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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之吾道随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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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拉夫疯狂大笑,那死亡的主宰终于露出了它的爪牙,一头撞进成群的船只中,轻易地撕碎了一切。船帆和缆绳就像腐烂的肉片一样化为碎屑。船身被抛离水面,然后砸在另一艘船上,连沉重的桅杆也碎成了木片。

    一个幽魂飞进了冬吻号的船身,然后,奥拉夫就眼睁睁地看着龙骨穿出船体,断成了几截。只一下心跳的瞬间,整艘船就冻成了一坨木板,然后就像装满了石头一样沉下去。他看到自己的同胞落进水中,有某些东西伸出枯槁的肢体和挂着鱼钩的嘴巴,将弗雷尔卓德的水手们拖进了海底。

    “啊~奥拉夫会让你生不如死!”刚刚还激动万分的狂战士此时愤怒狂叫,沿着码头冲刺起来。

    翻滚的海面上升起许多亡灵,冰冷的爪子纷纷劈向奥拉夫。他的斧头划出一道闪光的弧线,发出破空的声响,斩向领头的亡灵。耳边响起尖锐的啸叫,亡灵们自觉地避让着斧刃。臻冰加持过的利斧可比任何魔法都更加致命。

    但好些亡灵没能从他的斧头下幸免,它们号哭着再次死去。而奥拉夫开始唱起歌来。这是他为自己光荣战死的时刻提前谱写的歌谣。歌词虽然简单,但其中的气势却和漫步冰原的吟游诗人们笔下的传奇相差无几。他究竟等了多久,才能放声唱出这些词藻?又有多少次,他曾害怕过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唱起这首歌?

    一阵发光的雾气一下子笼住了他,雾中的鬼怪们如饥似渴地围在他周围。他的霜鳞甲上结了一层薄冰,亡灵致命的触摸让他感觉如同灼烧一样的疼痛。

    但奥拉夫的雄心却不甘屈服,狂战士的意志非他人所能理解,他的血液因狂怒而沸腾起来,抖擞身体~撇开幽魂带来的疼痛。他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失去理智,只任凭怒意不断地堆积。

    他咬破嘴里的肌肉,嘴角随即泛起了猩红的口沫。他怒吼着,像疯子一样挥舞着斧头。他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疼痛,一心只想着把敌人尽数砍死。哪怕它们已经死过一次了也无所谓。

    奥拉夫收回斧头,蓄力后刚要挥出,却听到身后传来围栏和房梁倒塌的巨响。激起的碎木和石子像瀑布一样扑面而来。他转身寻找新来的敌人,任由锋利的碎块划破他的脸颊,和拳头大小的石块砸在他的手臂上。伴随着动物的体液和急雨一般落地的声响,黑雾中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屠宰码头的残迹中,海魁虫的亡灵昂首而立。它身如巨轮,怒不可遏,鬼气森森的触手高举到半空,然后猛地砸在地上,发出雷公降世一般的声响。整条街转眼便化作一摊废墟。而奥拉夫意识到他终于找到了完美的对手,以符合他对死亡的期待。狂战士的怒意再次暴涨起来。

    他举起斧头,向对手致意。

    “来吧美人儿!”奥拉夫没有退却一声高喊,冲向了自己的末日,那幸福的未来,那绝对的荣耀!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扒手广场~黑雾袭来() 


    此时比尔吉沃特的街道已经几近废弃,海上的钟声依旧兀自响着,充满恐惧的哭号在山下回荡。整个鼠镇已完全浸在了黑雾中,哀悼之声在船坞的废墟上随着狂风呼啸。火焰沿着屠夫之桥一路焚烧,一团透着微光的雾霾在灰港上方的悬崖处盘桓。

    悬崖之下的某处有一个深幽蜿蜒的洞窟,洞窟之穴的四壁是暗淡的石灰石构成的,所在的悬崖上方就是比尔吉沃特。在水流的运动和当地居民的采石工程双重作用之下,城市下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没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苍白的墙上蚀刻着回环的螺线、涌动的潮水以及一些像是不会眨动的眼睛的图案。

    圣枪游侠卢锡安手掌紧握着一个项链挂坠,挂坠轻开里面是一个被水晶遮挡的画像,他的眼目直直盯着肖像默然无声,而肖像的主人是一个女人。

    女人很漂亮,一对杏仁似的大眼~饱满的嘴唇,还有德玛西亚人典型的高颧骨,这幅肖像算得上是杰作,但它却没能体现出赛娜的力量和决心。

    卢锡安很少会打开这个挂盒,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要是沉溺于悲伤之中,只会让他变得软弱,悲伤就是铠甲上的破绽。卢锡安无法容忍自己彻底地沉浸在失去她的悲痛中,所以他果断地合上了挂坠。他明白自己应该将这串项链埋在这个山洞的沙土中,但卢锡安却无法把有关她的回忆像她的尸身那样葬在黄土之下。

    他必须隔绝悲痛,直到杀死锤石为赛娜报仇那天为止。只有到那时,卢锡安才会放肆地为她痛哭,并向面纱之女献上供品。(注:面纱之女是德玛西亚人所敬奉的死神,在其他地方,人们称她为羊灵!)

    那个可怕的夜晚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心中思忆卢锡安感到悲伤如同无底的深渊,窥伺着将他彻底吞没的机会。然而,他又一次硬生生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回忆起从教团那里学到的本领,开始默念一段咒文。他和赛娜都知道这段咒文,目的在于把任何情感都关在门外,唯有这样,他才能进入平衡的境界,才能面对超出想象的恐怖。

    悲伤慢慢退了下去,但终究没有完全消散。只有在卢锡安感觉自己与赛娜的回忆渐行渐远的时候,才会勉强自己打开挂盒。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想起很多细节,包括她下巴的弧线~皮肤的触感,还有确切的瞳色。复仇的路走得越久,也就离她越远!

    卢锡安抬起头从肺中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心跳放慢下来,仰目观望着头顶的图案。他知道这些符号都来自当地的宗教,但刻下它们的人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而他是跟着自己教团的密符才找到这里的,在瓦罗兰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城市,密符都标示着避难所和支援所在的位置。

    洞穴中只有洞顶反射的点滴微光,但当他的眼神随着螺纹刻线移动时,他的手心开始微微发亮。

    “让我作你的盾!”

    卢锡安低头看去,赛娜的话语清晰得仿佛她就在身旁,项链挂盒此时正闪耀着摇曳的绿色火光。卢锡安珍贵地将项链挂回脖子上,然后拔出了那对曾是遗物的双枪。

    “锤石……”他的声音仿佛呓语,随后变得冷漠非常,身体亦是一跃而下从悬崖洞窟隐于黑暗,惟有卢锡安手中两把圣枪在这浓重无光夜晚中散发着坚定冷酷的光明。

    厄运小姐莎拉身处在阴影黑衣下,而她身周浓沉黑雾却比她身上遮掩的衣衫更加幽暗,黑雾凝聚莎拉的目光同样深幽。聚精会神的观察周围倾听着一切异动,须臾后莎拉缓缓转过面容沉声道:“雷文,你不必跟的这么紧!”

    “这把弯刀,保护我安然度过了六次蚀魂夜!”雷文答非所问的拍了拍手中刀柄,随后眼目坚定的再次开口道:“当初我向胡子女士献了一整瓶十年陈酿的朗姆酒,然后我就买到了这把刀。卖刀的人发誓说,刀锋用的是质地最纯的炎阳钢。”

    莎拉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她感觉她十五年的眉毛都快皱松了,深望了眼雷文又瞥了下他手中的刀鞘,心里就已经知道雷文被人骗了,护手部分的做工实在过于简陋,不可能出自德玛西亚工匠之手,但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无声压下心中的波动重新转过了身姿,重重拍了拍手好让三十来个人都能听到,待他们循声视望,方才凝声道:“你们每个人都是在麦龙黑酒里泡大的,如果死灵想干一架的话,就让它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烈性子!”

    压抑的阴云之下,没人笑出声来。但她确实看到几个人的脸上浮出了笑意,对于这样一个夜晚来说,那就足够了。

    莎拉迈步沿着长道向着山下的比尔吉沃特走去,走下悬崖上嵌入石壁的曲折楼梯,经过烂麻绳捆扎的隐秘小桥,穿过多年无人涉足的羊肠小道,一路向下。

    她带着手下钻出一条小路,来到一块由棚屋屋顶组成的开阔地带。棚屋漂在水中,成群地挤在一起,屋檐交错,似乎在互相低语。

    随着莎拉越行越下,她的眼眸也是更加闪烁凝重,只因为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杂乱的漂木,上面的霜结成细密的纹路,冰冻刺骨的海风穿过错杂的废墟,带来远处的啜泣和惨呼声。残存的建筑之间架着桅木,上面挂着火盆,里面焖着一些奇怪的药草,正散出缕缕青烟。水潭中倒映着一些诡异的影子,粼粼波动。

    这里往日是一个非常繁荣的市场,人们在相接的船舷处搭起了各色小摊。肉商~酒贩子~海盗,赏金猎人和乖戾的流浪汉从世界各地涌到这里,在比尔吉沃特城里几乎任何地方都能清楚地看到这里,而这正是厄运小姐所希望的。

    雾气开始在木头上凝集,使得废弃的船首像脸上流下了冻结的泪珠,而雾气和暗影也是向着她的方向汇聚涌动了过来。

    “扒手广场?”莎拉还没有开口,她身后的雷文却是瞬间抽出‘德玛西亚工艺弯刀’警戒了起来:“怎么会走到这里?我以前在这儿混过的。我还以为我已经知道所有进出的路了。”

    “并不是所有!”厄运小姐平静回了句,眼眸却是一直观察着周围,街道两旁的房屋在黑暗中一片死寂,破烂的帆布窗帘正翻飞着,她努力不去看窗帘后面的圆窗里有什么东西。

    “船长~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路?我居然都不知道!”

    雷文疑惑低问,莎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在这凶险的夜晚黑雾中缓缓传出清冷话语:“比尔吉沃特跟我天生一对,所以她会告诉我很多秘密。这些暗巷黑街的位置,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真是厉害!”雷文咕哝一声钦佩,带着众人分散了开来,警戒深问道:“然后呢?”

    厄运小姐看着他们走到广场中心,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地上,也是持着精致双枪行了过去,伫立思索了片刻发出肃穆之声:“等!”

    黑雾的深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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