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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英每每看到我愈加沉闷的性格,都不禁心疼落泪:“何西,原来那个活泼可爱的你,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自然回不来了。每个人都在变,我要是不跟随着与时俱进,很快就会被这座冰冷的古宅淹没成一把白骨的,我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我的儿子怎么办?若夫人果然把他视为己出也就罢了,可万一,只是把他当成棋子?或者是工具呢?
我几乎不敢想下去。
虽然我巴不得一直窝在阁楼里免遭天降横祸,但为了保障长孙的营养需求,我却必须要去医疗所接受每月一次的定期检查。早已回到工作岗位的安医生对我还算客气,但每每看到他,我便会汗毛倒竖,冷汗涔涔。这古宅当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呀,谁能想像到?一个穷凶极恶,残暴狠辣的杀人凶手。只需披上一件素白如雪的白大褂,便能化身为一个温厚,儒雅的家庭医生?
好在他当日追杀我们的时候,月黑风高,路灯昏黄,而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我真实面目的他,或许早已经把当日厉鬼一样的我给抛诸脑后了,可经历了那场撕心裂肺般的血光之灾后,我又怎敢把他忘记呀?
因此,我表面上对他的医嘱唯唯诺诺,但一转身,就毫不犹豫地把他给我开的营养食品,一股脑儿地倒进下水道里。如此善于伪装的阴毒之人,我要是还傻傻的吃下他开的营养品,估计不用别人动手,我这会儿早已经尸骨发寒了。
有一次,当我又从医疗所返回阁楼的时候,和肖红玉狭路相逢了,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竟然凶狠狠地骂了一句:“*。”
要按我以前的性格,即使强忍着不甩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也会牙尖嘴利地来一番大还击的,可现在,我只是装作没有听到,很快便匆匆离开了。说我犯怂也好,懦弱也罢,我都无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只想息事宁人地陪在儿子的身边,然后再寻找机会带他逃出古宅。
再说了,肖红玉如此嫉恨我,确实是有几分缘由的。虽同样沦为了生娃工具,可我不但一举生下了一个儿子,且还可以借着母乳喂养的机会和孩子亲密片刻,而她,据说女儿刚生下来就被带进了幽幽阁,一个月都不能见上一面。这新仇旧恨的加在一起,肖红玉自然就把当成了不共戴天的头号敌人。
经过杂物房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狗子,不知老崔离开的这段时间,这弱智儿过得怎么样?择日不如撞日,我决定去看看他。
于是,我和洛英装作取生活用品,便走进了杂物房。
一个年约四十,面容和善的大胖子正在分拣物品,看到我们后,便公事公办地问:“取什么?”
洛英说:“卷纸,洗发液。”
那胖子往里面探了探身,说:“狗子,把卷纸和洗发液拿出来。”
“等一下。”狗子在里面应了一声,那声音瓮声瓮气的,听上去颇有几分委屈。
我忍不住往里面走了几步,赫然发现狗子正在神情肃穆地往桌子上摆放食物,两个菜一个汤,一丝不苟,严肃认真。
胖子无奈地解释:“你们不要见怪,他每天中午都会从食堂里打来饭菜,摆在桌子上等老崔回来,谁劝都没有用,执拗的很。”
说话间,狗子已经从储物间取来了卷纸和洗发液,他眼皮也不抬地递给洛英,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我叫住他,“狗子,还记得我吗?”
他木然地抬头,呆滞的双眼猛然间光芒大盛:“何西?”
我点点头:“是。”
他忙不迭地看向我的身后,“老崔呢?”
望着他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一团朝气,我迟疑着半天都不知该怎么开口?那孩子果然很执拗,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耐心地等待着我给出他预期的答案。
洛英看不下去了,便说:“老崔,回不来了。”
狗子像受了愚弄般勃然大怒:“何西,你骗人,你说过只要我定期洗头,洗澡,老崔就会回来的,你看,我做到了,我乖乖的洗了头发,洗了澡,还剪了指甲,可是,你却告诉我老崔不能回来了?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能回来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拉着他的手,尽量放柔了声音说:“狗子乖,我没有骗你,再等等,或许老崔就回来了。”
狗子瞪大眼睛,茫然的目光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后,便笃定不疑地点点头,说:“嗯,何西,我相信你。”
说完,便走回储物间工作去了。
胖子见我伤感,也在旁边唏嘘不已:“这孩子的大脑虽然不灵敏,但却对老崔确实是一片孝心。唉,也不枉老崔当初收养他一场呀。”
我给那胖子深深鞠了一个躬,恳切地说:“大叔,狗子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若你用心待他,他必会回报你的。”
胖子说:“奶娘放心吧,这孩子干活利索,又老实又本份,我胖子发自内心地很是喜欢。”
我不无欣慰地点了点头。
老崔刚去世那会儿,我一度还担心狗子将会像条触礁的小舟似的,很快就会被古宅的狂风暴雨掀翻到海底,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没想到他不但安然无恙地挺了过来,且还遇到了一个满心欣赏他的顶头上司。
如此,我便放心了。而老崔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之绿每天分五次把孩子带过来吃奶,只是吃奶的时候,她会在旁边严格监视,吃完了立刻就把孩子抱走,一分钟也不多呆。
再后来,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小家伙每次吃奶的间隙总会松开*,对着我的脸呀呀依依地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而这种娇憨可爱的行为,便无形之中延长了它在我怀里的时间。李梅虽然不悦,但终究也不敢勉强尊贵无比的沈氏长孙。
有了小家伙的启发,这以后再喂他吃奶的时候,我便时不时地移开*,看他张着小嘴,小猪一样在胸前拱来拱去,着实可爱。
但这种伎俩很快被之绿识破了,她说:“奶娘,千姑姑说了,要你规规矩矩喂奶,别耍花样。”
我点点头,赶紧把奶头填到孩子的嘴里。
转眼三个月就过去了,小家伙的食量不但增大了,而且还懂得了挑剔,除了母乳,其他的奶品一概不吃。浪费了那些国外进口的,富含各种维生素的高级奶粉也就罢了。可令千姑姑忧心的是:这孩子晚上的时间恐怕也要被我这个奶娘霸占了。
果不其然,有天夜里,孩子又哭闹着寻求母乳,千姑姑一筹莫展,只得和之绿一起,又摇又晃,又拍又逗的,可十八武艺都用遍了,孩子却仍然不买账,宁愿哭的声嘶力竭,也不愿尝一口她们冲泡好的进口奶粉。
突然,乔姨闯了进来,一把抱起孩子,心疼地说:“千云溪,这孩子可是大少唯一的儿子,如果哭坏了,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别再坚持了,快把孩子送到奶娘那儿吧。”
千姑姑生气地说:“得,这孩子以后也别回来了,就呆在那女人的身边算了,我们幽幽忍辱负重地忍耐了这么久,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第一百章()
乔姨“呵呵”一笑说:“何西她充其量就是个奶娘,孩子的母亲,什么时候都是千幽,这点不是已经给你们千家保证过了吗?你怎么还不放心呢?”
千姑姑看着孩子哭的涨红的小脸,虽不情不愿,但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那个夜晚,孩子就被乔姨急匆匆地送到了43号阁楼。到底是血脉相连,孩子一到我的怀里,哭声便戛然而止了。
这也算是革命工作中取得的一大胜利,从此以后,我就光明正大地垄断了孩子的夜晚时间。虽然天刚蒙蒙亮,孩子就会被之绿抱回千幽夫人那儿,但于我而言,已经是上天格外的恩赐了。
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很威风的名字:沈镇江,据说,这个名字乃是沈元一根据生辰八字,花费重金,求神问卦打造而来的。但我却从来不认同这个名字,抱着孩子的时候,只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地轻柔呼唤:“小猪猪,小猪猪。”
我给孩子起的乳名就叫小猪猪。我不希望他将来怎么乘风破浪,叱咤风云?只祈求他一生像小猪一样简单快乐,无忧无虑。
孩子也很给面子,每当我在他耳边轻唤小猪猪的时候,他都不停地摇头晃脑,伸手踢腿,表现的异常兴奋。
小猪猪过百岁的时候,整个古宅布置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简直比重大节日都要隆重,喜庆。
因为不想错过属于儿子的精彩瞬间,所以,我穿着灰色的工作服,一大早就混在一群打杂的仆役中间,抹桌子,扫地,端茶,送水,而唯一的福利,就是在忙碌的间隙,偷偷地看一眼孩子粉嘟嘟的小脸。
千幽夫人和久未出现的沈奕可并肩坐在幽幽阁宴席的最上座,接受着亲戚的恭贺,祝福。他们衣着华贵,郎才女貌,看起来就像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高贵而又美好。
因为古宅和外界隔离,除了像除夕那样的盛大节日外,基本上不会有外人光顾,而所谓的亲戚,也无非就是沈总,主母,沈氏少爷和小姐,以及远道而来的,千家主母及千幽的兄嫂而已。
瞧着他们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样子,我莫名地觉得直犯恶心。分明就是一帮你捅我一刀,我射你两箭的伪善之人,却偏偏表现的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样,真心替他们觉得累。
而要说伪善之首,自然就是那令人恨的牙根发痒的沈奕可,明明知道主母吴雅心就是屡次三番想要置他与死地的罪魁祸首,却一口一句“阿姨”的叫的分外欢畅。而面对前来祝贺的二少爷夫妇和安医生时,也客气礼貌地就跟压根儿还蒙在鼓里一样。
可我却知道,这个男人心计之深沉,简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正在冷眼旁观,眼前突然出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