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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有心，那就谢谢大……哦，不对，你现在不是什么大夫人了，那谢谢你，咳，那个……”曲檀儿似一想又觉得不对，来这里都这么些年了，倒忘了问一声这老女人姓什么，视线转向镜心，轻声问道：“她姓什么？”
“主子，姓李。”
“哦。”曲檀儿淡笑，然后刚刚说到半路停下来的话，此时再继续接下去：“那就谢谢李大娘的挂念了。”
大娘？
是喊大娘了，只不过前头多加一个李字，概念就完全不同。
但叫李大娘，却十分贴切。
“王妃，虽然我现在是让老爷休了，但毕竟都是……”李大娘刚想说说。
“娘，您来的时候路上累不累？”曲檀儿连甩都没甩一下李大娘，自己坐下来前，也把九夫人一同拉下来坐。
至于一旁站着的李大娘脸色一黑一青，尴尬异常。
“檀儿不会担心……”九夫人话还没说完。
“咳。”曲檀儿轻咳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可偏偏她一声轻咳之后，李大娘刚刚想落座的身子却给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再也没办法敢坐下来。
“镜心，这些椅子都放在这里有些时候了，让人把现在没用到的都搬出来晒晒吧，再不晒晒估计都该要发霉了吧。”
“是。”镜心手脚也利索，招呼两个丫鬟一起，三两下都将椅子搬了出去。
不多时，除了曲檀儿与九夫人是坐着的，屋内的人就算想坐，也没椅子了。曲檀儿淡然地看着这一切，这女人曾经加在她身上的伤痕，现在都没有消除，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她没再找麻烦已经算她走运了，难道还要好茶好吃地招待吗？
“檀儿，你这样……”九夫人看到李大娘的情况，有些不忍。
“娘，你渴了吧，来一杯茶吧。”曲檀儿轻轻一笑，打断九夫人的话。下一刻，却示意镜心别动。她在等，等某个老女人识趣点，主动一点，表示一个悔过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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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一见镜心没动，即明白过来，上前就要给九夫人倒茶，“我来，丫鬟们是粗手粗脚的，怕是伺候不周，夫人请喝茶。 ”
“不、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九夫人本来就胆小，就算身份不同了，也没真敢让这一个前大夫人替她倒茶。
“没事没事，这些粗活让我来做吧，夫人您就歇会。”李大娘难得露出几分卑微，非要亲自伺候。半年的时间，也足够将她的脾气磨平了些。
“真的，不用了……”
两个人这样，推来让去的。
“咳。”曲檀儿轻咳一声，淡然地盯着眼前的情况，倒也懒得开口阻止。却不料，她这一声咳，会让李大娘吓得松了手，而偏偏九夫人也松开手，然后，那横在中间没人接住的茶壶便直接摔掉。
曲檀儿微微蹙眉。
仅是轻轻一个蹙眉，却足够吓得眼前两个女人。
她或者不知，这一年多的经历，足够让她的气质生出了不少变化。
曾经柔弱的人儿，不知何时起，已经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压。
“对不起，王妃，我不是有意的。”李大娘似被吓到，赶紧摆手道歉。
曲檀儿倒没发话，区区一个茶壶她也没放在眼里。
至于有没有意，她也不在意。
只是，她不发话，倒令气氛有点紧张……
“檀儿，算了，其实也不关大夫人的事，都怪娘亲，是娘亲没拿好。”九夫人即使是现在得了势，还是不改那胆小怕事的脾性。或者，长年的压迫生活，早让她对李大娘有了严重的阴影。
“娘，只是一个茶壶，也值不了多少钱，檀儿并没有怪谁啊。”
“没怪就好。”听这口气，九夫人对这一个女儿，也有点莫名敬畏。
曲檀儿笑了笑，视线转向李大娘，眸光一沉，问道：“那李……咳，李大娘，找本王妃是有什么要紧事？”明知道是她陷害自己，还要找上门，若说没所求，谁会相信？
“王妃，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做了很多对不起您的事。以后再也不会了，现在，求您看在我们过去那一点点的情分上，帮帮我，让我回去曲府，好不好？我也不再求什么，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而已……”李大娘低声下气地哀求，就差没给跪下来。
“你该去找的人是太子侧妃，怎么就找上我了？”
“王妃，盼儿求过，但老爷没听。只要是您让王爷开一个口，老爷不会不听的。”
“呵呵，你还真会说笑了。”
“王妃……”
“镜心，热茶怎么还没端上来？”曲檀儿向镜心问道，故意间打断大夫人的话语。
“回主子，热茶来了。”镜心从丫鬟手里把茶壶给接过来，小心地替九夫人倒了一杯就退到曲檀儿身后。
“王妃，求您了，我给您跪下……”李大娘真的跪了下来，猛地磕头。
这半年，显然也吃了不少苦头。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曲檀儿垂着眼睑，却缄口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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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檀儿垂着眼睑，却缄口默然。
在想什么，谁能猜得懂？
“檀儿，你大娘她……”
“娘，下一次你要来，让下人到八王府告知一声就可以了，我会叫人去接你过来，别自己大老远的就一个人过来。”
“其实也不远，走一会就到了。”
“但是我不放心。”曲檀儿担忧。
一个人脾性，上了年纪早已经定型，能说改，就改得过来吗？李大娘这货一向欺软怕硬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保不准还给娘亲脸色看，从刚刚娘连她的茶都不敢接就看得出一二。如果再让她得势，自己是不怕她，但是娘呢？
“王妃，我……”李大娘继续哀求。
“起来吧。你跪我也没用。”曲檀儿平静地道。
“您，就不能帮我一回……”
“李大娘，今日，就摊开来说说。从今往后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但，也不会再相往来。你有本事，可以自己想办法回曲府，但若想让王爷去说，那是不可能的。以后，八王府不是你能来的，最好别来。还有一点，不要去打扰我娘的生活，不然……”
曲檀儿眸色一冷，没继续说，却让人心生寒意，接着，她继续正色道：“如果你缺钱的话，我现在倒可以给你一笔钱。只要往后，别让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坏事，让我知道……我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李大娘惊得呆了呆。
曲檀儿示意，镜心取出了一叠银票，上面有五万两，交给了李大娘。
李大娘颤抖地拿在手中，不敢再吱声。
曲檀儿说得已经够直白。
若今后她们还不自量力来找她麻烦，那也别怪她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送走了九夫人等，曲檀儿就往房去。
墨连城还要批阅着各地传来的消息，见她过来，就停下手中的事。
“檀儿，本王听说，你娘亲来了。”
“嗯，还有李大娘……”
“李大娘？”对于这一种称呼，墨连城微微笑了笑。
曲檀儿到了案前，也拿起册子瞧着，看得不太懂，就放了下来，“城城，什么时候……你才收拾墨奕怀？”
“檀儿担心什么？”
“他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放得太久，我心难安。”
“定时炸弹？”又是新词，他不太了解。
“就是随时会爆的东西。”
“明白了，你是担心他再派人行刺本王？”
“嗯，还有二王爷。”
“既然你担心，那本王让人……加快一下动作。”
“你已经在做了？”
“没错，侍雪就是一直在忙。目前想拉下大王兄不难，难的是他下去之后，他剩余的势力要如何逐一清除，或者收为己用。不能收的……那便是除。这一次，本王不会给他一点翻身的机会。到时，朝中也必会有一场动荡。本王就会有点忙……”墨连城说到这，看向曲檀儿隆起的腹部。
像是担忧，她临盆的时候自己会忙得分不了身。
曲檀儿理解，刚想说什么。
门外传来于皓的禀报声：“主子，侧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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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皓的声音还没落，赵轻云便直接闯进门来，“王爷，我……有事跟您说。 ”刚刚匆匆进来，一瞧到墨连城的脸色，马上收敛。
曲檀儿默然退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不参与两个人的对话。
瞧赵轻云这急匆匆的姿态，像是墨连城做了什么事。
这时，墨连城淡淡道：“有什么事，直说。”
“王爷，我想知道原因。”赵轻云问。
“原因？你还没清楚？”墨连城稍稍蹙眉。
“我待在府里好好的，为什么要送我回娘家？”赵轻云哀怨，眼眸中的水意微露。
曲檀儿在旁一听，即微微露出意外。
他怎么做这一种事？
只是，墨连城还没回答，赵轻云已经瞪向曲檀儿，“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本王的意思，和檀儿无关。”墨连城微愠。
在他面前，这女人都不懂得收敛？
曲檀儿耸耸肩，反正也习惯了，就没再开口。
“王爷，我暂时不想回去。”
“由不得你。”
“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去？”
“因为本王的眼中容不下你了。”墨连城语气平静，却也直接，“回去，等过一段时间，本王会给安乐侯一个交待的。如果没有意外，你会成为本王的义妹，再风光大嫁。自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赵轻云一呆
眼中露出绝望。
而这时，外面又有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声音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