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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沉。
吸血鬼这次，受到的打击堪称沉重。
显然，从近代之后，吸血鬼一族中的分工明显，作战已经全部交给了死亡行者，普通的吸血鬼在对付战争的反应上，已经与和平时代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死亡行者的实力，虽然符合陈默的预期，不过反应却是慢了半拍，似乎是没有人指挥一般，游兵散勇。
因此这一次的袭击，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吸血鬼怎么应对赶去的警察和火警，都是难题。
至于陈默？陈默可不觉得警察能找到自己，这可不是命案必破的天朝，警察的效率很低的。
而且他这种毫无动机，突然动手的行事方法，即使在天朝也难以查出，更不要说是在欧洲了。
陈默看着正在缓缓落下的太阳，目光一闪。
第一日的白天，就快要结束了。
这对于陈默的作战，可以说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对于吸血鬼来说，也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火警和警察想要控制现场，扑灭火焰，需要很长时间，不是一两个小时就可以解决的。
而在太阳落下之后，在黑暗之中，吸血鬼就得到了转移的机会。
这一次的打击，对于吸血鬼的伤害，不言而喻。
但吸血鬼作为一个传承数千年的黑暗种族，在得到了喘息之机后，也绝不会被这一击直接打垮。
反击，想必很快就会到来。
陈默微微一笑，大步向贫民窟的位置走去。
动起来吧，动作越大越好……
…………
三天之后。
宽大的会议室中，一片黑暗，只有电话会议的屏幕还亮着光。
在这微微的荧光中，屏幕上的女人面孔吐出残酷的判决。
“……克莱文，作为城堡的最高负责人，你要为这一次的战争负全责。”
在座的十几位——大部分都是屏幕而非本人，或通过摄像头，或直接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克莱文的身上。
“我们死去了四十名同胞，损失了九名死亡行者，甚至必须离开，我们数百年所居的城堡。为此，你必须辞去你的职位，回到死亡行者的前线，为你的错误，做微不足道的弥补……”
克莱文汗如雨下。
在在场和不在场诸多吸血鬼的注视下，他终于受不了巨大的压力，猛地站了起来。
“不！我不服！这次被袭击，瑟琳娜作为死亡行者的首领，不在城堡内防御，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在的话，我们也不会被狼族打击到这个地步……”
“闭嘴吧，克莱文，真是丑陋。”
女长老艾米利亚的发言，如刀剑一般斩断了克莱文的哀嚎，她的目光转向在座的另一人。
“瑟琳娜。”
被叫到名字的女吸血鬼站了起来。
她年龄看起来在二十上下，面容俊美冷漠，身穿死亡行者的银灰色紧身衣，勾勒出完美曲线。
她微微低头，并不说话。
女长老艾米利亚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当然，维克托和她的关系很好，这也是原因之一。
她宽容地说：“瑟琳娜，你在事情发生时，不在城堡内防御，这虽然是你的过失。”
女长老艾米利亚的目光扫过会议桌的众人，
“但瑟琳娜是死亡行者的战斗领袖，不是行政领袖，不负责指挥。因此失职的责任，她并不需要背负。”
这句话给瑟琳娜和克莱文的失职定了义。
克莱文就像被抽去了脊椎般瘫软下去，缩回了座位里，瑟琳娜微微鞠躬，也坐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需要讨论的，是敌人的手段，与反击的问题。”
艾米利亚是血族议会的三大长老之一，但她并非日理万机，实际上，她现在还在外地游玩，还要好几天才能赶回来，根本就不怎么负责实际事务。
实际的事务之前是由克莱文负责，不过，他现在已经被撤职了，他的副官便带着窃喜地站了起来，开始向在座的诸位吸血鬼讲解了起来。
“袭击我们城堡的，经过人类警方的调查，应该并非集体，而只有一个人。”
副官详尽的解说着，在屏幕上调出了资料。
“他通过一辆塞满了炸药的卡车，对我们的城堡进行了自杀性袭击。”
看着屏幕上的巨大爆炸坑与墙壁上的缺口，在座的各位都皱起了眉。
因为这照片并非是当场拍下，而是事后灭火后才拍下的，因此照片上的城堡赫然是被烧黑了一半，看起来已经离报废不远了。
“这个火灾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女长老艾米利亚皱起眉头问道，“不是只有一个人发动袭击吗？这难道不是被燃烧弹轰炸……？”
听到女长老的问话，副官不敢怠慢，他连忙说道：
“经过警方调查，袭击者虽然通过自爆卡车进行了袭击，但他并没有死，之后他通过炸开的缺口进入了城堡中，在城堡内洒下了大量疑似军用燃烧剂，对我们的城堡进行了火攻。”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众多吸血鬼有些骚动。
艾米利亚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狼人，只有狼人才不会被这样的爆炸炸死，而且必须是最强的那几头，燃烧剂一定是俄国人的，狼人总能从那里搞到军火。”
副官微微一愣。
其实他并不认为这是狼人的进攻，狼人如果要战争，它们一定会带满一支军队，狼族是从不单独行动的。
但长老已经发话，他也只能把他原来想说的话咽下去，继续讲解。
“……这个入侵者在城堡内，借助阳光斩杀了八位死亡行者，而且，应该是没有变身。”
副官调出了图像，众多吸血鬼看着痕迹，小声讨论了起来。
“没有变身，能够斩杀我们八位死亡行者，狼族中几乎没有这样的存在。”
女长老艾米利亚说道，她的目光移向了克莱文，“在整个狼族的历史上，我只见过一头这样的野兽。”
第二十章 意外（）
克莱文浑身一颤，向椅子里缩的更深了一点。
女长老艾米利亚用缓慢的语气说出那个名字：
“路西恩。”
这个名字就像在黑暗中投入了一根燃烧的火把，照亮了许多狰狞扭曲的面孔。
整个会议室都躁动起来。
“我似乎听说，在这件事情发生前一天的晚上，我们的斥候似乎在某个街区见到了雪白的巨狼。但在一百年前，这里的某个人就声称他杀死了路西恩。”
女长老艾米利亚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克莱文。
“看来，我们亲爱的克莱文也不需要到前线作战了，把他带下去，也许他能说出点什么来。”
克莱文如同被电击般弹了起来，好像想要冲杀出去一般。
但他看到在场的众多高阶吸血鬼后，便如泄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任凭进入会议室的两个吸血鬼护卫将他带了出去。
“还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吗？”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屏幕上的艾米利亚看向副官。
副官连忙翻过一页报告。
“有的，大人。当时在场的有几十名警察，它们目击了我们同胞死亡的过程。”
艾米利亚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动用维克托家族的势力，或者我自己和某些人说一声，还有吗？”
副官很想说在场的警察和火警实在多的见鬼，那个警官也不像是能够轻易压下去的人。
但这种事情可以交给死亡行者处理，他咽下话语，翻过了一页，又说道：
“在网络上，有人似乎在传播大量关于我们的信息。”
艾米利亚皱了皱眉，“我对网络不了解，你们不是有专门负责这个的部门吗？”
女长老艾米利亚是中世纪的雇佣兵团长，强大的战士和军阀。
对于这种存在来说，新事物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她对网络几乎一窍不通。
“是的……我主要想要说的是，我认为网络传播与这次袭击可能有所关联。”
副官小心翼翼的说出口，其实他对此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是一种直觉。
“狼人竟然学会了这种方法？”
女长老艾米利亚有些惊讶，“这是在挑战黑夜之战的底线，如果我们被曝光在阳光之下，狼人难道能够独存吗？”
她皱起了眉头，“激进的策略，很有可能是狼王路西恩，没有首领的野兽是不敢这么做的，该死，一定要好好审问克莱文。”
副官欲言又止。
其实他是想说，狼人是不可能敢于做这种曝光的。
正如艾米利亚所说，黑夜之战是有底线的，会这么做的，一定并非狼人。
我怀疑，这个袭击者，与公布者，很有可能是人类啊……
副官迟疑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才刚刚坐上这个位置，克莱文刚被拖到了牢里，最好不要当面违逆女长老艾米利亚。
到这里，汇报基本就结束了。
在该补充的都补充完后，就轮到了女长老艾米利亚宣布整体战略。
“我们损失了从中世纪之后的最重要基地。”
艾米利亚扫视全场，会议室中每一位血族都俯首以示尊敬。
血族的城堡并非豆腐渣工程，陈默的燃烧剂和定点爆破都未能对其造成真正足以摧毁它的损伤。
真正的问题是随之而来的大量警察、火警和医护人员。
城堡内的大量吸血鬼不得不借助吸血鬼在医院的势力，坐上救护车匆匆离开。
在发生这件事后，吸血鬼也很难再大量回到城堡中了。
好在地下隐藏的血池与沉睡的长老们并未被发现，因此一时也没有将其转移。
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我们绝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狼人，这将是对我们每一个血族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