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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骤然拉紧夜宝,认真了,“听王爷吩咐。”
“为什么救我七哥?”轩辕离问道。
“他在你车上,我和夜宝都也在车上,一来不能见死不救,二来,他死在我们身旁,不仅我们,你也脱不了干系。”慕容薇低声,玩笑是玩笑,这事情里的利害关系,她还是看得透彻的。
如果,轩辕烈真正对这个弟弟好,十三爷就不会如此畏惧了,怕是碍着太后的面子,不敢动手吧。
轩辕离蹙眉看着她,迟迟都没说话。
“十三爷,事已至此,还望有挽回的办法,宫中是非之地,我孤儿寡母实在不敢久留,还望十三爷今晚出宫能带我们走。”慕容薇又说道。
这时候,孙德盛远远催了,“十三爷,皇上让你赶紧把人带过来,别磨蹭了。”
“一会儿别再多管闲事了!”轩辕离冷冷警告,转身就走。
慕容薇牵紧夜宝的手,快步跟上,心里琢磨着轩辕离这“多管闲事”四字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屋里还有事情发生?
然而,一道门口,见了里头的人,她便完全明白了。
轩辕烈想要轩辕澈的命!
现在!
之前她和太医究竟将他体内的那存留不久的毒全都逼出来了,而她还没来得及检查清楚的另一种毒,似乎是一种慢性的毒,并不会这么快发作,更不会致死。
可是,此时躺在榻上的轩辕澈,一张俊美的脸苍白到了极点,不似中毒,却更像是气脉衰竭,命不久矣。
他倚在高枕上,虽然狭长的双眸没有完全闭紧,却似乎已不醒人事了,西太后坐在一旁,抹着眼泪,一见她埋入门槛,竟猛地扑了过来,扯住她的长发,怒声,“贱人,你还我澈儿的命!你还我澈儿的命!”
夜宝正要上前,却被一旁跟进来的独眼侍从一把死死抱住,蓝衣侍从眸中一抹精光掠过,后退几步,没有动作。
轩辕烈坐在榻旁,侧着脸,慕容薇只觉得这侧脸跟轩辕澈是那么相似,却多了一份阴鸷,少了轩辕澈的那种距离感。
没有人出声,任由西太后扯着慕容薇的头发大声哭骂,慕容薇有些怔,都缓不过神来反手,视线不里轩辕澈。
为什么西太后会这么说?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就是半天的时间,他怎么到底怎么了?
哪怕她这么远远地看着他,都能感受到他的虚弱单薄,仿佛随时都会随风离去而去一样。
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也在看她,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西太后,你够了吗?”突然,轩辕烈冷冷地开了口,缓缓转过身来……
112多管闲事()
不愧是帝王,即便很轩辕澈有几分神似的俊美,却自有一股尊贵不凡的气质,丰神俊朗,仿若天人。
慕容薇终于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五官如雕,长眉入鬓,冷峻中透着一抹藏都藏不住的狠绝,这是一个鹰一般凌厉的男子。
西太后的动作随着轩辕烈的话而停止,怨恨地看了慕容薇一眼,才坐回榻旁。
“林太医,人都到了,现在可以说了吗?”轩辕烈看向一旁的跪着的太医,双眸如鹰一般犀利。
“禀皇上,老臣同孙公公一路护送齐王爷回宫,王爷身中不知名剧毒,几乎一路晕厥,不醒人事,老臣同几名太医只能设法压抑住毒性,等回宫后太医院会诊才敢做诊断,谁知今儿在城门口,齐王倒精神了,可以独自下车。齐王爷上了十三爷的车,说是要送两位公主回宫,接下来的事情老臣就不知道了,直到马车到宫门口,这位夫人和这娃娃才下车大喊齐王出事了,老臣上车时候,就见齐王一身的毒全被逼出,只残存些许在腹中,老臣得到西太后的许可,按照这位夫人的办法施针,顺利将齐王爷的毒都逼出,到延禧宫路上,齐王都还脉象正常,谁知道刚刚躺下,却脉象大乱,有衰竭之象!”太医说得详细而慎重,几乎把自己的责任瞥得一干二净。
“为何会这样?”轩辕烈蹙眉问道。
“老臣同几位太医为齐王爷做了详细的检查,齐王的毒确实已经尽数逼出,王爷先前身子骨健朗,并没有什么病灶,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夫人逼毒的方式,伤了王爷的心脉!”太医认真说道。
话音一落,一直沉默着的慕容薇骤然蹙眉,只觉得他放屁,怒声道:“我替齐王逼毒的位置,施针的地方,全都还留着痕迹,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几个地方根本同心脉无关,而且,齐王中毒的时间不久,又有药物压制,毒未入心脉,逼毒根本动不到心脉,皇上,你别信口胡诌,欺君罔上!”
太医似乎没料到慕容薇会反驳,顿时惊诧,下意识朝轩辕离看去,此时,轩辕离正看着慕容薇,使劲地朝她使眼色,奈何慕容薇根本视而不见,上前一步,道:“西太后,你口口声声要我还你儿子的命,没让我诊断,我怎么还命?”
“你!你!你!”西太后一口气都险些提不上来,指着慕容薇的手指都颤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澈儿脉象大乱,有衰竭之象,太医都速手无策,你有什么本事,本宫要你……要你一命换一命!”
“你听他放屁!”慕容薇指向太医,笑得很冷很冷,道:“脉象大乱,不会有衰竭之象,而是会瞬间暴毙而亡,衰竭之象是日积月累之伤所致,这点常识都会弄错,你这是吓唬西太后,还是糊弄皇上呢?”
太医被她这么一指一问,唬得双腿颤抖,重重下跪,不敢再开口。
没有人再开口,顿时一室寂静,轩辕离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怎么都不敢做声,夜宝被独眼抱着,挣扎出小手冲他妈咪竖起了大拇指,西太后惊诧地目瞪口呆,迟迟都没有缓过神来,只有轩辕烈,看着慕容薇,唇畔勾着一抹笑,眸中的玩味浓到了极点。
慕容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怒,或许是因为这帮人要把谋杀王爷的罪名扣在他们孤儿寡母头上吧,或许,是因为轩辕澈那双狭长的双眸,她分明看到他的眼角噙着泪光,从她进门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看着她,一直看一直看,她知道,他一定是清醒的,他要她救他。
这闲事,她管定了!
一室的寂静,太医过分紧张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容薇走到轩辕烈面前,冷冷道:“你走开,患者为大,别挨着我还他的命!”
轩辕烈怔了,不仅他,一屋子所有的人全都怔了,那独眼的手一松,夜宝趁机滑落,急急从宽大的青衫衣袖里掏出一套银针和一颗护心丹来,也不等慕容薇交待,一下子跃上暖塌,动作利索老练地将全套银针铺开,取了一旁的水喂轩辕澈服下了护心丹。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西太后上前,这架势似乎没有阻挡他们的意思,反倒是挡在轩辕烈前面了。
“救他,不想他死,半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靠近!”慕容薇一边把脉,一边答道。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西太后冷声,却再没有上前。
“你自己都说了太医也束手无策,我本是瀚国太医院院使,不妨让我一试?否则再拖下去,王爷就真的只能心脉衰竭而亡!”慕容薇认真说道。
“太医院院使?”西太后蹙眉。
“十三爷可以作证。”慕容薇冷冷说着,一把将轩辕澈拉起,看都没看轩辕离一眼,没有得到同意呢,她就开始了。
倒是西太后和轩辕烈全看了过去,轩辕离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可分,只得重重地点头,点头间不经意地看了轩辕烈的反应,见他仍不动神色玩味地看着慕容薇,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就是麻烦,大麻烦,让她别多管闲事她偏偏不听。
天晓得皇帝要怎么对付齐王,她非得插一脚,乱了皇帝的精心布局,看她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也保不了她!
轩辕澈坐了起来,根本无力支撑自己身子的重量,夜宝站在前面双手撑在他双肩上,看着他妈咪心无旁骛地用针,恍惚间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也经历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一室寂静,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容薇手上,慕容薇却淡然无比,沉敛着双眸,每一针都下得认真准确。
不一会儿,一整套银针大大小小,全都刺在轩辕澈后背的穴位上,慕容薇这才擦了把汗,让夜宝撑住,径自在帆布包掏来掏去,掏了许久,掏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大号的活塞针筒,那针头细长地吓人。
随即,她有取出了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瓶,里面装了一瓶透明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见,她拔开小玻璃瓶的瓶盖,针头刺入瓶冲,活塞轻轻一拉,便将里头的液体吸得一干二净。
“妈咪,这……”夜宝都惊了,不知道妈咪居然还藏了这么神奇的东西,在场的众人也都惊诧着,西太后眸中一掠戒备掠过,还是保持着担忧的脸,轩辕烈坐在一旁,一手摩挲着下颔,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
“独眼你过来!”慕容薇淡淡说道。
独眼侍卫一愣,看了西太后一眼,见她点头随即上前。
“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拉着,不要用力。”慕容薇说着,将轩辕澈的手交给独眼,俯身到轩辕澈耳畔,似乎在检查什么,实则低声,“手放松,我知道你听得到的。”
说罢,她便起身,也不敢轩辕澈是不是放松了僵硬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肘窝,找准了经脉,针头直接刺入!
刺入的瞬间,她笑了,唇畔勾起了微微的笑,她没有猜错,他能听到她的话,她也没有看错,他想她救他。
这东西不是什么宝贝,不过是补充体能的葡萄糖注射液罢了,她偶尔会带在工具箱里以防不时只需,没想到会带到千年后来用,更没想到会在这个男子身上。
他从中毒到回宫这一路,怕是没怎么进食吧,为什么不进食呢?
为什么不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