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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觉得现在的头疼已经很吃不消了。”
“长痛和短痛，挑一个吧。”
“长痛还是短痛，成功率还不都是只有零点一。”吴翊噘起嘴巴。
“那你是愿意慢慢熬，还是愿意咬咬牙？”
吴翊百感交集地抬起双手蒙住眼睛，不想思考，不想说话。
岫什也没再说什么，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自己选择一个痛快的死法，到底是太为难人了，哪怕是千华界的人族自己选，面对生死，谁都是有犹豫的。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说话，吴翊捧着脸假装自己是人形柱子，岫什则抓了一本书靠在软榻上阅读。
不知不觉站了蛮久，吴翊觉得自己有点腿酸，毫不客气地走到榻前，一屁股在岫什的脚边坐下。
岫什放下书，神态温和地看着她。
“先生，看在我可能明天就要死的份上，不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吧？”吴翊用汉语问道。
“当然不介意，你问。”岫什明白她是不想被人听见，也用汉语回应。
“我怀疑很久了，所谓的体质调整，这样一个模糊的称呼，其实应该有个更准确的说法，对不对？”
“对。实际上我们称之为经脉重塑。”
“这么干过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对吧？”
“富家子弟都这么干，他们是用来调整先天不足的经脉，激发修炼的潜力，而你是真正的从无到有重新生长。先不论你能不能获得修炼的体质，起码要有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体质。”
“别人也像我这么危险么？”
“看先天不足的程度有多严重，越严重的自然越危险，对不对？”
吴翊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她继续接着发问。
“先生，照你说的，越严重的越危险，代价也就越大，以常人的眼光看我的身体情况，肯定是把我算在最最严重的档次里，是不是？”
“是。”
“所以，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价值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因为，带你过来的人身份特殊，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才在你身上不惜一切代价。”
“不懂。你们难道很久以前就和地球建立了某种联系？科学家们一直在找的外星生命就是你们？”
“咳，我想以我们两个星球的距离来算，地球上的科学家还没发现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的证据。我们的话题是延展到太空探索了么？”
“好吧，跑题了，拉回来。”
“谢谢。”岫什微微一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可你分明很了解地球上才有的特殊词汇，太空探索这个词你刚刚才说的。这是为什么？”
“因为带你来的那个人，用他在地球上几百年的生活经历作为交换，他带回来的新鲜知识让我们大开眼界，非常有趣，真正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个人是怎么到地球上去的啊？他到达地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还有活了几百年没死的人？长生不老？”
“他怎么穿过浩瀚宇宙过去的我不知道，不过他到达的时候大概是元末明初？反正是一个战争四起的混乱年代，异域来的陌生人比较容易混个户口定居下来。说起来他还真幸运地落到了那里，要是落在别的地方，恐怕早就被当地人当作入侵的敌人杀死了。”岫什摩挲着下巴，一脸无辜地说道。
吴翊低头掐指默算，从明初算到她生活的年代，“这不是有六七百年了？！”
“六七百年在异域的人生经历，还有他刻意搜集学习的各方知识，以此为交换条件，对我们来说当然值得在你身上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我那夜看到的明明是个橘红色光团。”
“好了，别展开了，越说越复杂，你欠缺了很多基础知识，对别人来说是常识的东西，对你都是知识。”
“哼，先生，你转话题的技术太烂了，你这样说，分明是暗示我那个橘红色光团是整件事情的关键重点。”
“我就这么说吧，你要是想知道那个橘红色光团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得先有命活过眼下的经脉重塑，日后你有的是机会去外面的世界寻找你想要的答案。”
“既然因为那个光团的出现，引来了搜索队持续一个月的搜山，我想日后我要是到了外面，应该不是太难打听一些什么的对吧？”
“嗯，我相信你肯定能从市井百姓的口中了解到一些藏在历史中的恩怨情仇。”
“先生，你又在暗示我。”
“我暗示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历史中的恩怨情仇。先生，我记住这句话了。”
“那你就好好记住呗。”
“哼，我决定了，早死晚死，反正都是死，干脆求个痛快，少点折磨。”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好。”岫什立刻把外面的手下叫进来一番吩咐，半点不给吴翊反悔的时间。
第25章 放手一搏（）
吴翊一坐进生机泉后就会剧烈头疼，说明橙枣的药力顶不住这个阶段的需求，但平时还是给她吃，毕竟空气里充满了生机泉水的水气，别让她又出现别的异样就行。
而岫什新的安排就是给吴翊的午饭时间提前，她吃过饭后，就在海鹿茸片煎水的浴桶里泡两刻钟，然后再坐进生机泉里。
上次吴翊受伤昏迷，为了唤醒她，最后用了六片海鹿茸片煎水给她擦身，这次岫什依然用这个药量，煎出来的药水滤掉药渣后，倒入大浴桶中，再兑入合适的温水，等于将药水浓度又稀释了不少，希望不会给吴翊的身体带来太大负担。
浴桶就摆在帷幕里，还特意准备了半盆冰水，万一药力太猛让吴翊又流鼻血，能立刻冰敷止血。
吃饱喝足的吴翊休息片刻，走进帷幕，脱去衣服坐进热气氤氲的浴桶，边上有个沙漏在计时，两刻钟的泡澡时间平安度过，爬出浴桶再坐进水温已经冷得让人打哆嗦的生机泉里。
这一次吴翊头疼的发作时间快了很多，而且迅猛无比，她才坐进泉水里，和女仆讲了不超过十句话，突然就脸色大变一声惨叫，人就昏厥过去，守候在旁的两个女战士连忙把她拖出来，裹上浴巾送回帐篷里。
在使用海鹿茸以前，吴翊昏在泉水里抬出来之后，她在昏迷中一直很安静，仿佛就是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但今天却不一样了，脸色像蒸熟的螃蟹一样通红，在昏迷中都满脸痛苦，只是身体不能动，手指脚趾极尽可能地各种扭曲，全身淌汗，把被单都汗湿了。
四个女战士守着吴翊，万一她在昏迷中挣扎起来，她们要摁住她的四肢，还要往她嘴里塞一块手巾，以免她受伤。
所有人都只能等着，等待这个痛苦的过程慢慢结束。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帐篷里的灵石灯亮起光芒，吴翊的脸色只余下淡淡的粉色，呼吸和脉搏都平稳了下来，守了她整整一个下午的众人终于得以松口气，女仆们这才得以给她擦洗身体，换上干爽的被单。
完全天黑后，吴翊才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女仆立刻呈上温度适宜的白粥，不管吴翊此时胃口如何，还是给她喂下几勺，补补水分，而且也能让胃里舒服一些。
岫什进来看望吴翊时，女仆们已经将她收拾好了，喝了一小杯橙枣果汁，干净清爽地靠着靠垫坐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特别的可怜。
“现在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明天继续。”吴翊动了动手指，感到有种怪怪的酸痛感。
“好勇气。但明天不行，明天休息一天，要是你一切正常，那后天就再试一次。”
“随便。你是先生，你说了算。”
“这语气听上去好像有些明明受不住了却强撑的感觉。”
“才没有。只是有点无力。担心天气变化。”
“怎么这么说？”
“泉水水温现在已经好冷了。到冬天会变成怎么样？”
“不会结冰，但是会比冰水还要冰冻刺骨。”
“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是吧？”
“可以这么说。”
“这几天会有变天降温的趋势么？”
“没看出来，野生动物还在到处狂吃储备脂肪，没发现它们在四处找避风塘躲避气候变化的迹象。”
“嗯，那就后天再试一次。”
“为了提高你的求生欲望，你可以提一点能够实现的小心愿。”
吴翊眨眨眼睛，沉默下来，神情突然间变得有些哀伤。
岫什安静地看着她，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片刻后，吴翊舔舔嘴唇，抬起眼眸，“我那天之所以一放学就赶回家，是因为我妈答应那天晚餐给我做炸鸡翅，我答应她放学后立刻回家给她打下手。”
“想吃炸鸡翅？虽然做不出你家的味道，但我想我的厨子们一定会给你别样的风味。”
“我还想吃酱鸭，吃烤大鱿鱼，吃大鸡排，吃虾仁饺子蟹黄汤包，我想吃好多好多我喜欢的东西。”
“鲜活海鲜运输不便，将来有机会你自己去海边吃个痛快，其它的倒是不难办。”
“那好吧，那我勉为其难，暂时就这些吧。”
“好，我让人去办。你好好休息。”
当夜，吴翊并没有休息好，一直在隐隐约约地头疼，感觉脑袋发胀，但又尚能忍受，而且也没有流鼻血或是吐血，所以她也就半梦半醒地坚持到了天亮。
吃过早饭后，岫什给吴翊号了一次脉，让她下地活动活动，别的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只跟手下吩咐，如果今天吴翊没事，明天用八片海鹿茸片煎水做浴汤。
岫什认为，吴翊是末代界皇时隔六百多年后的后裔子孙，界皇身上强大的本源力量经过一代代的繁衍，难说还有多少能遗传到她身上，只能赌一把，看她作为千华界皇族的嫡支后代，这份血脉是否能给予她保护。
这一天，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