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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袅袅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抿着唇摇了摇头,又忘了先前叫春兰是要做什么了,倒是把面前的梅花糕往芸姑面前推去,“这些,你与春兰吃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提防吃了近一半了。”
芸姑的目光从惠袅袅身上转到糕上,又从糕上转到惠袅袅身上,“不就是几块糕点,全吃了也才这么些,不必想着给我们分。更何况这是食艺轩的,宁王世子当真是用了心,莫要损了人家的心意。这真是天意弄人”
话里含着苦涩,带着扼腕叹息之意,终是让惠袅袅听明白了。
确实是天意弄人,但不是芸姑所理解的那般天意弄人。
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得芸姑又道:“什么也不用说了,奴婢是过来人,都明白。”
一句“过来人”让惠袅袅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芸姑,你是怎么过来的?”
芸姑从小就跟着傅灵瑶,至今没有婚嫁,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太过忠心,把那春心萌动的时间都放在了照料傅灵瑶身上,而后,又放在了照料她的身上。
此时听来,方知曾经也有过感情的纠葛。
芸姑怔了一会,而后目光躲闪,“没什么,都过去了。我去生火做饭。”
说完,走了出去。行到门槛处,落后的那只脚抬得不够高,鞋尖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形歪了一歪,但又很快稳住。转过门边,便不见了身影。
惠袅袅若有所思地看向屋外,院子里的雪,已经被芸姑和春兰扫开,干净得像从来没有被雪覆盖过。
不过刚到巳时,哪里就用得着这么早生火做饭了?分明就是要逃避问题的做法!!!
过了一会,惠袅袅神色放松起来,芸姑不愿再深谈的事情,她何必追问下去?总归以后芸姑再要和她说及她与宁泽的事情,她便可以拿这事来堵芸姑的嘴了。
手指不自觉地又捏起了梅花糕,一口一口,一块一块
待到再也摸不到了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一盘糕已经被她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冬雪之下,正进行着白与黑的较量。
还在沉睡着等待转暖时与庄稼们一同破土而出的蚜虫们,还未来得及苏醒,便被渗入泥中的雪汁扼去了生机。
无双院里的母女抱头痛哭。
惠萧萧咬牙切齿,“惠袅袅!是她!都是她!我这一生所有的好事,都是被她给挡了路!娘!你就不该留着她活着长这么大!”
苏氏忙捂住惠萧萧的嘴,对着黄桃冷声道:“我和二小姐有事要说,你出去吧。没叫你,你就不用进来了。还有,方才你什么也没听到。”
黄桃一一应着,退出去带门的时候,悄悄看了这对母女一眼,被她们面上的狰狞之色给吓了一跳。闭上门之后,听到苏氏的声音从里面低低地传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不许你说!为娘的自然会为你扫平道路。当年清扫了那狐媚子,送走了男婴,却没想到,真正挡路的,是女婴!”
当年惠老太太是想要把孙子留在身边的,孙女走了也便走了。是她好一番哭诉,言及孙女养大了可以用来换聘礼,孙子就算被他们带走,说到底还是姓惠的,而且,他们是双生子,这个孙子这么小一个,比孙女要小了一大圈,也不知能不能养活,若养在膝下没了,便亏了,还得伤心一场这才让老太太改了主意,没有和惠逸坚持要留孙子。
苏氏的这一番狠话,把屋里屋外的人都吓到了。
惠萧萧道:“娘!惠袅袅的娘,是你杀的?”
黄桃整张脸都白了,她爱财,却从没想过会伺候一个杀人犯!若是哪一天,这杀人犯心情不好,把她也给杀了当如何是好?更何况,那人还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往后事情败露,会不会连累到她?大将军府的人还未回来的时候,金桃便被处置了,若她不快些想个好法子,往后只怕会比金桃更惨
对了,她还没去看过金桃如今的模样呢
如是想着,也不听后面的话了,转身跑出了院子。
屋里苏氏尴尬了一下,而后凶狠地道:“我当时气上心头,是想杀她。却没有想到,她是个精明厉害的,害她没害着,反倒差点害了我自己。不过,大抵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让她的孩子还未足月就出生了。而她生了孩子之后,就不好了。不过一个月,便没了。我估摸着,应当是我日夜在心中咒骂有了效果吧。”
惠萧萧:“”
“不过你放心,这臭丫头没有她亲娘精明,今夜我便为你除了她,你只消记得,在这左相府里,只有我这个为娘的是真心对你好,处处为你谋算的。莫被旁人蒙了心。”
苏氏神色凶狠,信誓旦旦的模样到底终是让惠萧萧安了心,喜上眉梢,只等着第二日的好消息。
*
黄桃在一处棺材铺旁边的纸扎店里找到了金桃。
后者面上不施粉脂,如老了十岁一般,正仔仔细细地将手里的半透明的又薄又硬的浆纸折成花型,再用浆糊粘到纸扎成的侍女身上。
她做得很认真,那模样好似眼中只有花圈上的那朵花,世间别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了关系似的。
小小的店铺里挂着各样的纸扎,有侍女侍从,也有房屋元宝,还有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无不透着诡异气息的引魂幡,白的、花的、红的
门口一边挂着一个白色的圆柱形的幡,幡尾在风中摆动着,似乎在招呼着黄桃,吓得她微微白了脸,向后退了几步。
另一边挂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塔形幡,不过两层,幡尾亦摆动着,似有似无地碰到了黄桃的脸,让她脸上的细毛都竖了起来,惊得她的脸又白了一分。
金桃粘的正是侍女身上的最后一朵素花,弄完之后,看了黄桃一眼,眼中平淡无波,如不认识黄桃一般,“买幡子还是冥钱?还是别的什么?是新亡还是去上旧坟用的?那个是别的客官定做的望山钱,京城里的人一般不用这个,你若是要的话,得单独定做。看到了吗?那个只有两层,亡人不到二十岁”
黄桃心中猛一个激灵,不信她不认识自己,“金桃,是我!”她也不到二十岁!
金桃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有被她打断话的不快,但神色还是如之前一般平淡无波,重新开口道:“冥钱有打钱、剪钱、印钱、还有糊的元宝备些买路钱总是没错的,都用得上”
黄桃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你知不知道夫人做过些什么事情?你跟她的时间最长,得的好处最多,”
第七十一章()
金桃点了一叠子土黄色的土纸;一手拿铁制的铜钱模子,另一手拿锤子用力锤在模子上;这一叠土纸上便一同印上了铜钱印。
打钱的声音响亮,震得黄桃的一颗心也跟着震了一下。
不行,她这一趟不能白来!
“金桃;你可知夫人做过什么亏心事?”
金桃没理她。
黄桃又道:“那些事情若让人知道了,还有没有活路?”
金桃依旧没理她,在继续敲出了三个整齐的铜钱印之后;才无波无澜地看了她一眼;道:“人呐;千万别做亏心事,也别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说完;再不理会黄桃。
一锤比一锤敲得响;那是在送客了。
那一眼落在黄桃的心里,让她感觉到了死气沉沉;也让她的心越发地沉了下去,听得那一下重过一下的打钱音,好似是敲在她头顶的丧钟声,她的心跳得一下重过一下,竟好似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炸开了一般咬了咬唇,转身快步离开。
金桃抬眼看到她的身影从街角消失;便垂了垂眸子;将模子和锤子都放到一旁;关了铺门快步离开。
*
这一天;惠逸还是没有回左相府。
下了朝,便直接去了外室那里。只使了心腹去和惠老太太说了一声。
外室腹中孩子情况并不好,这些日子都不便行动,便又缓了将她接进府的日子。
心中烦闷,一整天的脸都是黑着的,让想来向他禀报事情的人都不敢吭声了。
而他不知,这一日的忽略,便酿了大祸,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诸事都已经很被动了。
这天夜里,惠袅袅依旧如前一夜一般前往祠堂,顺便继续将还未绣完的字绣出来。
绣绷上已经换了绣面,已经成形的歪歪扭扭的“之”字被移到了侧面,经过半个晚上的努力之后,“舟”字的骨架也出来了。
活动活动脖子和肩膀,便看到厉厉正在坐在香案上,一面吸着里面的香火气,一面看着她幸福地傻笑。
惠袅袅疑惑,“你笑什么?”
小奶狗般的眼睛眨了眨,“千秋做的荷包一定要做结实一点,最好永远都不会坏。好让我一直戴着。”
惠袅袅斜眼看他,“你管这事做啥?又不是做给你的。”
厉厉:“”
惠袅袅:“我这是做给宁泽的,除非你是宁泽。”
他一直矢口否认自己是宁泽的事,让惠袅袅起了逗弄之心。可即便是这样,厉厉也不肯承认,只是傻傻地笑着。
惠袅袅见没有再问出什么的希望,便不再理他,低头继续绣。
厉厉傻笑着看她,女子被黑色的大斗篷拢着,让人看不到具体的身形,可她面上的神色,认真而宁静,她时而蹙眉,时而抿嘴,时而展颜瓷白色的肌肤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莹润的光泽。
她不时地眨眨眼,两片长长的羽睫便会在她的面上覆下一小片阴影。
忽地,厉厉的神色变了变。
“千秋,起火了!”
惠袅袅抬头,鼻子动了动,也闻到了夜空中散开的焦味。
她站到祠堂门口,一眼便看到了火源所在之处,杏眼骤缩,“是瑾灵院!”
被雪盖着的东西是不易燃的。
她从未想到过瑾灵院会在这个时候起火,不用想,必是人为。
提了荷包和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