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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呼延癫扬起脸，深深的看了凤九天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想来，这一次也一定是凤楼主出手相助吧？多谢你！”
“不必客气。”
凤九天冲着呼延癫抱了抱拳，随即又抬头瞄了一眼漆黑的房间：“呼延门主，你打算怎么处置风衍妄？”
“嗯？”
听到凤九天的话，呼延癫微微皱起眉头。
而一旁的夏北北则趁机轻语道：“阿蔓，要不你跟着他离开中原吧？走的远远的，走到一个别人找不到你们的地方隐姓埋名！”
“不。”
听到夏北北的提议，呼延癫摇了摇头：“阿澜，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真的很累。”
这一辈子，从出生，她就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这瘦弱的肩膀一直承受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够了。
她真的够了。
躲能躲到哪里？
无数次午夜梦回，呼延癫都会梦到自己在蛇窟里挣扎哭泣的场景。
无数次夜半惊魂，她都看到娘亲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拿着匕首把那些孩子、老人的人头，一个一个，割下来的画面。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悲剧。
走到现在，呼延癫已经别无所求。
“我这一生，杀人无数，我累了，阿澜。”
呼延癫目光平和的看着夏北北：“今晚是最后一晚，让我任性一次吧，别告诉他我的身份，就算我死了……也不要让他发现我的身份，阿澜，你答应我！”
“阿蔓！”
或许是药效的时间过了，夏北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力气，可是……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格外的无力。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一场悲剧发生，而无能为力，更让人痛苦的了。
“阿澜，答应我。”
呼延癫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夏北北的手。
“嗯。”
最后夏北北不得不用力的点了点头：“阿蔓，我答应你。阿蔓，你……如果反悔的话，还有机……”
“我不后悔。”
呼延癫冲着夏北北灿烂一笑：，随即她又转眼看着凤九天：“所以，今晚，甚至以后，都拜托凤楼主你帮我照顾阿澜了。”
说完，呼延癫已经松开夏北北的手，转身再次回到了院子里，而院子的大门随着她的离开，紧紧关闭。
一扇门，两个世界。
“这是她的选择。”
凤九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叶澜，记住她的选择，尊重她的选择吧，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人生，也都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
“选择？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没得选！”
夏北北突然间有些失控的看着凤九天：“她能选择出身吗？她能选择人生么？她只想做阿蔓，可是师父逼着她做呼延癫！这是呼延癫的人生，不是阿蔓的！”
“这就是命运，无论你相不相信。”
凤九天看着夏北北，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命运？
夏北北忽然想到从高楼坠下，就死在自己面前的封临墨。
“凤九天，你有试过亲眼看着自己亲近的人死亡、离去么？”
“你有试过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全世界所抛弃么？”
“你有试过……”
“我有。”
凤九天打断了夏北北的话，黑夜中，他的目光深沉悠远。
“我不仅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去，我还……亲手送她上路。”
有些往事，积压在心底太久太久，若是没有楚然，若是没有夏北北……
那些往事，可能会永远积压在他的心底，永不见天日。
“如果你不够强大，你什么都做不了。”
凤九天依旧目光深沉的看着夏北北：“当有一天你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扭转别人的命运，那么，你才有资格替别人选择人生。”
如果……
阿蔓一直是阿蔓，从来不是呼延癫，也不是血衣门的门主。
那么，她和风衍妄会有怎样的故事？
而现在，她已经不是阿蔓，她是呼延癫。
这个事实无人可以改变。
除非，时光倒流，除非，这个世界的一切被颠倒。
而要做到这一切，需要你足够强。
夏北北，你懂的了吗？
再强的棋子，也永远只能是一枚棋子，当有一天你可以变成那一个执棋的人，你才真正有了翻云覆雨，改变一切的资格。
第114章 114：反派妖女（23）（）
强大？
夏北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凤九天：“你真的……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
“嗯。”
凤九天点了点头。
“你后悔么？难过么？难道你没别的选择了吗？”
夏北北有些解的看着凤九天，低低的问了一句。杀人，夏北北杀过，而且现在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但是亲人的话……
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听到夏北北的问话，凤九天看了她一眼，低低的轻语道：“我不后悔，不难过，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要让自己变强，变得更强，直到……”
“直到什么？”
夏北北感觉得出，眼前的凤九天，他的心底藏着一个大秘密。
而那个秘密，会是什么？
“现在的你还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凤九天微微摇了摇头，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看来你果然很神秘。”
夏北北见凤九天不愿意多说，她摇了摇头，转头又看了看那禁闭的院门——
这是阿蔓的选择。
也是呼延癫的选择。
阿蔓想要留给风衍妄一个最后的回忆。
而呼延癫，她要陪着血衣门，血战到底。
我懂了。
这一次，我真的懂了。
……
“凤九天，不。”
夏北北抬眸紧紧盯着眼前男人的脸：“你不是凤九天，我知道你不是。你……是一个任务者吗？失落时空的？还是主神空间的？”
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神秘的人和事情。
与星际反派俱乐部一样的存在并不少，当然，这些事情自然都是110科普给夏北北的。
“你知道的还不少。”
听到夏北北的话，凤九天只是低低的笑了笑：“你就把我当作一个任务者好了。”
“你真的是任务者？那么……你是不是东方卿城？或者是……苏茗歆？”
苏茗歆……
听到夏北北提起这三个字，凤九天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九天转身就要离开。
见他再次敷衍自己，夏北北忍不住目光一转：“喂！你一次次的帮我，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家男神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凤九天：……
走到一半的凤九天突然停下脚步，虽然没转身，但是他的声音却在黑暗中缓缓响起：“他……真的有那么好？”
“那是必须的啊，我们家男神颜值高，身材好，还是业界精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夏北北一提起自己的男神，她立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刚刚的忧伤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那他……喜欢你么？”
听到夏北北的话，凤九天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呃。
被凤九天进行了会心一击的夏北北，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他，可能……大概……咳咳，总之，万一哪一天他眼瞎看上我了呢？”
凤九天：……
眼瞎是个什么鬼？
“咳，或许……他真的眼瞎。”
凤九天自顾自的嘀咕着，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喂！你别以为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眼看着凤九天越走越远，夏北北忍不住在他身后不停的撇嘴，臭男人，不就是当着你的面夸了夸我家男神么？果然是个小心眼的男人，竟然敢说我家男神眼瞎？
咳咳，要是真的眼瞎就好了……
夏北北，你的节操呢？
**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风衍妄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阿蔓家的床榻上。
“阿蔓？”
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来。
昨晚自己和阿蔓一起回来，聊着聊着，自己好像就失去了知觉？
这是怎么回事？
风衍妄收敛心神，抬头望去。收拾干净的闺房，此时空荡荡的。在床畔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和一封信。
看到那封信风衍妄的目光一凛，他立刻跳下床冲到桌子旁打开了信封。
里面的笔迹很清秀，显然是阿蔓留给他的——
风大哥，不要去找我。
我早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我很开心这辈子可以遇到你。
这个荷包是我昨晚连夜绣给你的，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珍藏。
我希望……
你可以永远记得。
在你的人生里，出现过一个人，她的名字，叫阿蔓！
…………
“阿蔓！阿蔓！”
风衍妄抓起信纸，收起荷包飞快的冲了出去，然而天地苍茫，他又该如何去寻找那个纤细的身影？
**
天刚大亮的时候，武林盟就向血衣门发动了总攻，因为血衣门里出了叛徒，所以这一次武林盟的人找到了一条秘道很快的就攻入了血衣门的总部。
高高在上的冰冷的王座之上，一身红衣的呼延癫依旧带着蝴蝶面具，一双眼睛里，满是冰冷嗜血的光芒——
“本座就在这里，不想活的，尽管放马过来！”
英雄的归处是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