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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武景裕很愤怒：“为什么不告诉我！？”
武海天点上一根烟，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看向窗外，有一只灰色的鸟儿掠过。
武海天瞥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儿子，淡淡地说道：“你爷爷不让。”
“他……他现在在哪里？”武景裕的嘴唇瞬间变得苍白，颤抖着。
“半个月前，就住进呼吸治疗中心了。”武海天制止立刻迈步往外走的儿子，说道，“他不希望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你现在过去，就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二哥，也不知道吗？”
“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武海天猛吸了一口烟，剧烈咳嗽起来，他平时不常吸烟，很不习惯。
武海天把烟头摁灭，转头看向小儿子：“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对当事人，对家人来说，都太残忍了。”
肌萎缩性侧索硬化amyotrpniclateralsclerosis，ALS，是一种与运动神经元相关的进行性神经变性疾病。
病患者由于上下运动神经元皆受累，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面临神经元支配的肌肉出现肌无力、肌萎缩、震颤、痉挛等相关临床症状，病程多呈进行性发展，最后常由于呼吸麻痹导致死亡。
简单来说，也就是：
病患者将会在拥有清晰意识的状态下，感受自身运动系统的功能被一一剥夺，直至侵蚀全身，最终发展为呼吸衰竭。
目前世界上尚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存活率一般来说只有2~5年。
这个道理，武海天明白，武景裕明白。
老爷子，自然也明白。
现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斯蒂芬·威廉·霍金，就患上了肌萎缩性侧索硬化（ALS）。
霍金21岁患病，直至76岁逝世，这个令人绝望的病症，伴随了他的一生。
在科技高速发展的21世纪里，癌症疫苗一个接一个问世，多个被称作不治之症的绝症也研究出治疗方案。
唯有肌萎缩侧索硬化，仍在摸索治疗方向。
而更绝望的是，武景裕的爷爷——武太泽，他的疾病扩散速度，病症严重程度，比霍金的还要严重数百倍。
第62章 绝望？希望？（）
武太泽从发病开始，仅仅一个月，就从肌无力发展到呼吸衰竭！
这是个让人绝望的数据。
武景裕呆呆地捧着两份宗卷，不发一言。
武海天摆摆手，无力说道：“回去吧，好好想想治疗方案。”
男人的语气里，也不自觉带上一丝心灰意冷。
夕阳下，他的鬓角似乎也爬上一些白发。
武景裕浑浑噩噩地抱着卷宗，离开医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
甚至，如果不是月影一直在身旁陪伴着他，少年甚至还会忘记他自身的存在。
武景裕的爷爷，武太泽，对他来说，是年少时唯一的温暖。
就算被舍弃，就算被家人瞧不起，爷爷始终是他背后的巍峨大山。
可现在，这座支撑少年内心的大山，似乎马上就要崩塌了。
接下来几天，武景裕的黑暗值又蹭蹭蹭往上涨了不少。
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研究适合爷爷的治疗方案。
一张又一张画满图表的废纸被揉成一团，狠狠扔掉；
沙发上、茶几上、地上，铺满打开的厚重医学书籍；
有时候想到一个好点子，武景裕兴奋地执笔狂书，很快又会被现实击退。
希望，绝望，希望，绝望……
两种情绪在武景裕的内心来回占据。
“不行，不行，这些都不行！”
武景裕绝望地撕下刚写好的治疗方法，一片片撕碎。
他第一次感觉到，从小被誉为天才医生的自己，到底是多么无力！
不过，让系统小鱼感到奇怪的是……
这几天里，尽管武景裕自己忘记吃喝，忘记睡眠。
却从来没有忘记给月影配置她喜爱的饮品和食物，一顿都没有落下过。
每天定时按照月影往常的习惯给她放好洗澡水，布置好软软的布团。
他的动作明明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看向月影的眼眸却依旧带有人性的温和。
系统小鱼有时候会想，武景裕对自家宿主的喜爱和照顾，是不是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里。
或许，就算这个世界忽然陷入末世，武景裕变成行尸走肉，也会进行一模一样的操作循环吧。
武景裕走到洗手池前面，鞠了一捧水，浇在自己脸上。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乱了，眼眶黑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摇摇欲坠。
【宿主大人，武景裕好像快崩溃了。】系统小鱼有些担心地说道。
月影看了一眼少年，她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色彩：
“他的内心本来就比常人还要敏感。
刚从陌生人的生离死别中恢复过来，又要面临血肉至亲的离开。
有多少正常人可以立刻接受？”
要不是月影一直陪伴着武景裕，催促他偶尔睡一睡，偶尔吃点东西。
少年的身体和内心，想必早就垮了。
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出客厅，一头栽到在沙发上，由于疲惫过度，昏厥过去。
脑袋正好枕着月影的身体。
月影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但没有挪开，只是静静感受着少年的呼吸。
少年不安地动了动，鼻翼紧紧贴在月影的脖子上。
呼出的气息，很痒，但月影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态。
感受到月影的温暖和香气，少年因烦躁而蹙起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他在梦里低声呼唤：“爷爷……小巴……不要走……”
月影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些什么。
“小鱼。”
【嗯？】
“天道积分商城里的生命药剂，可以给普通人服用么？”月影语气淡淡，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像询问天气和午餐。
【可以是可以……啊！宿主大人，您是想——】
“我现在可以兑换的，有多少？”
【宿主大人目前的积分总额是20998分！
虽然这段时间又有些零零散散的进账，但在龙宝宝的喂养上……】
“好了。”月影打断系统小鱼的计算，“直接说，现在可以兑换的生命药剂都有什么？”
【20个低级生命药剂，或1个中级生命药剂~】
“低级和中级的积分差异那么大？”
【低级生命药剂，只能针对一般的疾病进行细胞复原，例如内脏出血，骨折这些。
稍微严重一些的疾病，涉及复杂神经元和深层次细胞修复层面的，就没有多大作用啦。
和用花露水喷有抗性的蚊子是一个道理呢~】
“中级的呢？”
【中级生命药剂，可以抑制并消灭癌变细胞，还能修复使用者全身受损细胞及神经元……】
“对ALS病人也适用吗？”月影打断小鱼的说明。
【可以是可以……但是……】系统小鱼有些犹豫。
“天道不允许逆天改命？”月影不动声色地说道，望向落地窗外的皎洁明月。
【……是的呢~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如果武太泽熬不出去，死了，那是他的命。
如果武太泽抗过去了，活下来，那也是他的命。
天道系统，不提倡过多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转……】
系统小鱼低声说道，正太可爱的小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神色。
月影大人，竟然想要耗费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积分，就为了拯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月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满心都是厌烦和冷漠。
什么黑暗能量，什么积分，什么任务，什么轮回，什么天道……
她都不想管，恨不得摧毁这个世界，和天道一拍两散。
但她忍住了。
因为，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渴望的东西。
她要回去，就不得不暂时受到天道的束缚。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地吸收黑暗能量，获取积分，就为了更快达成目标，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接受天道无趣的任务，辛辛苦苦积攒黑暗能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月影开始“多管闲事”的呢？
是看到白野被祁莲和李洺欺负的时候吗？
是曝光秦大爷和秦大妈屯猫事件的时候吗？
还是……在白灵之前居住的湖泊里，武景裕奋不顾身扑上来的时候？
渐渐的，月影自己也搞不懂了。
第63章 生命药剂（）
“换。”
月影的尾巴轻轻甩了甩，刚好搭在武景裕的头上。
她轻轻摩挲了一下少年的脑袋，身子稍微靠近了些。
少年在梦里哼了哼，伸手把月影的尾巴紧紧握在手里，又用脸蹭了蹭。
“换一瓶中级生命药剂。”月影没有把尾巴抽出来，淡淡地说。
【宿主大人，天道大人可能会……】正太小鱼认真地摇摇头，第一次开口劝阻月影。
小鱼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
哪怕全世界都崩坏了，他依旧只担心自家宿主的安危。
不知道这是天道的设置，还是系统小鱼自己萌生的心念。
月影坚决地看着系统小鱼，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好吧。】系统小鱼心不甘情不愿地进行操作。
【滴滴！】
【已兑换：中级生命药剂】
【个数：1】
【花费积分：20000分】
【剩余积分总额：998分】
“啪！”
一个通体晶莹的紫色小瓶子从空中冒出来，晃晃悠悠飘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瓶子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