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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你一个弱女子，去秣陵自寻死路啊！”软硬都不吃，全熙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也知道，去秣陵乃是九死一生的选择。但是你知道我这一年来心中的苦楚吗？父亲早亡，我兄长年纪轻轻便要支撑整个家族，而我作为家中长女，却不能帮助他丝毫。如今兄长受困秣陵，生死未卜，我就算不能救他出来，也要去陪在他身旁，哪怕一起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全熙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孙娟，内心有着这样的信念，虽然心中不是很赞同，但是她表现出来的精神和态度，却令人极为钦佩。
看着早就泪流满面的孙娟，不仅全熙心中感动不已，就连一旁的朱寻和两位船夫，都纷纷动容。
“唉，都怪这狗娘养的世道！”全熙无奈的暗骂一声。
如果自己不带她一起过江，这烈性的女郎真有可能投入江水之中游过去。
“我可以带你去秣陵，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从踏上面前这条船开始，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你都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命令。如果你能做到，那么恭喜你，你可以上船了！”全熙最终只能妥协，不为别的，就为孙娟那番肺腑之言。
“我听！我全听你的！”孙娟都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水，就破涕为笑，然后迫不及待的先爬上了船，生怕全熙会后悔一般。
朱寻等人于是只能将孙娟的马匹和携带的物品也移至船上。
全熙先是跟朱寻约定好返回时的时间，地点以及接头暗号，随即也跨上船只跟朱寻道别。然后趁着浓重的夜色，在船夫的操控下，缓缓向江对岸行去。
第123章 问心无愧（）
长江是横跨南北的天堑，不仅江面宽广，水流湍急，哪怕是这种无风的夜晚，也感觉有凌厉的寒风撕咬着人的脸颊。全熙自己还好，已经习惯了这种野外生存。但是孙娟毕竟是柔弱女郎，原本娇嫩的脸庞，已然被江风刮的双腮通红。
不过全熙也不敢因此靠近默默坐在船舱中的孙娟，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是绝对不可以太随意的。于是只能找些话语，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还没跨过长江，便冻生病了。
“娟儿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要渡江的，连时辰都掐的那么准？”难不成这小娘子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可是不应该啊，自己的左眼从来没有来自这方面的预警。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我再强调一遍，从现在起，我是孙隽！”（隽在此处念“俊”音，有才智出众的人的意思。）
“额，好吧，那请问隽公子，你怎么知道我此次的行动的？”全熙哑然失笑，孙娟毕竟只是一名稚嫩的女子，在后世，她这个年纪，还在上中学呢！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孙娟的回答令全熙喷血。
见全熙吃瘪，孙娟骄傲的小脸蛋显得更加红润了，显然是心中很是得意，终于让全熙这个奸佞小人受挫了。
“隽公子对我似乎一直有所误解！”能让孙娟这么知书达理的女子对自己不假辞色，肯定是全熙在她的心中形象极为不堪。所以要扭转这种局面，必须把她心中的偏见移除。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孙娟冷冷道。
“没错，我最开始投奔伯符兄，确实是仰慕伯符兄的英名，想要在他麾下建立一番功业。而伯符兄也确实待我如兄长一般。但是那也只是因为伯符兄看到了我的才能，觉得我这个人是有用之才。试想如果我是一无是处的庸才，伯符兄还会如此待我吗？况且，伯符兄始终对我这个外来人，怀有着没有任何道理的戒心。或许你不知道，在我们关系最紧密的时候，他也处处故意挑拨我和其他同仁的关系，到了秣陵后，也有些过河拆桥，对我不再委以重任。可是我，依旧忍辱负重，返回历阳保护贵府家小，并且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徐州战场，目的不就是为了尽快获得袁术的信任，好借得兵马重回秣陵吗？现在倒好，不仅你和你的亲人对我冷淡无情，恐怕伯符兄在受到你们的影响后，也会对我兵戎相见吧？”全熙想要表达的，就是我全子曜从来不欠你们孙家什么，反而是你们孙家小肚鸡肠，时时刻刻的提防我，委屈我。
“恕我直言，伯符兄此人，虽然当世英杰，但是却也有着足以致命的缺陷。你们孙氏一族的命运，或许会随着伯符兄的执拗和偏激，最终走向无法挽回的局面！”没错，孙策是替孙权打下了江东基业。可是如果孙策不死，真的可以比孙权做得更好吗？全熙表示极大的怀疑。东吴能够三国鼎立，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也只有孙权这种阴沉内敛的性子可以做到。按孙策的暴躁性格，估计是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孙策人称小霸王，可是连真霸王项羽，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将天下拱手让给了刘邦。孙伯符，恐怕是比项羽更是不如。
孙娟只是蜷缩在船舱角落里，一言不发，呆呆的听着全熙的长篇大论。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淌满了泪水。虽然她只是一名女子，但是道理却懂的，全熙说的，恐怕绝不是危言耸听，以她对兄长的了解，孙氏一族确实很有可能随着孙策野心，最终走向覆灭。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让你原谅我或者如何，只是想告诉你，我全子曜问心无愧！”全熙不忍心再打击面前的弱女子。
……
在天色微微亮之时，船只终于抵达了大江对岸。
在两名船夫的帮助下，全熙和孙娟将马匹和所带细软物品都移至江岸边。两名盐帮的船夫，在得到全熙的赏赐后，恭敬的向全熙道别，返回历阳向朱寻交差去了。
虽然只是跨过了一条江，但是江南和江北的世界，却是有很大不同。湿润的暖风吹打着两个人的面颊，已经没有了刀割般的刺痛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爽的温柔。
出身将门的孙娟，也没有成为全熙的累赘，两个人跨上骏马，向秣陵方向疾驶而去。
全熙一边疾驰，一边仔细观察沿途的风景。发现这秣陵南面的长江沿岸，虽然似乎人烟绝迹，但是花草树木却在春风的吹拂下，显得生机盎然。暖人的春风中，也闻不到血腥气之类的诡异气味。
如果不是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行人，全熙倒是觉得这是个游春踏青的好时候。
又行进了一程，全熙觉得有些饥肠辘辘，想必孙娟此时应该也饿了。只不过因为倔强或者其他缘故，她没有开口而已。于是全熙寻了一处平坦之地，主动勒停了马匹。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又驭马行驶了那么久，先停下来歇歇，吃点干粮吧！”全熙对着孙娟柔声道。
孙娟也不表示反对，但也没理会全熙，下马后，自顾自的从背囊中取出食物和水，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这小娘鱼准备的还挺充分的，看来早就有计划了。
“此地离秣陵应该不远了，我担心越靠近城池，活死人的出没会越频繁，你一定要紧跟着我，切不可以疏忽大意！”全熙仔细的叮咛孙娟。
听到活死人之名，孙娟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到坚定的表情。
全熙见孙娟这次出门，携带的兵刃非常齐全。不仅腰间挎了佩剑，马背上还挂着一副长弓及一盒箭矢。不过最抢眼的，却是她时刻不离身的一对十字戟！
那对十字戟交叉的插在她背部的皮具剑囊中，从外形看，跟吕布的方天画戟有些相似，只不过形状更为轻巧，手柄也短了很多，适合单手握执。越是形状怪异的兵器，其实越难使用，也更难发挥出威力。孙娟敢以这十字戟为主兵器，看来在武艺一途，还是有下过苦功的。
在充分休息后，全熙两人将行囊和兵刃都收拾好后，准备跨上骏马，继续往秣陵赶路。
正在此时，道路远端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声音上判断，似乎为数不少。在不知敌我的情况下，全熙急忙拉着孙娟，将自己的行踪隐蔽起来。
第124章 夜入程普军营（）
马蹄声迫近，全熙能感觉到离得很近的孙娟此刻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明显加速了。可能从没有经历过如此险境，不免使得她心中害怕。
等一队二十余人的骑士从面前驶过，全熙突然看清楚，似乎其中有自己的熟人。
“好像是程将军麾下的程家军！”全熙是看到了程普从子程超的身影，由此判断。不过现在也不知道秣陵城到底是一个什么处境，程普的人马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全熙不敢轻易出来相认。
“你可是看到程伯父了？”听闻是程普的人，孙娟掩饰不住的兴奋道。
“不是，是看到程超了，德谋将军的从子。”全熙答道。
“程伯父是先父最信任的袍泽，他的人马应该值得信任吧？”孙娟充满期待的问道。
“按理说，程将军的人品，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不过在没有见到他本人之前，一切都应小心。现在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去向何处。”程超程越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兄弟，只看见程超而没有看见程越，让全熙不得不谨慎一些。
两人于是急忙再次上马，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又行进了一段路程，前方突然升起一团团的白烟，全熙急忙和孙娟停了下来。每次看见烟，准没好事，这是全熙的经验。
不过这一次似乎不一样，如果是起火引起的烟雾，颜色是呈黑色的，或者很浓郁的那种白色，中间还会夹杂着黑色的颗粒。不过这次的白烟，却是看着很清淡，而且袅袅而起，显得十分柔和。不像是起火引起的，倒像是造饭时升起的炊烟。
两个人牵着马，慢慢的往前查探，发现在小路尽头，有一片宽广的空地，空地一旁甚至还有小河流淌。空地上用粗大的木桩，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一个高大的栅栏，木桩足有两个人那么高。
而栅栏圈里面，有十数个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