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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痒，痒的受不了。又不敢挠。”
“过去躺好。”
陆云起惊喜瞪大眼睛。悄悄瞄了瞄她的表情，还好还好，没发飙。小心翼翼牵起她的手，俩人一起走到床边。
像只毛毛虫蹭到床上，陆云起撒娇，“快点快点，好痒。”
苏清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活该！认命重新捡起药膏，给他擦。
第58章 义无反顾（）
这一次陆云起安分了不少，没再闹她，乖乖地趴在床上擦药。
俩人之间安静了会儿，苏清扬时不时会问他“痒吗”，“疼吗”来注意他的情况。他都一一作答。苏清扬瞥眼看他，他侧着脑袋盯着身后的她。她缩了目光，定定神，开口。
“今天下午，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了一对母女。”
陆云起眼神一亮，这是要和他沟通的节奏。赶紧屏息凝神认真听。
“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模样。她的妈妈也不过三十出头吧。从上车起，女孩就一直吵着要吃她妈妈布袋里的鸡翅。她妈妈很不耐烦，答应让她吃一只，说剩下的要回去做菜。”苏清扬一边给他轻柔擦药，一边娓娓道来，模样甚是吸引人。
“小孩子，哪懂这么多。贪吃是本性。鸡翅到手了，不知有多高兴。可一个急刹车，鸡翅不慎掉落在地。然后她妈妈就骂她，女孩哭，没得吃肯定要哭对吧。这一哭，她妈妈生气地打了她。女孩哭的太大声，公交车上的人看不过去，就出来劝这个妇女。说‘不过是个孩子，吃个鸡翅怎么了’，这一劝，惹恼了妇女，她变本加厉地打自己孩子。”苏清扬专注地擦着药，像是说话的人不是她。
“其实，那些劝她的人都自作聪明。她不知道再拿一只鸡翅出来孩子就不哭吗？她知道，但她不可以。因为那些鸡翅，是她们家今天的晚餐，或许那是他们家这几天来的第一餐肉，或许那是她辛苦劳作的老公的下酒菜，或许那是一家好几张嘴的期盼。”
陆云起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起身说别擦了，可苏清扬还是没有停，他反身轻握住她的手腕，她不管不顾，低着头继续说。
“所以，他们凭什么去指责别人。他们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副得意的嘴脸。他们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对底层人士的鄙夷和嫌恶。因为穷，就要受群嘲吗？因为穷，所遭受的委屈都是应该的吗？用本能的力量反击落在你们眼里就是乡村妇孺，粗俗无知。老祖宗也说过，仓廪实才知荣辱，在温饱才勉强够的情况下，凭什么要求别人和你们一样。这样何尝不是你们的自私。”
陆云起目光深邃，冷着脸开口，“你们？”
“在你心里，你把我和他们化为一类？”陆云起死死盯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苏清扬低垂着眼，面无表情，“不是么？”
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棒，陆云起终于懂了。为什么她今天一天都不对劲。原来在她眼里，和他在一起是委曲求全，是迫不得已，是违背心意。在她心里，俩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有苦衷，她恐怕根本不想和他牵扯在一起。
陆云起勾起嘴角，一次又一次被刺穿的心，现在好像都痛到麻木。
苏清扬，其实你不必这样，即使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会帮你。只要你说一句，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帮你。
第59章 你赢了（）
陆云起慢慢放开握着她的手，得了自由，苏清扬从容地从软膏里挤出一条在手指上，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伸手抹上他的前胸，一点一点抹匀药膏。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亲密的触碰，若是在这之前，陆云起不知道要有多高兴。现在却让他心寒。
“苏清扬，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朗润的声音变得低沉喑哑，陆云起觉得自己的心像撕裂了一样。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却像远在天边，折磨寸寸噬心。
苏清扬手停顿了下，不过几秒，继续擦着，“恩人。”
恩人？哈哈，恩人！她机械地像是完成任务似的动作，冷漠不带感情的口吻彻底惹怒了他。
陆云起一个用力把她扑倒，翻身骑在她身上，动作迅速得令人咋舌，力道大的让苏清扬一时没缓过劲来，惊呼出声。
陆云起目光沉痛，一字一句不知是在鞭笞她还是折磨自己，“既然是恩人。那你打算怎么报、恩？嗯？以身相许？苏清扬，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做好报、恩的准备了吗？”
苏清扬目光闪烁，一直不敢正眼视他，手腕被他控制住，浑身都动弹不得。她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他的体温隔着睡衣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烫着。
她一脸倔强，即使在心里鼓起勇气，却也被他骇人的气势唬住，不敢作答。她怕若是真惹恼了他，做出什么事，那从此以后，他在她心里和那些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紧咬嘴唇，一双大眼不知不觉含着泪花。却还是倔强地不肯低头。你看，你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却还是要一次一次的激怒他。究竟是为的什么？
俩人不知僵持了多久，陆云起终于放开了她，从她身上下来。
“今晚你睡这，我去别的房间睡。”
说完，狼狈地从房间离开。
对，是狼狈。
陆云起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像个求而不得的loser，只有在强权的情况下才能令人屈服。
苏清扬，你赢了。
听到门关上的一刻，苏清扬闭上眼，眼泪才缓缓流出，流进发丝。像条濒临死亡的鱼忽然得救，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汹涌。侧过身子把自己环住，突然低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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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浅色纹理大理石餐桌上，精致地摆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苏清扬四周看了看，张妈在厨房里忙活，张叔出去清理车子。一时之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张妈从厨房出来看到苏清扬傻愣愣站着，马上反应过来，“哦，苏小姐，少爷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嘱咐我们把你照顾好，送你去学校。诺，这是您的早餐。”
出去了？
“哦好，谢谢张妈。”苏清扬迟钝地道了谢，五味杂陈坐在餐桌前，复杂的情绪缠绕在心上，默默在心里叹了无数声气。机械地将美味的早餐吞下肚。
一大清早，本就安静的医院更是安静的可怕。陆云起穿过一条条走廊，最后来到一间病房门口，站定，收拾了一番情绪，推门进去。
第60章 医院（）
床上的人安然地睡着，小脸还红扑扑，若不是头上缠的绷带碍眼，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陆云起放轻脚步，把早起在“老饕楼”买的粥放在桌子上，找了个凳子静静地坐着等她醒来。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李琬杭才悠悠转醒。
迷迷瞪瞪中，有个人影坐在床前？
心里一惊，顿时睁开大眼，看清来人，原来是他！
“你，你怎么来了？”刚起床的声音有些嘶哑，李琬杭想坐起来，陆云起赶紧上前扶她。
还没刷牙洗脸，这么近距离李琬杭的脸不禁有些红，说话也低下头不敢朝着他的方向，生怕被他闻出什么味道，“我要去洗手间。”
陆云起帮着她下床，扶着她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气色还不错，李琬杭照了照后赶紧漱口，拿毛巾洗脸，不出五分钟，就从洗手间出来。
陆云起一直站在门口，李琬杭一出门就看到他抬起头看她，有些不自在。
“你，你怎么来了？”她走到床边，老远就闻到香味。要把桌子上的东西打开，“你还给我带吃的了？”
“嗯。你最喜欢的扇贝粥。”陆云起帮忙打开保温桶，用碗装好，让她在一旁的餐桌旁坐好，才把粥递给她。自己坐在她的对面。
李琬杭眼睛滴溜溜转，接过粥，食欲大开的样子闻了闻，还没吃就一脸满足。
陆云起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专注的样子逃不过李琬杭的眼神，她知道他此次前来有话要说。
她舀一勺，慢慢吃进嘴里，温热的粥入口即化，划过食道，进入肠胃，顿时舒服的不行。浅浅地笑了笑，抬头看他，“还没说，怎么这么早来看我？”
陆云起微微勾着嘴角，“担心你呀。怕你生病，食欲不高吃不好，这不，一大清早就让人专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粥。”
李琬杭努了努嘴，一脸不相信，“哼，我才不信呢。要是担心我，昨天怎么不见你来看我。”搅动粥的手使了点力，表现出不满的样子。
本来和李伯母说好昨天下午放了学来医院看她，结果出了清扬这档子事，让他一下抽不开身，失了约，自知有愧，陆云起接过她手里的粥，亲自动手喂她。
“好，是我错。不该失约。下次不会了。”陆云起舀了一勺，凉了凉，喂到她嘴边。她眼睛一瞪，不吃，“什么下次？你还希望我进医院啊？”
带着病态的娇嗔确实惹人怜惜，“好好好，我说错话。没有下次了好吧。大小姐，张嘴，粥要凉了。”李琬杭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张开嘴吃下。
眼尖的她看到他脖子上的小红疙瘩，惊讶地扯开他的衣领，动作迅速的让他没反应过来。
“你过敏了？怎么回事？吃虾了？”一连串的询问加上她焦急的表情，让他感觉到心里一暖。琬杭就是这样，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很会为人着想，尤其是对他这个十多年的朋友，好的没话说。相比起来，他倒是显得不够关心她。
第61章 我动手了（）
陆云起轻握住她的手放下，“没事。吃了点虾。不严重。”
李琬杭没意识到他握着她的手，一门心思都在他过敏的事情上，脸上都是责怪，“你不是知道自己不能吃虾，怎么还吃？你脸上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