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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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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恕罪,灵儿年幼不懂礼数,臣妾这就带她下去。”女儿受了委屈,虽然心疼,虽然不甘,但她决不会不智到妄图讨回公道,因为在这个皇宫没有公道可言,你得宠,公道自会向着你,一旦失宠,也就别再指望什么公道了。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孩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当男人不再在任何一个妃子妃嫔那留宿,她就已经什么都清楚了,所以此刻的她除了忍让,别无选择。
  “嗯。”花傲孑冷着脸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爱妃记得快点回来,今天的朕很有兴趣再跟爱妃谈谈久未提起的“赛菩萨”。”他故意在“赛菩萨”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听了这话,安泞身体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颤,没有说话,眼角余光怯怯地瞥向花傲孑。他都知道了?也是,若非他对后宫之事向来不闻不问,她的那点小计量也不可能瞒过他的双眼。只是她不甘心,她用了六年的时间,眼见大事已成,为何他偏偏在这种时候出来干涉?又是为了那个孩子吗?可这事与他又有何干?带着种种疑问,安泞抱着仍在抽泣的女儿离开了大厅。

  第三十六章 花月楚

  再次回到大厅,安泞心情较为平静。自欺欺人没必要,看透一切并做好最坏的准备,才是她对待事情、处理事情的终旨。遇事处乱不惊、沉着冷静的性情,造就了她现在的地位。如果不是那孩子的出现,她有自信,至今,她仍是这后宫最受宠的安贵妃。
  花傲孑一手环在花月痕的腰上,一手将他那黑色软发卷于指间把玩,见安泞来了,他瞥了一眼,淡淡笑道:“看来爱妃已经想好说辞了?”
  “在陛下面前,臣妾又怎敢造次,只要是臣妾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泞温婉恭敬的答道。
  “爱妃上前来坐。”花傲孑伸手一指身旁的汉白玉宝座。见安泞缓缓入座,又道:“爱妃多虑了,朕只是想与爱妃闲话家常罢了。”
  “是,臣妾明白。”
  “近年来,楚儿可好?”
  “回陛下,这三年来楚儿一直都待在安盈宫收心养性,再不似以前那般任性妄为,就连教他读书的太傅都赞不绝口呢!”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安泞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骄傲与欣慰。
  “哦?那朕到是要见上一见了。”
  “臣妾这就去带楚儿来。”安泞惊喜的说道。
  “何必劳烦爱妃,冰,你去请二殿下。”
  “是,主人。”
  不等安泞出声拒绝,玄冰已消失在厅内,而她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异常,同样的也没有逃过俩人锐利的双眼。
  不一会儿,除了玄冰,厅中还多了一位身穿乳白色丝绸长袍的少年,少年朗眉星目,相貌极是英俊,眼神流转之间,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气息油然而生。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花月楚双膝跪地,叩首行礼。
  “免礼吧。”花傲孑抬手示意。
  “谢父皇、母妃。”
  花月楚站起身,轻轻瞥了眼坐在花傲孑腿上的绝美人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六皇弟。”
  “二皇兄。”
  俩人淡淡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花月痕不喜欢这个二皇兄,以前不喜欢,现在更是没有理由的讨厌。他想离开,又碍于想知道井中女子的故事而不得不留下。他轻扯了下花傲孑的衣袖,示意他赶快切入正题。
  花傲孑低头,朝怀中人儿温柔一笑,他知道小家伙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楚儿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不少,爱妃辛苦了!”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免诧异花月楚在这三年里的改变。
  “这是臣妾该做的。”
  “嗯。”花傲孑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爱妃不介意让朕见一见教楚儿的太傅吧。”虽然他用的是疑问句型,却百分之百是肯定语气。
  “臣妾这就命人去请太傅。”
  “不用,我想冰已经将太傅一并请来了。”
  “是。”接收到主子的眼神暗示,玄冰转身出了大厅,唤来一直待在厅外等候传召的太傅。他当然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明为要见二殿下,实则要见这三年来与二殿下走的最密切之人,也就是每日教导二殿下读书写字的太傅。只是这太傅年近老迈,又非易容,他怎么也没法拿他与那青年男子联系到一块儿。
  “李严参见陛下。”一位穿著月白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和蔼的老者,缓缓步入大厅,恭恭敬敬的向花傲孑行了一礼。
  “免礼,赐座。”
  “谢陛下。”老者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转身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太师椅上,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他年事已高,行动不便。
  “朕听安贵妃说,二殿下的学业一直都由李太傅负责教授,李太傅辛苦了。”
  “李严实不敢当,二殿下天资聪慧,能有这样的学生,是老夫的荣幸。”
  “李太傅过谦了,该赏该罚朕心里有数。”花傲孑向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花月楚,道:“楚儿也坐吧。”
  “儿臣谢父皇赐座。”花月楚向花傲孑鞠了一躬,走到李严身旁的位子坐下。
  “好,人既已到齐,朕就不再卖关子了。”花傲孑转脸凝视着身旁的安泞,眸光渐渐变冷,薄唇轻启,带着淡淡讥讽道:“不知爱妃是小瞧了朕呢,还是高估了自己?”
  安泞听了立马从宝座起身,跪倒在花傲孑跟前,“陛下,臣妾惶恐,不知陛下所言何意?”
  “内寺院后面的那口被封的枯井可是爱妃命人修筑的?”
  “是臣妾。”
  “爱妃答的倒是爽快。”
  “臣妾说过,在陛下面前,臣妾不敢造次,只要是臣妾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爱妃为何命人修筑枯井?爱妃不会不知那口枯井被封的原因吧?”
  “臣妾知道,只是陛下也该知臣妾对“赛菩萨”有一种特殊的敬佩之情。”
  “当然,只是朕没想到爱妃竟敬佩到将人私藏于宫中。”微沉的声音透着森寒的怒气,花熬孑蹙眉道。
  “臣妾不敢,陛下,臣妾可以解释。”
  “说。”
  “十年前臣妾出宫为楚儿祈福,在雷音寺碰到了故国之人,思乡心切,又与那故国女子相谈甚欢,在女子道明如何流落南轩国,又如何在他国孤苦无依地飘荡后,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带回了宫中。但臣妾当时真不知她就是“赛菩萨”,直到六年前月圆之夜,她才向臣妾坦白了一切,可臣妾没想到那一夜的见面竟是最后一面。第二日臣妾在她房内发现了她亲笔写下的绝命书,白纸黑字,才得知她已投井自杀。臣妾怜惜她,知道那枯井阴气极重,便命人在枯井周身用白玉砌上超度亡魂的八卦图案。臣妾真的不是有意欺瞒陛下。”
  “既如此,为何不上报。”
  “安盈宫侍女投井自杀,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臣妾碍于面子便将此事压了下来,还望陛下恕罪。”
  “哈哈哈!好,很好。安泞啊安泞,你还真敢唬弄朕?”森冷的声音透着阴森冷厉的杀气,眸光一转,冷厉的眼光扫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李严,“你呢?也是?”威严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李严一愣,忙起身跪倒在地,“李严惶恐。”
  忽地,噤若寒蝉,瞬间没了声音的大厅反倒多了份说不出的阴森诡异。安泞的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她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心也忍不住狂跳起来。
  “朕已给过你机会。”花熬孑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个自己宠爱多年的妃子。
  “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啊!”森冷的声音,让安泞的心跳的比刚才更快了,连跪着的双腿也不听使唤般的微微颤抖起来。此刻她不在乎自己付出的努力会全都化做零,只是本能的害怕花熬孑的眼神、声音、气势。
  花熬孑“哼”了一声道:“你尽管给朕装,反正你也只有这个机会了。”随即低下头,满眼柔情的看着怀中人儿道:“痕儿乖乖坐好,父皇变戏法给你看。”说完站起身,将本坐在自己腿上的花月痕轻抱起放在汉白玉宝座上,末了,还不忘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花月痕微微点了点头,有些纳闷的看着花熬孑缓步走向李严,余光瞟到了歪着头打量他的花月楚,两人目光相触,他皱眉撇开脸,厌极了对方眼中闪动的那抹玩味魅光。
  “李太傅抬起头来看着朕。”
  “李严不敢。”苍老沙哑的声音透着慌张。
  “李太傅想抗旨么?”花傲孑的声音轻缓却威严不容置疑。
  “李严不敢。”一惊,忙抬起头,恰巧迎上花傲孑的双眸,和他冰冷的视线相触及,在那一瞬间,李严反射性的挺直腰板,连移开目光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太傅可知,一个人不管如何费尽心思的改变容貌,眼睛始终是人的致命弱点?”
  李严听了,浑身一颤,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花傲孑只当没看见,又继续道:“东漓国有一种催速人老化的密药,前阵子朕闲来无事便问东漓王要了点来玩,发现不管男女老少,一旦少量服食都将催速老化六十年,一般可以维持一到两天。李太傅说,朕要不要关上你两天,看看朕的猜测是否有误?”
  李严愣了多时,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下一瞬又如遭大赦般松了口气,道:“不用了,陛下圣明,李严服了。只是此事与安贵妃毫无干系,都是李严一人之错,还望陛下明查,别冤枉了无辜之人。”
  “李太傅……”安泞抬头看向李严,脸上早已惊成苍白色,显然还不知已有汗从她额角渗出。
  “娘娘不必再说了。”李严打断她道:“自从小玲离开后,我的心从没像此刻这般平静过。这几年,我没吃过一顿安稳饭,没睡过一个整夜觉,我觉得自己丑恶,自私,罪恶,我无时无刻不受着良心的谴责,如今却感解脱,还望娘娘成全。”
  “太傅这又是何必呢,唉——”安泞垂下了眼帘,带着无限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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