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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该一清早去练功，可闻着身旁人儿的清甜气息，看着她憨憨的睡容，他实在不想动弹。
罢了，今天就不练了。
太阳初升，外头响起了兵将们的操练声，粗壮的吆喝声，让山悠烦躁动了动。
明韫玉轻轻笑了，看着她露在外头的一抹洁白脖子，伸手要为她盖上——咦？！
他狐疑扬了扬眉头，眯眼盯着她的脖子看。
奇了怪了？！阿悠的喉结怎么那么小？几乎看不到。
山悠直觉有冷风钻进来，本能将被子裹紧，包住自己。
明韫玉只好收回疑惑，缩了回手。
日上三竿，山悠才醒了过来。
韫玉已经穿戴整齐，在外头看书。
“醒了？外衣穿上，别着凉。碳炉上有热水，赶紧洗漱吧。”
山悠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内衣，眼睛怯怯一转。
“阿玉昨晚是你帮我脱了外衣？”
韫玉在外侧答：“是，不过你醉得太沉，没帮你擦身子。”
山悠动作迅速穿衣，低低嘀咕：“他应该没瞧见吧？”
自前几个月来了初潮，她的小笼包茁壮成长起来，现在已经有大包子的架势了。
因为是冬季，穿得衣服都很笨重，所以她根本没束胸。
明韫玉耳力过人，将书放下，走了进来。
“瞧见什么？你丢了东西吗？”
山悠脸红红，尴尬道：“没”
看样子，这个傻愣子还没发现她的秘密。
以前她是平板小子，现在她都已经“长大”了，可他怎么还没发现？！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傻得很！
不知为何，她内心似乎有点儿失望。
第2259章 衰帝（六十六）（）
洗漱后，两人坐一块用早餐。
士兵端了热乎乎的饭菜进来，还有几个卖相不怎么好的包子。
“殿下军中实在找不到猪肉，只好用羊肉做馅儿。”
明韫玉淡淡点头，歉意看了看山悠。
“将就一下。等过一阵子，带你去南方吃。”
山悠愣愣的，问：“什么？肉包子吗？羊肉馅也挺好的啊！”
明韫玉解释：“你昨晚说什么压到小笼包，我便吩咐厨子给你做。”
啊？！
山悠俏脸红了，翻了翻白眼，暗自叹气。
这个家伙这么傻，她是不是得找机会透露一些信息给他呀？
眼下两人都十八岁了，相处五年，他竟都没发现一点儿端倪——气人啊！
她用力咬着羊肉小笼包，嗔怪瞪了瞪他。
明韫玉微笑，温声：“别瞪，我不跟你争，都给你吃。如果你喜欢，再吩咐厨子做多一些便是。”
山悠再度叹气，扶住额头。
不行，还是得找机会暗示一下他才行。
吃饱后，他跟云大将军巡看兵将，她则带着翱去找火焰果吃。
北方天气寒冷，火树偏少，找了许久也找不到树。
幸好她带了一些备用，拿了两颗出来，递给大家伙吃。
翱吃不怎么饱，心情很烦躁，咬着她的衣摆撒泼。
山悠哄了哄它，道：“等我找到火树，让你吃个饱。”
那天晚上，云大将军提醒她：“离此二十多里的西北方，有一个小小的山谷，因为地热的关系，终年绿树环绕，草木青翠。那边有不少火树，悠公子可去那边找一找。”
“山谷？！”山悠听到地热，忍不住问：“那边有温泉吧？”
云大将军点头，笑答：“非常多，随处可见。不过因为地势偏高，进出不方便，尤其是走不了马，所以这边的人极少过去。”
山悠想着温泉，眸光不自觉往明韫玉看去。
两人往帐篷走，一边聊着话。
山悠眼睛一转，转开话题：“天气冷，洗温泉再舒服不过。韫玉，我明天和翱过去找火焰果，你也一起吧！到时我们一块泡温泉。”
明韫玉摇头，解释：“云大将军说下属费心思得到一张燕国的布兵图，明天可能会送到，让我务必跟他一起研究研究。”
“那算了！”山悠尴尬轻笑，道：“办正事要紧，泡温泉什么的，总会有机会的。”
不料，只要不努力争取，机会总是稍纵即逝。
接下来三天，明韫玉都忙着跟云大将军和一众将领商议，甚至熬夜到半夜三更也不得空。
后来刚刚有空，他便被火炉烫伤了，手背有伤口，无法下水。
山悠见此，只好把这个温泉计划搁置了。
“阿悠，明日我们回西南深山。”明韫玉道：“待几天，随后趁春暖南下。”
“明日那么快啊？”她发现她还挺喜欢这边的。
“是。”明韫玉牵着她的手，道：“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下包袱吧。”
她顺势抠了抠他的手，低声：“阿玉，你有没有发现我的手比你的小？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淡声：“自我们认识，一直都比我的小，不足为奇。”
山悠暗自翻白眼，无力叹气。
第2260章 衰帝（六十七）（）
隔天一早，云大将军便带着一众兵将来为他们送行。
云大将军很舍不得山悠，说了好一些话，让她有空多过来北方。
“悠公子有喷火龙，来去也就是一天功夫，多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
山悠哈哈爽朗大笑：“大将军您这是老当益壮，我可看不出您哪一点儿老！”
云大将军哈哈笑道：“老就老，我还遮遮掩掩干啥！以后的天下，是殿下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山悠摇头，揶揄：“那可不行！到时即便您老了，也得不服老才行，不然我们靠谁指引去啊！”
马屁拍得恰恰好，把云大将军乐得差点儿就不肯让她走了。
士兵们都是好客爽快的铁汉子，这一阵子跟山悠混得很熟，听说她要走，也是一脸舍不得，甚至有人红着眼眶，嘱咐她要不时过来看他们。
山悠拍拍这个的肩膀，拍拍那个的胳膊，抱拳拱手：“各位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悠公子！保重！后会有期！”
“末将们拜别太子殿下！”
翱闪着翅膀，雪花夹着灰尘乱飞中，腾地而起，往半空飞去。
下方的将士们挥动双手，不停喊着“悠公子”“保重”的字眼，山悠热情挥手回应，徐徐远去，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明韫玉这一阵子都待在帐篷里，看资料了解军队和西北方，跟兵将们接触不多，此方见山悠跟他们如此“依依惜别”，心里觉得挺好的，可内心却又似乎不是滋味。
“短短十几日，阿悠便收获不少朋友。”
前方的山悠听罢，笑呵呵道：“是啊！士兵大哥们性子直，人也豪爽，我这一趟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这一众好兄弟！”
她口才了得，为人爽快热情，很快便跟他们打成一片。
大雪阻道，马和马车都走不了。她带着翱给大伙儿载粮食，带肉类，还将在山谷中翱咬死的几只大山猪送给大伙儿吃。
一天晚上，铁副将匆匆来找她，说他接到口信，几十里外的妻子正要生产，可他骑马去到半途，却发现大雪堵得路都走不了，不得不折返。
铁骨铮铮的汉子，担心生产的妻子，一下子急得红了眼睛。
山悠甩上披风，连夜载他回老家，还塞给他一锭银子。
几天后，铁副将回来了，又是拜又是谢，甚至还请她当他刚出世的儿子的干爹
她能交到这么多好兄弟，明韫玉自然很高兴，只是内心总觉得酸酸涩涩，隐约带着气愤。
“我也是你的好兄弟，他们也是。”
额？！
山悠听在耳旁，突然觉得此话酸得很，暗自笑了。
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啊！
她故意扬声：“是啊！你和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明韫玉俊脸微沉，凑前在她的耳边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跟她的关系，是不同于他们跟她的关系的，不能混为一谈。
山悠嘻嘻笑了，反问：“哪里不一样啊？你给我说说看呗！”
明韫玉耳根一红，支吾不明：“完全不一样。”
第2261章 衰帝（六十八）（）
山悠再度暗自偷笑，语气假装很平淡。
“究竟不一样在哪儿，你倒是说啊！”
明韫玉本性腼腆，感情世界除了山悠外，根本就是空白如纸。
他被山悠这么一激，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激动，五味杂陈。
“总之，你是知道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知道她懂自己的心，她也明白两人之间的情愫。
这一点，他明确得不得了。
山悠差点儿被气吐血，好不容易逮到他的小尾巴，他竟将问题一抛，又缩起来当老乌龟了！
她鼻尖轻哼，没好气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个傻小子总是不开窍，她都开始急了。
明韫玉嗔怪瞪她一眼，长臂搂住她的腰，抱得紧紧的，将她整个人霸道罩在怀里。
接着，红着脸尴尬大声：“这样——你知道了吧！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
山悠笑了，不回头，懒懒靠在他怀里。
这小子还不会太傻，说不出来，至少懂得用行动来表示。
因为没风雪，翱回程的时候飞得极快，在傍晚前便到了西南深山。
翔带着小喷火龙驰，飞在半空中嬉闹。
翱兴奋嗷嗷叫了一声，立刻吸引它们的注意。
下一刻，翔冲了过来，亲热蹭了蹭翱，又蹭了蹭山悠，甚至咬着她的衣摆，不停拉扯着。
山悠明白翔的意思，抱住它的脖子，顺势攀了过去，骑在它的背上。
翱见翔跟自己抢人，心里不爽快，嗔怪咬了咬翔的脑袋。
于是，两只喷火龙在半空中抢起人来。
坐在后方的明韫玉，眸光温柔看着那个明朗阳光的少年，一时眯了眼睛。
在普陀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