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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殇之山河破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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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种种应急措施才算布置完毕。一夜未能成眠的毛人凤毫无睡意,他看着办公桌上从刘泽之文件柜里抄来的几件物:两根金条、、一个翡翠玉牌、一张全家福,若有所思。许久独自走到凉台上,秋风袭来,寒意阵阵,重庆的秋天虽然步履姗姗但还是来了。一年多以前破格提拔刚刚毕业的刘泽之担任自己的秘,一是身边恰好需要一个懂英文、精力好的年轻人,再者想着刘泽之不惜放弃英国医学院的学业归国抗日,应该还是信得过的。还有一个很隐秘的原因,那就是刘泽之的父亲是黄埔四期的,虽然阵亡,但是很多父执身居高位,这些关系平日看起来不算什么,关键的时候也许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搞情报的职业习惯就是比常人多想几步棋,这是成功的保障,也是保命的法宝之一。一年多来刘泽之知情识趣、敬业恭顺,用起来总算得心应手,原来下点功夫栽培调教,没想到…… 这几件东西应该是刘泽之最珍贵的私人物了,如果他真的叛逃,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是不会抛弃这些东西不顾的。如此看来,刘泽之还是值得信任的?心中一个本来模模糊糊的念头突然清晰起来……

    李士群抢夺的这辆吉普是最新式的美制军用吉普,速度快、越野性能好。桂林军政各界很难找出能与之媲美的交通工具。他决定放弃火车,乘坐吉普直接强行突围,到了中越边境后,自有人接应,换船由水路前往河内。至于在火车上的妻子,军统全力追捕的是自己一个人,绝不会想到火车上还有需要被追捕的对象。只要自己放弃乘坐火车,妻子就是安全的。火车抵达河内后,自会有事先安排好的人接应。随行的随员之一倪新检查了一下刘泽之的伤势,说道:“您放心,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失血过多,我给他初步处理了一个。边境线上接应我们的联络站恰好是家诊所,到了那里再说吧。”

    刘泽之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昏迷之中,有限清醒的时候他先是感觉到车辆剧烈的颠簸,而后似乎又在一艘船上,水声中小船来回晃悠,他很快又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置身于一间不大的病房里,昏迷中那模糊的雨声原来是注射点滴的嘀嗒声。虽然全身剧痛,头也抬不起来,但是特工的职业习惯让他艰难的四处打量着。病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日历,上面有些陌生的文字,还有世界通用的阿拉伯数字,表明离开桂林已经三天了。他试着动了动受伤的右胸,两年医学院的学习让他知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他松了一口气。半开的门外不停地有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走过。这些人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眼窝深陷,好像是东南亚一带的人种,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越南吧?

    半掩的门开了,李士群走了进来。刘泽之挣扎着想起身,无奈力不从心,这一动又是虚汗淋漓。李士群摆摆手:“起来干什么?好好躺着吧。”

    “谢谢李组长的救命之恩……”

    李士群不咸不淡的一笑:“没这个必要,你救过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扯平了。千钧一发之际,没想到你会出手相救,我很意外。”

    话说至此,刘泽之不得不小心应对,要是让李士群知道自己奉有毛人凤的密令,一旦发现异常可以当场击毙李士群。而李士群借临时加开的列车要逃往越南的消息是自己密电告知毛人凤的,即刻就有性命之忧。刘泽之苦笑了一下:“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平日里组长对我不薄,那个时候,我不了解情况……自然不会坐视。”

    “你不会没有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吧?”

    “当然听说过,可是也许我太天真……真的以为那些都只是流言蜚语……”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确要去南京,参与建设大东亚共荣圈,曲线救国,你很后悔吧?”

    刘泽之又是一声苦笑:“……也无所谓后悔不后悔,我说过,那些大人物的说法,我听着似乎都有道理……再说,后悔又能怎么样?我这条命也是李组长您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

    李士群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住院费我交了半个月的,还有……这是你随身带着的两根金条。今天我就要走了,你多保重。”

    刘泽之一愣,没等他开口,一名从南京来接应的保镖走了进来:“李先生,这是您要的《中央日报》。”

    李士群翻看了几下,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你也看看吧。”

    刘泽之接了过来,惊讶的看到报纸第二版头条的位置两张照片并排,其中一张居然是自己他忍住身心双方面的剧痛,一字一字看了起来:……李逆士群数典忘祖,民族败类;刘逆泽之,寡廉鲜耻,助纣为虐背叛国家,甘为日寇鹰犬……人人得而诛之现通缉在案,悬赏追杀。擒获李逆士群者,奖赏金条五十根,擒获刘逆泽之者,奖赏金条十根……

    报纸上的字迹越来越模糊,渐渐地糊成一片,再也无法辨认……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一步?一阵悸痛袭来,他几乎不能呼吸,回国仅仅两年,难道就这么背着汉奸败类的恶名去见九泉下的父母胞姊?随即一想在军统这也算是很正常的处理,毕竟熊站长亲眼目睹李士群因为自己才逃过一劫?死于国法家法也不算冤唉,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回重庆,自辩清白,纵然被疑而死,也算是埋骨故乡。阴错阳差,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可是这不共戴天的国仇家恨,又该如何?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刘泽之突然打定了主意,与其不明不白的死去,何如放手一搏?

    李士群看着刘泽之脸色大变,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想想也有些不忍,毕竟是被自己牵连到了这个地步,起身走到门口,转身说道:“你不必太担心,虽然失血过多,很虚弱,但是没有伤到要害,半个月后应该就没有大碍,你就可以离开回去了。”

    刘泽之凄然一笑:“回去……我还回得去吗?孤身一人,重伤在身,又被通缉追杀……李组长……您带我一起走吧,我只能跟着您了……”

    李士群毫不犹豫地回绝道:“不行,我必须马上动身,你这个样子……这样吧,我走之后这里还留有一个人办点别的事,大概也需要十天半个月。倪新,进来,泽之伤好了和你们一起来南京。一路上多加小心。那个时候你也考虑成熟,我们再谈。”

    刘泽之明白这仅是一句模棱两可的活话,看来取得李士群的信任绝非易事,“狡如狐,狠如虎”,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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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追杀() 
第七章  追杀

    李士群走了,刘泽之身心交瘁,另一个隐忧他该如何面对?能逃得过军统的通缉追杀吗?即使安全抵达南京被李士群收入帐下,毛人凤岂不更加认定自己是铁了心背叛国家、组织,他能放得过自己吗?终于他再也无力负荷这一切,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又是夕阳西斜,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坐在病房窗边的一张藤椅上翻看着报纸。刘泽之认出他正是李士群临走之时留下的那名叫倪新的部下,也是桂林枪战第二批赶来的二个人之一。他笑笑:“倪先生,对吧?我睡了一天一夜?”

    “可不是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刚才医生来过,说你的热度退了一点。”

    “谢谢你,以后的几天都要麻烦倪先生您了。”

    “好说。”

    倪新比刘泽之大几岁,会一些越南话,不太爱说话,脾气很好。自己说是李士群的学生,专业学的是电讯。这让刘泽之有些奇怪,李士群并不是电讯专家,怎么会有学电讯的学生?如果倪新曾在李士群担任过教务主任的几个培训班里受训,并不是及门弟子,那双方也仅仅只是有个师生的名义而已,哪里会为李士群出生入死?何况刘泽之是亲眼见过倪新身手的,矫捷凶猛,这样的人应该是久经战阵的一线优秀行动人员才合情理,怎么又会是学电讯的?当然双方还只是泛泛之交,这些疑问绝不会行诸与口。二人很快熟稔起来,很自然的彼此直呼其名。刘泽之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目前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以待来日,担心焦虑亦是无用,索性放下了心事,养伤之余,百无聊赖的他只能和倪新聊天闲谈,下棋消磨时间。有时和倪新学几句越南话消遣。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伤势也渐渐好转,这天,在病房里待的气闷,刘泽之和倪新在医院院子里的一张石桌边对弈。双方的棋力都不很高明却又旗鼓相当,一盘棋下完天色已晚,正准备回房用餐。一名杂役模样的人送来了一张便笺:“倪先生,有人在门房等您。”

    倪新看了一眼便笺,笑道:“泽之,我去去就来。”

    “那我先回房间,等你一起吃饭。”

    “不用,你自己先吃。”

    刘泽之回到病房还没有坐定,一名护工端来了晚餐。刘泽之用生硬的越语说道:“谢谢,放那里吧。”

    那名护工慢慢的摘掉口罩,刘泽之浑身一凉,打了个寒战。眼前的这个人,他不仅久闻其名且也有过数面之缘——军统王牌杀手之一周成斌一支安有消音器的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该来的终于来了黑暗中凛冽的杀气笼罩了他,身材魁梧几乎比他高出一头的周成斌如同一座死亡之神,他绝望的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刘泽之,胆敢背叛党国,背叛组织,你的死期到了”

    周成斌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冬的雪水,刘泽之闻言心如死灰,军统的规矩历来是宁可错杀,不能错放,心有不甘却只能闭目等死却没有等来预想中扣动扳机的声音。几秒种后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说什么,还有人信吗?”刘泽之愕然,心里却燃起渺茫的一丝希望。

    “的确是铁证如山,死有余辜没想到毛先生却亲自在戴老板面前说项,让我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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