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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肢一软,严三娘瘫在座位上。跟李肆成亲已经快两年了,之前本还想着生儿育女,可一直没什么迹象,姐又总想着做点什么,这事就没在脑子里呆住。现在刚觉得前路豁然开朗,就中了小贼的“圈套。”浓浓的失落感就在胸口转个不停。可另一股紧张、期待和喜忧混杂的心潮又升腾而起,这是身为女性的本心,自己要做母亲了?
严三娘楞了好一阵,才将这两股冲撞的心绪织成一股,喜忧和委屈混在一起的泪光在眼角盈动,严三娘抱住盘金铃的腰,撒娇外带诉苦地低声道:“那个家伙,真是无赖”
盘金铃吃吃笑道:“那个无赖,可是你的夫君,你肚里孩子的父亲。”
严三娘不甘地道:“怎么也该金铃姐先有啊”
笑容凝固在盘金铃脸上,李肆跟她的关系,别说严三娘和关苞,盘石玉、龙高山等李肆身边的亲近之人都知道。可她心结未解,一直没定下决心,正式嫁给李肆,当然也不敢怀上李肆的儿女。而在李肆正式举旗后,诸事纷杂,这段时间也很少再去英慈院找她,她自己也有一大摊事情忙乎,包括抓着叶天士,让他将内科融入英慈院,以及在广东各地建英慈分院,更是没机会提起。
严三娘这一句话,让盘金铃心中也升起一丝自怜自悔,她的心结其实已经消解大半,虽然自己不敢开口,但却有了丝只要李肆开口,她就允下的心思。
可李肆和她两边忙乎,一下就翻了年头,到今年她该满二十六了,已是老得不能再老的姑娘。眼见着李肆基业越做越大,她又多了丝忧虑,不仅是为过往的经历,还因为现在自己“人老珠黄。”更怕被误解有攀附富贵之心,就一直压着这样的心思。
现在严三娘触到痛处,盘金铃也是黯然神伤,但接着她就振作起来,自己受苦没什么,要紧的是护好三娘,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要牵动着整个广东,整个英华的人心。
“我就不回去,让他急”
严三娘嘴上耍赖,心中却道,自己这辈子终究逃不过那小贼的魔爪,他要给自己什么命运,自己也就只能受下了。话说回来,身为人母,为他养儿育女,也是觉得喜入心髓,就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当然会急的,只是现在他正急着其他事,听说最近心情很不好,火气很大,连龙高山都受了他的打骂。”
盘金铃忧心地说着。
“啊?怎么会?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严三娘瞪眼,她对自己丈夫可太了解了。别看他平日都是一副雅量大度的模样,脾气却不算太好,但话又说回来,他却有更深的另一面,包括看透世事的深邃眼光,以及高远而深沉的心胸,这些都在牢牢把控着他的脾气。
李肆绝少动脾气,而像龙高山这样豁出性命护卫他的部下,李肆更是当亲人看待,如今他竟然会打骂龙高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见到严三娘忧心不已,盘金铃暗道,就不为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你现在也是归心似箭了。
“据说是他铺开了文武两摊架子,需要太多银钱,但粤商总会一直在扯皮,跟他们吵了一个多月,还没吵出一个结果,换了别人,早就勃然大怒了,他还能忍得住……”
说起这事,盘金铃也是满心怜惜。
“那帮欲整难填的混蛋”
严三娘蓬地拍了案,一边的小红吓得心惊胆战,姑奶奶,现在你可不能动手动脚了。
“我见文报说,阿肆决意要撤境内所有关卡,让商货通行无阻,就这一条,已是古往今来商人都没享受过的福气眼下阿肆为这一国,也是为他们商人谋更大前程,他们就不愿出力了?依着我的脾气,抄几家最顽固的商人,杀鸡儆猴别当咱们这一国,就只是为他们商人看家护院的工具这一国,终究是大家的国”
听着严三娘慷慨陈词,还说要杀鸡儆猴,盘金铃无奈地摇头笑了。
“听说”,…跟他抬杠的人里,还有安爷子,九秀妹妹最近也为这事伤心呢。”
这话让严三娘愣住,安金枝都在反对李肆?这股阻力之大,已经非她所能想象。
“我赶紧回去……”
严三娘真是归心似箭了,李肆遭遇如此压力,她自然再不能就想着自己那一摊小小心事。
“可是……漳浦这里,靶子朝廷蛊惑足力,民人仇视我们,我这一走,没人掌总,还真是有些麻烦。”
严三娘的顾虑也是实情,不仅如此,殷特布在江南的大军已经有成军调动的迹象,鹰扬军当面,未来会面临巨大压力。此刻正跟漳浦民人顶牛,都还没余裕为日后的大战作准备。
“我来时,也正见着有信使给房参军送东西,很奇怪的小抄,就顺手拿了一份。那信使说,这可是争得民心的利器,威力不下一个军,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盘金铃拿出一份东西,严三娘既是好奇,又是不服气地凑过来看,一叠纸就能顶一个军?什么玩意?
展开一看,是一叠写得满满的大开张纸页,最前一页顶端,“越秀时报”四个大红字分外醒目,其下一行字写着“天王代天与民相约,万世不移,谕告天下,英华民宪,现三代之治,使万民勤得富贵,善行天下——”
“英华民鬼”,…他心中装着的,果然是整个天下啊。”
看着这四字之下的细节内容,盘金铃是心胸激荡,严三娘更是热泪盈眶。
摊丁入亩
永不加赋
税不过官
民人自主
严三娘自然看不出这还只是方向性的口号,跟实际政策有太大距离,她只觉得,自己丈夫背负着整个天下,顾念的是黎民苍生,先是在血火战场,现在又在人心和工商的战场上舍命相搏,他背负得太多了。虽然他是非凡之人,但听盘金铃刚才的话,好像也有些吃力了。
对比自己,满心想的却是驰骋疆场的快意,那是何等自私的欲呢”,…
“没想到,九秀都比我懂事,她说得真对。身为他的妻妾,真正的战场,是在他的背后,是在他背负整个天下的时候,在左右扶持他,护卫他。”
严三娘轻咬双唇,捏紧了盘金铃的手。
“金铃姐,你说我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盘金铃噗哧笑了,这才多久,就指望能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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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私心之外是深深算计()
盐政最是害人”要革了这盐政,民人可都得拍手称快
听李肆大略说到目前的难题,严三娘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枪毙盐道
总巡的经历,而梁博俦一家更是盐商,盐政害人种种,让严三娘义愤填
膺,她纯粹是从老百姓的角度来看这事。
可她毕竟不是老百姓了,骂了一句后,小意地劝道:““可安爷子也
说得对,这盐历代都是官卖,真是想改,最好也慢慢来。现在大敌当
面,内里还是缓缓好,更不值得你这般动气。听说你还责罚了龙高
山,这可不像是......””
刚说到这,外面响起龙高山的声音:““夫人,是我的错,我不该调
巡差清街扰民,天王罚我军鞭,我认””
严三娘脸颊顿时红了,这龙高山就一直在外面听墙角?刚才李肆和
她亲埽..
““我看你啊,罚军鞭可远远不够守大门去””
她恼怒地嗔着,龙高山现身请罪,如她所令,乖乖去天王府大门外
站岗了。
““我是动了些气,可也有自己的算计,总之你别担心了,多担心你
的肚子吧。””
自己这三娘果然有吕后之风啊,身边人全都怕她,还好自己不是刘
邦。
李肆无奈地想着,将三娘劝走了,他还得继续算计......
安金枝和严三娘当然都想不透李肆为何要在盐业上折腾,李肆也
很清楚华夏这千百年来的盐政传统,《盐铁论》引发的千年大争论盐
还排在铁前面,由此可见盐政对于传统儒法社会的重要性。唐时黄
巢,元时张士诚,都是盐商出身,盐政之重,非同寻常。
李肆在盐政上动手,不只出于个人情结,更怀着很深一番算计。
严格说,明清之前盐政都只是专卖,而不是垄断,这二者是有
区别的。专卖只是国家管控,盐商来去自如,只需出资购盐引即可。
明初所行的““开中法””,也是让盐商把粮食送到边关,再以粮数发放盐
引。万历年间,袁世振行““纲法””,才开始确立盐商奎断经营的地
位。
清时更强化了这一措施,盐弃运销食盐要先向盐运司交纳盐课,
领取盐引,然后到指定的产盐区向灶户买盐,再贩往指定的行盐区销囘售
。
但盐引不是随便买的,商人必须以引窝为据,证明自己拥有运销食
盐特囘权。为了得到引窝,商人又必须事先““认窝”””也就是花钱买垄
断经营权,而这样的垄断持权基本已经稳定为世袭特囘权。
这套垄断经营体囘系运转之后,就像一只吸金兽,越转越大角色也
不断分化。最初盐商直接向灶户买盐,后来分化出场商,握有向灶户
收盐的垄断特囘权。原本销囘售商都是自运自销或者是资本不足,或者
是有利可图他们开始转包,也就是出租垄断经营权,由此出现出租
权力的窝商和租赁引窝运销的运商。
此外还有一类总商是盐商里资本最雄厚的,类同地方乡伸他
们要协助官囘府,催办盐课盐引的征缴。若有积欠,总商就得赔付,同
时还要负责查禁私盐。之前严三娘所杀的盐道总巡,就是这类总商蒙养
的私人执法队头目。
明清这一套盐政统称为“1纲商引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