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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琬杭看着妈妈眼睛里的热泪，心里自责，想努力调节氛围：“不就脑袋上挨了那么一下嘛！你女儿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我保证明天我就活蹦乱跳啦！”
宋乔湘眼睛一瞪，“你还说！好端端的，怎么脑袋就给人磕破了？这事儿等你爸来，看不好好说你！”
李琬杭故作苦恼，“啊？！我都伤成这样了，老爸还要训我啊！啊呀呀，我的头更疼了！”
“活该你头疼！”宋乔湘看女儿还有力气作怪，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语气里还有些嗔怪的味道。
李琬杭笑着，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人的身影。
“呃，妈，我是怎么送到医院里来的啊？”
“哦，是云起。他打电话给你爸爸，得知你出事后，我和你爸爸就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来。”
“云起？”真的是他。原来，不是幻觉啊。
“他人呢？”
“他知道你暂时没事后就回了学校，他说等下午放了学再来看你。”宋乔湘打开吩咐保姆送来的粥，是女儿最爱吃的干贝粥，浓郁的鲜香味立马溢满病房。
“来，宝贝儿，饿了吧，喝点粥。”宋乔湘扶起李琬杭，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是自己最爱喝的粥呢，李琬杭搅动着碗里的粥。
云起他，对自己受伤是什么态度呢？
一瞬间，竟毫无胃口。
第43章 一个人（）
“你就是苏恒的姐姐吗？”对面的男人神色严肃，语气冷硬。第一次来警察局，苏清扬的心里忐忑不安。
“是的。”苏清扬紧张道。
“薛慧琳是你们妈妈？她人去哪儿了？怎么从昨天就联系不到她人呢？”
“不知道。昨天她一个人从医院离开，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我想问一下，苏恒现在在哪里？可以放出来了吗？”
警察皱眉，用狐疑的眼神看了苏清扬一眼，不满道：“你当警察局是游乐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弟弟这次捅伤了人，还关着呢。”
“那，那什么时候能够放出来？”
“还要看被害人的情况，据说现在被害人还昏迷不醒吧？”
“嗯。但医生说没有大碍的，只是失血过多。”苏清扬言语之间都在为苏恒辩护，倒是把这个警察听得心生怀疑，忍不住问道。
“这个被害人苏国强，是你们的爸爸？”
苏清扬眼眉下垂，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嘿，我说，现在这个社会，你们这些孩子怎么都这么冷血？弟弟捅伤了自己的老爸，做姐姐的一直在为弟弟说话，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老爸的意思。啧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警察言语里的讽刺使旁人听了都忍不住看向这个瘦瘦小小，清秀姿容的女高中生，眼神里都或多或少带上了鄙夷之意。
苏清扬攥了攥拳头，不吭一声。
警察也没有再说，只是接下来对她做笔录时，态度一直不好，而苏清扬都忍了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她只能更作谦卑来缓解警察对她的敌意。
“好了。看看笔录有没有问题，签个名字就走吧。”警察把本子甩到她面前。
苏清扬接过本子，想了想，还是抬头问道：“叔叔，我弟弟会被怎么处置？”
警察斜着眼，不耐烦道：“被害人如果一直昏迷不醒，鉴于你弟弟还未成年，但已经年满十六，所以很有可能被送到少管所接受管教。”
握着笔的手一紧，苏清扬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在本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背起包离开。
走出警察局的门口，苏清扬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上课上到一半就被警察局的人找来录口供，班主任来找自己时那难以言喻的眼神，苏清扬是明白的。像她这种成绩不好，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学生，竟在某一天让警察找到学校来，没有哪个班主任会高兴的。
苏清扬走到烫着“公安局”三个金字的墙壁下，慢慢蹲着坐在台阶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闲庭漫步，有的注意到她就多给了她两三秒的注视，但很快就移开目光走自己的路。苏清扬也不在意。只是呆呆地看着马路上行驶的车辆，目光迷离。
如今苏国强在医院昏迷不醒，薛慧琳不知所踪，而苏恒关在警察局自身难保。这一刻，苏清扬觉得自己就像是孤魂野鬼，无人关心，无人问津。
想起陆云起抱着李琬杭着急忙慌地跑出教室的模样，苏清扬说不出心上是什么滋味。
像是冬天里的一杯柠檬汁，酸道心坎里，又冷又酸。
好吧，她其实没喝过柠檬汁，更没有在冬天喝过柠檬汁。她只是听别人说过柠檬汁是酸的，所以她就想像了一下冬天里的柠檬汁会是什么滋味。应该和现在自己心里的滋味差不多吧。
正想着，校服裤袋传来震动，苏清扬掏出白色的手机，看了看屏幕。她没有接，只是盯着，直到振动停止。
松了一口气，手机却又开始震动起来。苏清扬皱了皱眉，最后选择关机。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苏清扬站起身，拍拍屁股，上了最近的一俩公交，也不在意它是哪路车，去哪里，就这样上去了。
她还是按照她的习惯，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她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快速飞过的高楼，车辆，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4章 她不过是吃根鸡翅而已（）
下一站，上来一对母女，坐在苏清扬的前排。俩人的对话落入她耳里。
“妈，我想吃，想吃。”听上去不过五六岁的童音。
“赶紧坐好！”妇女骂骂咧咧地把小孩推到里面，小孩的手揪着她手里的布袋，大概嫌烦，妇女的声音大了些，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尤为刺耳。
女娃也不怕凶，赶紧坐在位置上，又伸手去够布袋。
妇女嘴里叨着：“吃吃吃，成天就想着吃！”边说着边打开布袋，拿出一袋用白色塑料装着的东西。是卤鸡翅。一打开，邻近的座位都能闻得到香味，苏清扬也不例外。
妇女在塑料袋里挑挑拣拣，最后挑出一根较小的鸡翅，递给女娃，还不忘提醒：“说好就吃这最后一根了哈，这还要回家做菜吃，你都吃光了你爸吃什么。”女娃也不知听没听懂，小手一把将鸡翅攥在了手里，一掌都是油，却也丝毫不在意。小孩哪知道脏呢？
女娃对着鸡翅大啃起来，妇女忙系紧塑料袋要将这晚餐的菜装回布袋，哪知这时公交车司机一个急刹车，女娃手中的鸡翅就呈一段抛物线掉到了地上。
女娃赶紧要下座去捡，妇女才意识到鸡翅掉地上了，一个怒喝：“你看哇，吃吃吃，掉到地上了还吃个屁！别捡了，地上脏死了！”
女娃呆滞在座位上，看着她母亲，嘴角还挂着油。
“都说了回家吃你不听，这下好，没得吃了吧！活该！”妇女对这鸡翅可惜的紧，掉地上就是浪费啊！对女娃的不懂事怒上心头，训斥的声音令整车厢的人都看了过来。
女娃意识到自己没得吃了，咧着嘴就哭了起来，这一哭惹得妇女更生气，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女娃的脸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不准哭！听到没！”打得疼了，女娃哭得更厉害，见女娃没收敛，妇女下手就更重了。俩人之间就像是个恶性循环。
车上的人有些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声阻止：“小孩就爱吃嘛，一个鸡翅而已，不用这样对小孩子的。”
“就是就是，小孩子不懂事骂两句就可以了。不要动手嘛。”
妇女脖子一扬，面容狰狞：“我教训我家小孩关你们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说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小孩好，不用这样骂人吧。”
“我就打了，怎么着？你们管得着么？”妇女顺着话又扇了女娃俩耳光。一脸能奈我何的模样。
“这位大娘，打小孩可是犯法啊！你这样对你小孩，我可是要报警的啊！”一个妇女想必家里也有小孩，实在看不过去，出声警告。
“你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警察来抓我！我看谁敢！”都说无知的样子最可怕，妇女的言行令公车的人都对她反感起来。
不少人都与她展开了口舌之争，车上一片混乱。
苏清扬突然站起身走到妇女面前，掏了掏自己的裤袋，又把书包打开，在里面掏了掏。
妇女被这个突然走到面前来的女生学搞蒙，一时之间车上的人看着她怪异的举动没出声。
苏清扬最后从书包里掏出几张十块二十块的零钱，塞到妇女的手里：“给小孩买鸡翅吃吧。别再打她了。她不过是想吃根鸡翅而已。”
说完，公交车刚好到站开门，苏清扬不等妇女说话，下了车。
第45章 她在哪儿（）
夕阳的余晖照在单子洲的江畔上，江水波光粼粼，远处有缓缓行驶过来的渔船，时不时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护堤上的杜英树开满了红叶，随着秋风纷纷洒洒飘落在地上，苏清扬一个撑跳，坐在了湖堤上，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得她惬意得眯起了眼。
没想到随便下得一个站是单子洲。已是黄昏时候，不少下午在这里运动、散步、消磨时光的人都回家吃饭了，这时单子洲倒显得清静不少。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人，小摊贩们这时已经开始来单子洲找好摊位，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
苏清扬坐在护栏上垂下一双腿一点一点有节奏地摆动着，什么也不想去想。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医院照顾苏国强，她就想这么安安静静的呆着，一个人。
全然不知有人已找的她几近疯狂。
“汪璐，苏清扬去哪儿了？”下午从医院赶到教室的陆云起一进门就在找苏清扬的人影。
汪璐怔愣，想起上午的事情还有些忐忑，支吾道：“我就看到班主任找她出去，然后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