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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皇帝心里更加烦躁,就要说话,谁知这时钱横却开口了:“我说了,这件事跟将军没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冤枉将军!”
“钱横!”郝正纲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心想他以前怎么没看出钱横是个这么蠢的人。
“钱将军还真是条汉子,”郎弘璃怕自家的老头子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上前挡在钱横面前,勾着唇让左右两边人把他松开。
“你说我们冤枉了将军,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此事跟你家将军无关啊。”
郝正纲不是喜欢讲证据吗?那就讲啊。
钱横愣住了,本就是擅自行动的他哪里来什么证据证明将军的清白。
郎弘璃见状轻笑,“既然拿不出证据来,那就说明此事不完全与郝将军无关,本殿想想啊,你进宫行窃乃死罪,以下犯上乃死罪,你犯的全部都是死罪,你说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这命令你做事的郝将军他会被判个什么罪呢?”
“什么?!”钱横大骇,心里莫名一紧。
郎弘璃看了一眼他边上的郝正纲,转身对皇帝说道:“父皇,既然钱将军拿不出来证据,就说明此事的确与郝将军有关,身为镇国将军却知法犯法,儿臣建议,没收其手中虎符,收回兵权以儆效尤。”
这是个由头,却也不是由头。
太子殿下话一出,满座哗然,皇帝眯了眯眸子,沉思片刻后颔首,“太子言之有理,身为一国将领心术不正,纵容下属知法犯法,如此这般已然没带兵资格,郝正纲,交出虎符,朕饶你不死。”
郝正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额角的青筋毫不掩饰地暴起,但想到自己的虎符早就让人送出去了,内心无惶恐,抬眼道:“皇上,臣”
“昏君!”
没有人押着的钱横在郝正纲才刚刚开口的时候突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咬牙切齿地沿着石阶冲向皇帝。
“将军为大兴鞠躬尽瘁,你却要这么对他,你这个昏君,我要杀了你!”
狠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群臣纷纷震惊不已,秦环当即大喊:“来人!护驾!”
大殿顿时乱成一团,郝正纲也因一时惊愕而站了起来。
郎弘璃唇角的笑敛起,换做平日早就第一个上去了,然这个时候的他却站在郝正纲面前没有任何动作。
第298章 搜查,东窗事发()
百里苍看了一眼郎弘璃,两人迅速交换眼神。
随即只见一道身影快速从太子殿下身后闪过,那已经跑到石阶上正拿着匕首往站起身的皇帝身上刺去的钱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那道身影给重重甩到了石阶下,发出“砰”的响声。
众人皆浑身一震,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御林军齐刷刷进来,一个个脸上神情凝重焦急,想着究竟会是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行刺皇上。
然到了后定睛一看,哪有什么行刺皇上,分明就是北疆皇子站在皇上身前,而太子位于郝正纲面前镇定自若,丝毫不像经历了皇上惨遭行刺的人。
“皇上,您没事吧?”太学士顾深上前,担忧地问道,其他人也纷纷用关切地眼神看着。
百里苍转身对着皇帝拱了拱手,然后走了下去。
而下面的钱横被进来的御林军押得严严实实,许是方才的那一摔将他摔得重了,所以这会儿他也没像方才那样开口说话。
郝正纲这会儿的怒意已经滔天了,下颚的两边骨头似是隐隐跳动,唇也紧抿着,眼睛就盯着被押着的钱横。
该死的蠢货!他究竟想怎么样?!
进入大牢这件事之后的计划他没有给林城与钱横两人说,就是怕知道的人越多对他越不利,谁知这两蠢货一个比一个蠢!
郎弘璃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转而看向钱横,还没说话就听上方的皇帝发火了。
“好啊,好一个昏君,”皇帝怒极反笑,心中早就是怒不可遏。
凭着他的功夫,就算来一百个钱横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然他是皇帝,是这大兴的一国之君,不管事实如何,不管哪位在位者,他们最忌讳的就是威严受到挑衅,就是有人骂他昏君。
而这两样,钱横全部都占了,而且占得彻底。
“皇上息怒,”秦环上前,本是想劝慰,谁知才刚开口就被皇帝给瞪了过来。
“息怒?你还叫朕息怒?”皇帝勾着唇,凤眸中怒意尽显无疑,“朕要如何息怒?!朕是皇帝,朕自十五登基到现在,为了一天天的破事儿朕操心得少吗?!现在倒好,不过为了区区一个镇国将军,朕就要担上这昏君的名头,好,很好!”
话落,只见他衣袖一甩,身后椅子立刻应声变得粉碎。
朝中大臣纷纷噤声,除去一干重臣,皆不敢言。
“既然朕是昏君,那好!朕今日便将这昏君做到底!”皇帝眸中含着怒火,视线猛地看向郝正纲。
郝正纲后背一凉,暗道不好,欲开口劝慰,只还没说话就被皇帝的话给截住了。
“镇国将军郝正纲心术不正,纵容下属进宫行窃,行刺朕,且不知悔改,即日起革去将军一职贬为庶民,即刻上交虎符打入大牢听候发落!至于钱横”
皇帝眯了眯眸子,唇边勾起冷笑,“凌、迟、处、死!”
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那张好看的嘴里咬出来,一些胆小的御林军瑟瑟发抖。
然皇帝虽说是盛怒中做下的决定,但朝中大臣们无一人反对,这个时候出来说话,无一就是找死。
更何况皇帝说的话一点都没错,他所作所为朝中人都是看到的。
虽平日里性子阴晴不定,总是一副慵懒没有干劲的模样,但他的政绩却是摆在那里的,不然大兴如何会发展到如此强盛的地步。
也正因为如此,他平日里做什么朝臣们若是有想法也都只是随意提提,实则没有真正想要阻拦的意思。
然就是这样的一位君主,竟还有人骂他昏君,这事换做任何人都忍不下这口气,更别说是本就自尊心强盛的皇帝陛下。
“皇上!”郝正纲总算是有些慌了,他板着脸,道:“此事当真跟臣无关,您不能冤枉了臣!”
皇帝已闻言视线凌厉地看了过来,冷笑道:“无关?冤枉?”
真是好笑。
“在这里,不存在这回事,”他看着郝正纲,说:“朕是昏君不是么?昏君做事是不会讲究事实如何的,虎符,你交是不交?”
有了昏君这个名头,郝正纲即便想再为自己辩解,那都是无济于事。
但虎符他早就让惊魄带走了,别说他不想交,就是想交,也没法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啊。
皇帝见他不说话,便是以为他不想将虎符交出,神色一冷,“来人!给朕搜身!没有就去郝府,今夜子时之前朕定要看到虎符,如若不然,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说出来时饶是郝正纲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蠢货,当真是蠢货!他就说了皇帝是惹不得的,先前一直不对他出手,完全便是看在他手中虎符的面子以及虎符后的八十万大军之上。
然现在虎符少了一半不说,他的兵权被削了一半不说,这会儿竟是直接革职查办,即便真的有维护他的人,在出了钱横这等事后就是想说也说不清道不明,不占理啊。
因此,郝正纲这会儿是有理说不清,吃着哑巴亏却不知要如何才能为自己辩解。
“启禀皇上,将军身上没有虎符!”
搜身的人很快就把郝正纲的身上摸了一遍,如实汇报后却遭皇帝一记冷眼,“你在说谁?”
那搜身的人虎躯一震,忙改口道:“启禀皇上,此人身上没有虎符!”
好险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皇帝冷哼一声,这才没有去计较那名御林军说错话的事,随即看向郝正纲,道:“说,虎符在哪?”
郝正纲捏紧了拳头,太子就站在他面前,他知道,他是一直在防着他,所以他现在不能如何,但虎符已经被送出去的事也是万不能说的。
为今之计只有先被关进牢中,然后提前计划,让人将他从牢中直接救出去,届时皇帝没有那一半虎符,就算想号令八十万大军也是无方的。
思及此,郝正纲打定了主意不开口,死死捏着拳看着皇帝。
皇帝眯了眯眸子,也没有再问他,而是看向秦环,说道:“丞相,朕命你即刻带人上郝府,务必将虎符找到!”
秦环受命,当即应声,然后带着一干人马出了长明殿往郝府去。
郝正纲见状沉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歪,草民不曾做过的事草民如何承认,皇上如此,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谁敢笑话?谁要笑话?!”皇帝勾唇,继而双手一抬,盛气凌人,“朕乃皇帝,收回兵权何错之有?你们说,朕可有错?!”
他把话头转向其他大臣,面上是只属于帝王的威严之色,只一眼,便让人不敢直视。
“未曾”众臣异口同声,看得郝正纲差点一口气憋着没上来。
郎弘璃看着眼前情形,若不是碍于地点不适宜,他都想拍手叫好了。
郝府在听到有人敲门时大多人都已经睡了,主母被休,一家之主还在牢里,府中大小姐又遭斩首,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孙氏喘不过气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参加什么宫宴。
郝明珍自被秦菁送回郝府后就一直被安置在堂屋中,眼下郝府已经是一片白色了,孙氏让人看了日子,决定再过两日便出丧。
因此秦环到时只看到了在堂屋守灵的以及其他一干下人。
“来人,搜。”
问清郝正纲所在的院子后秦环便带人直接往东苑去,府里的下人都被这突然来的阵势给吓坏了,飞也似的赶往北苑找到孙氏。
“老夫人不不好了!丞相大人带人去老爷的院子搜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