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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
这时,收徒大典正式开始,上官雅策也在众人的期待中出现,而此时的他脑袋光洁,不见往日一头清秀的青丝。他跟在其他和尚的身边一起出来的,随后跪在坤秀道长面前,正式拜师。
唐沁想站起来阻拦,但却被陈鹤闵压住了手,不让她起来。她的泪水无声地流出,滚烫了她的脸颊,同时也灼伤了自己的心。
陈鹤闵朝她摇头,让她不要冲动。唐沁只能憋屈地咬住自己的唇,眼睛不眨地看着上官雅策行完拜师大典。
所有人都知道,上官雅策乃是神鹰殿的殿主,他身体里面的魔气太重,唯有耸立在须弥宗内的玲珑宝塔才能净化掉他身上的魔气。
可玲珑宝塔能净化魔气的传说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世人都是它一件稀罕的佛器,是仙人路过轩辕大陆不小心掉入了一块佛石,锻造成的一座佛塔。至于这座佛塔是否像传说中那般厉害,还为经过实验过。
但他们却知道,上百年前曾经有个大魔修厌倦了当魔修的日子,便主动来须弥宗提出此等要求,想拜入须弥宗,净化掉自己身上戾气极深的魔气。对待众生历来平等,且有心往好的方面走的施主,佛修们会更加款待他们,所以须弥宗那时的宗主同意了。
不过结局却未能如世人想的那般美好,最后那个魔修因受不了每日净化身上魔气,如洗髓抽筋之痛的过程,自杀了。
至今,这个玲珑宝塔能否真正净化魔修身上的魔气,至今都是一个迷。
上官雅策将在今日拜师以后,直接进入玲珑宝塔里修炼了。
拜师仪式结束,在场的众人也不像往日一样会站起来,过去跟坤秀道长道贺,毕竟这是佛修重地,应该肃静。再加上上官雅策的身份特殊,众人只是跟着站起来,准备随着坤秀道长的脚步,看着他亲自将上官雅策关押进入。
只要进了那里面,上官雅策除了在彻底净化掉身上的魔气才能出来,或者在里面自杀。总而言之,对九州而言都是顶顶好事,彻底根绝了隐患。
“师弟,你都准备好了吗?”站得离上官雅策比较近的净空和尚,看了唐沁一眼,不免担心的问身旁的上官雅策。
上官雅策没有跟着坤秀道长的脚步走,开口道,“师傅,能等下弟子吗?”
坤秀道长回头,“何事?”顺着上官雅策的目光看向唐沁的位置,最终了然地点头。他看向在场的各个宗门长老了,“各位施主差不多响午了,不如先用点斋饭填下肚子,待会再进行仪式。”
第1845章()
道修们的脸色有些异常,不过并没有袒露出来,赞同了坤秀道长的提议。谁让他们道修脾气好。但是你明知我们不吃饭,非要叫我们吃啥饭。
春天已经进入尾声了,在过不久便是夏天了。午间,刚下过一场细雨,四处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就连后园中的柳条都被雨水洗涤干净了,焕发出澄澈饱满的绿油油。
唐沁前脚刚踏入后院,站在那棵柳树下,俯仰着光秃秃的脑袋望着上方那片,刚被雨水刷洗干净的蔚蓝苍穹的僧人,却出声道,“你来了。”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彻骨寒冷。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唐沁与众人一起去了须弥宗的食堂,可那里面的斋饭无油无肉的,唐沁不喜欢,吃不出味道来,便提前找个理由离开了。随后她便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兜兜转转,来到这里。
“上次我们一起来过。你忘了,我们还在这里遇见了净空师兄。”上官雅策心性宽大,虽然净空和尚的年纪比他小,不过凡是都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喊净空小和尚一声师兄也是情理之中的。
唐沁小嘴一张,慢慢地回想起来,“那我先走了,不打搅你了。”她转身就想走,就像在逃避与上官雅策独处一样。
“慢着,我在等你。”上官雅策出声叫住她。
唐沁刚跨出去的那只脚僵在半空中,慢慢地收回,转过身来,此时上官雅策也回身面向唐沁。
微风吹过,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穿过枝叶洒下了点点斑驳落在上官雅策的肩上,衣袖上,他只是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唐沁,漆黑的眼瞳里如云一般翻卷着微妙的情绪。
等了一会儿不见上官雅策开口,唐沁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没有知会我,就擅自主张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她都已经决定好,要放下一切跟着他一起远走天涯。
“对不起。”上官雅策说道。
“你除了对不起,还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唐沁走近,看着上官雅策那张俊雅的容颜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当她伸手准备拂上
上官雅策却退出几步,停留在一个保持距离的,安全距离里。
那一刻,唐沁泪水再也绷不住了,瞬间崩溃了,她接近咆哮地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个问题盘旋在唐沁的脑海中很久很久,久到无法弥散。
“对不起。”上官雅策道。
“够了!”唐沁打断他的道歉声,抬起那双蓄着泪水的湿润眼眶看着他,“阿策,我想你了。”唐沁仍旧不放弃的伸出双臂停在半空中,等着上官雅策如往常一样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
“施主请自重。小僧的道号清宁。”清宁和尚单手肃拜道,眉目紧拧,俊美的容颜上封着不能亲近的寒霜。
取自老子,“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是指清明宁静。同时在后汉书•光武帝纪下中,“今天下清宁,灵物仍降。”是指时世太平。
第1846章()
确实封印了上官雅策,九州的人就能得到他们心中所想要的那种太平。
可这种太平与那个太平是一样的吗?当然答案是不得而知的,人们往往想要的都是顺应时间,在与时俱进的。
唐沁仍然没有放弃,手固执的不想放下来,“阿策,我心悦你,你是知道的。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没有跟我说过那句话。”
如今回想起来,唐沁才捋出,原来他们从交往到现在,他都没有跟她说一句喜欢她的话。每次唐沁热烈的告白完,上官雅策的脸上露出了沉默的笑意,就像在赞同唐沁的话。
“来不及了。”清宁和尚说道。如果唐沁早几日出现,他就会告知她那句,他积压在心底一直没来得及跟唐沁说的话。
唐沁的手臂垂放了下来,但眼泪就像永远不会流干一样。
“不要再哭了。”清宁和尚看着心疼。
唐沁看了一会儿,再次转身走着,边问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你的选择吗?”
“嗯。”清宁和尚不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佛说:握紧拳头,你的手里是空的,伸开手掌,你拥有全世界。
全世界那不是他所想要的,他放手,是对彼此负责任的选择。
唐沁吸了吸鼻子,用手臂将眼角边的泪水一手擦掉,深呼一口气,“那我以后不会来这里了。”
“嗯。”清宁和尚再次点头。
唐沁背对着清宁和尚走到门边,又突然停下,“差点忘了。”她从衣领里将那枚系在脖子上的子母同心玉拿出来,“这个也就没用了。”
“不!”清宁和尚的声音都快吊到嗓子眼了,“小僧能否拜托施主一件事?”
不用清宁和尚问下去,唐沁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你都不想跟我在一起了,还保留这个做什么?”
“小僧不想回答。”清宁和尚也回答不了。
唐沁从鼻间轻轻一笑,“我知道了。”其实唐沁自己也舍不得丢掉,她心里是在乎他的,超乎自己想象的在乎。
她是来阻拦上官雅策出家的,但来到这边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是心意是那样坚决,她还能说什么,该说的全都说了。
“谢谢施主。”清宁和尚承认这次是他自私了,想放手,又无法做到真正的取舍。他不想活在那个不知她是生是死的灰暗世界里,至少能知道她是平安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唐沁离开后院,不到半个时辰,坤秀道长就带领着众人走到那座高大巍峨的玲珑塔下。从塔下往上望,仿佛怎么望,也望不到顶。就像唐沁与上官雅策从此以后的距离,中间就隔了一个冷冰冰的清宁和尚那样,遥不可及。
坤秀道长在塔前停下,看着清宁和尚,“你可想清楚了,进入里面容易,出来难。也许有朝一日你出来以后,发现人世间全部都变了。”
清宁和尚点头,“弟子都想好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那个人他触不到,拥不住,她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兴许能前往一个更加未知而坦荡的世界里。
第1847章()
他心中有佛,以后寻觅不到她,也能活着。
他杀不死自己,别人也杀不了他。而唐沁想要一直活着,就要拼命拼命的修炼,如果拼不过,注定他都是孤寂一生的。
坤秀道长转过身去,对站在玲珑塔门前的僧侣点头,“开启吧。”
两个站在门前的僧侣同时按下开关按钮,石门“轰隆隆”地被拉开了。
清宁和尚上前一步,朝坤秀道长行一个肃拜礼,“师傅,徒儿去了。”
坤秀道长点头,也不知道该跟这个刚拜他为师,却缘薄的弟子说什么,只是粗略交代他几句,静心修炼等。
清宁和尚走到门边,不舍地回头再次扫视广场上的众人一眼,在茫茫的人群中找到正木讷地看着自己的唐沁,他才退身进入塔内。他身前的那扇门也“轰”地一声落下了。
唐沁的双眼从空洞中回神,那原本刚止住不久的泪水再次管不住了,“混蛋,大混蛋。”
“小师叔。”看着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师叔哭成那个样子,陈鹤闵表示慌了,无从下手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伸出双臂环抱住她。
靠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唐沁终于嚎啕大哭出声,鼻涕泪水都留在陈鹤闵肩膀的衣服上。陈鹤闵无法跟她计较,继续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