫自己，一句话重重复复地在他的脑海中打着转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有一点难受。从第一次见到墨仙倾到刚才小黑说出那些话，所有他们俩相处的场面，所有墨仙倾的姿态，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把他拉入了沉思。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已经溜达回了墨仙倾的马车上面。
小黑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具象化的相生。厉害的器灵能够脱离器皿本身而具象化，这种事情是存在的，但是令小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它在相生身上感受到了比之前强横很多倍的力量。这种成倍的增长，肯定不可能是墨仙倾元素之力的提升所带来的。对了，记得之前墨仙倾有说过相生陷入了进化，莫非相生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进化之后的样子？
小黑不敢确定，器灵能够进化，这一点它比相生知道得还要透彻一点，但是以墨仙倾的实力让相生进化，它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相生则是乖巧地趴在墨仙倾肩头上充当着一个挂件的身份，任由小黑目瞪口呆地打量着自己。虽然这次进化令她自己都很懵，但这并不妨碍其成为她的一个炫耀的资本。
“好了。”墨仙倾打破了静止的气氛，她把小黑拎到眼前的桌面上，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之前是怎么回事？”
“就是……觉醒啊。”忽悠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在看到墨仙倾眼神的时候忽然打了个转，吐露出实话来。
“觉醒？”墨仙倾心头一跳。
“对啊，觉醒。之前不是说过你的身份很特殊嘛。你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但是你要想要真正地运用它，还需要经过几次蜕变。这种蜕变一般被称为‘觉醒’。”实话已经说出口，小黑索性就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几次’？”墨仙倾显然是抓住了一些东西。
“大约三次吧。”小黑想了想，回答道。
得到答案之后的墨仙倾不但没有感受到开心，反而开始惆怅。第一次觉醒就差点让她活活疼死过去，那以后呢？简直不敢想象。
惆怅也只是惆怅了一会儿，墨仙倾也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过活了。她快速地回笼心神，向小黑询问一些有用的消息：“说说看，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第一次觉醒之后，可以开始提炼灵魂，使之更加精粹。这种术法名为‘炼魂术’。你也可以开始学习提取魂环相关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修补别的灵魂，使之慢慢完整。就好像相生玉镯空间里那一个，你就可以拿他来练习修补之术，不过这个对你的精神力消耗比较大，需要你多练习一下精神力。等到第二次觉醒，你就可以学习各种魂环相关的术法了，那才是魂族的精华。至于第三次觉醒嘛，除了上古时期魂族的先祖进行了这次觉醒，其他的魂族圣女都没能或者没有进行这一次觉醒，但是据记载，应当是和某些禁术有关。”小黑把自己记忆中的东西简单概括了一下，说给墨仙倾听。
后者点了点头，从此以后她的生活怕不是就要忙碌起来了。唉。
第95章 傻子安澜（一）（）
墨仙倾偏着脑袋看窗外的风景，对于明明就坐在眼前的一整个大活人视而不见。
也不知道江九渊今天是怎么了，今天早上用完早饭之后，他忽然就从自己的马车来到了这一边。墨仙倾一开始以为他室友什么事情要说，比如刘家的事情，或者其他的什么，哪怕是交代一下帝都的情况。谁知道他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到现在，什么也没说，就干坐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点点冷凝下来。
墨仙倾表示，自己想要好好修炼都不成了。
好在再过上半个时辰，就能到帝都了。在这月余的行程之中，除了最初几天出现了一点点意外，其他时间墨仙倾都在重复进行着有些枯燥的修炼。到现在为止，墨仙倾的元素之力已经达到了七阶一品的水平，之前希望在到达大武学院之前达到七阶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不过对于这份力量，墨仙倾是有着几分忌惮的，毕竟自己曾经市里的增长于现在比起来要慢上很多，自己的实力看起来就像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各种奇遇堆砌而成的。这是她真实的力量，但确实也不够凝实。接下来在帝都的日子，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力量全部吸纳消化成她的实力。
一个人想着事情，墨仙倾是没有那么尴尬了。倒是江九渊端坐着旁边，一双眼睛自从墨仙倾想事情入了神之后就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
“离开她的身边吧，至少在你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之前，不要给她多带来一分一毫的灾难了。”小黑的话从那一天之后不知道多少次重复在他的脑海当中。他的答案自始至终都如那天所说，一个“好”字。但是他慢慢地发现，他并不是像他自己想的那样，只是把墨仙倾当成了一种救赎。那些日子他在一旁看着她，有时候会恍惚地觉得像是看见了以前的自己。在不认识墨仙倾之前，他是羡慕她的，可以和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一直都是被宠爱着的那个。但是他看着她，注意着她，她的眼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他并不能理解的悲伤，她对墨家父子的孺慕之情和她面对别人时的独当一面，简直就像是两个人。江九渊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墨仙倾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像他们这样子的人，本来就应该相互依偎着取暖，不是吗？
马车并不算太宽敞的空间里，两个人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
马车忽然缓缓地停了下来。
“少爷，墨小姐，到帝都了。”江家侍者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了起来。
“嗯，进城。”江九渊吩咐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向墨仙倾。
“那个……”“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道。
江九渊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商会还有事情，我就不送你去墨家了。这块玉佩你拿着，有事情的话就拿着它去云州商会。”
江九渊说着，从腰上解下了一直贴身携带的玉佩，将它放到面前的桌面上。墨仙倾本不想收下这块玉佩，无奈自己对帝都并不熟悉，秉着万一有些什么事情保障多一层是一层的理念，她最终收下了这块玉佩。
“谢谢。”墨仙倾真心地道了谢，她看着江九渊欲言又止：“你……”
有一件事情墨仙倾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随着她修炼精神力，她的灵魂之力越来越凝实，她也就在江九渊的灵魂深处看到了一块模糊的影子，那块黑影给墨仙倾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情况她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她问过药南钟，药南钟表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灵魂。所以，她猜测江九渊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江九渊于她来说，算是有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墨仙倾一向的处世准则。只是以她现在的实力，她还没有办法解决江九渊的问题。
“如果，我说如果，等我强大了，要找你的话是要去江家吗？”墨仙倾问出了一句逻辑上甚至有些问题的话。
“不，别来，找我的话，让人去云州商会留个话就好。”江九渊摇了摇头。
“好的。”墨仙倾倒是不纠结这些。
两个人又是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帝都街市上的喧闹声透过窗子传了过来。江九渊微微挑开一点点窗帘，看着外面的场景。
“那我走了。”他跟墨仙倾打了声招呼。见后者点了点头，他便身形一闪，从墨仙倾的马车上飞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这趟车队就分成了两支小队伍，一队朝着墨家主家而去，另一队则是向着云州商会的方向而去。
墨仙倾微微靠在马车上，摩挲着手中被当作是信物的玉佩，将其收到了相生玉镯的空间里。小黑在一旁看着，眸光闪了闪，却没有多说些什么。
墨仙倾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各式各样的摊子，心下有些感慨。怪不得说墨城是个偏僻的小城呢，跟帝都的繁华比起来，怕是百分之一都达不到啊。
看了一会儿，墨仙倾觉得有些倦，便将帘子放了下来，闭目养神了起来。帝都很大，加上路上行人多，从城门到墨府还要走上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她不如好好调整一下状态。爹爹说过墨家人都很好，既然都很好，那必然都是家人了。说实话，墨仙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前世她可没有和家人相处的经验呀。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性格，会和爹爹和大哥二哥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