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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老夫人这才真真正正的明白过来，当年的一切，自己，不仅仅是为了保住孙莲儿的名声，更是纵容着亲姐姐抢了自己的心上人。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非卿不娶的人，不论是不是知道娶的人不是她孙蓉儿，都是扎在心里的伤痛。
是怪他认不出来自己，还是怪他明知道不是自己依然能相濡以沫几十年，亦或是娶谁根本不重要，只要是孙家的女儿就行。
也罢，那个定能飞黄腾达的姐姐孙莲儿已然越来越接近人上人的生活，戚老夫人更是自从戚家成为皇商之后下了严令，自己的子子孙孙谁也不能跟皇家之人有关系，更别提联姻了。
故事说完，清姨娘人有些虚脱。
孙凤也明白，太子妃不待见戚家的原因，一个随时会揭穿她过去那些龌龊事儿的姓氏，放谁都不会放心的任由其在面前转悠。
偏偏孙凤让戚家当了皇家，她还堂而皇之的带着金镶古玉项圈凑到了太子妃的面前，没被太子妃寻个有头灭了全家，她是不是该烧高香了。
“二姐，怎么会知道这些？”话题，终于是回到了戚明秋身上，因为戚明秋知道了这些事，所以她才会想办法用这一条与太子妃谈条件，嫁入太子府当了太子妃的庶长子的妾室。
“当年，你祖母袒护我……那次……”清姨娘说得小心谨慎，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深有体会。
“我对着老夫人哭诉，为什么我们也是皇亲国戚，却要窝在偏远的乡下地方，为什么明明有个当太子妃的表姑母，我却不能当表哥……戚老爷的正妻。”
“但没想到，明秋她偷偷的在门外偷听着，所以她听到了老夫人的家世、还有太子妃的那些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忽然间对自己要求那么严，眼光处事也变了很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的那些想法，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对七小姐你下毒手。”
“哼。”孙凤冷哼了一声，“她知道她的出身，远比一个商家庶长女高贵的多，甚至都觉得高过了我吧，怎么会不眼高手低。”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论是不是我给七小姐下得毒，事情的源头也是在我这里，所以我认罪，希望能让明秋有新的机会继续过……”
想到了戚明秋竟然会用这个秘密换取在太子妃身边的富贵，清姨娘的泪再一次滑过脸颊。
“清姨娘，我不会太过恨你，让祖母、爹娘的怨气都集结在你身上，对戚府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至少让他们觉得戚明秋还是乖巧懂事的庶长女。”
故事听到这里，很多的疑问已经解开，太子妃会亲自上门与祖母关起门来说亲，怕也是侧面甚至直接告诫祖母关好整个戚府的嘴，对于戚府来说将来要面对的是更多更险的问题。
“但是清姨娘，那是戚明秋自己选的路，太子妃，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会算计的人，会放过知道秘密的人吗，一点点远亲亦不过是陌生人。”
起身离开前，孙凤说了她跟清姨娘间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生死，在她自己手上，不在我，我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娃娃罢了。”
从暖风阁出来时，头顶的天空，被天边的落日烧得火红，给满是萧瑟落叶的院落里披上最后的温暖。
“小姐，我带着绿云去小厨房领了两份寿面。”
石子路上，孙凤一直轻拉着大乔的左袖口，小乔跟在身后半个身位，她并不知道清姨娘说了一个怎样的秘密，大乔的眼神在告诉她，当一切如常就好。
小乔懂得，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清姨娘那儿，绿云以后领一些什么，尽量给足吧。”
“是，小姐。还有，老夫人派了人来问，小姐晚饭在哪儿用。”
孙凤停了脚步，抬头正好是戚府里最大的一棵桑葚树，四季常春的火岩城让树上红红紫紫的果实又大又甜。
“小姐？”
小乔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忽然间发呆的主子，眼神不时的想从大乔脸上得到一些暗示。
“嗯？”一颗熟透了的桑葚果不偏不倚掉在了孙凤脑袋上，感觉得到，小手摸了半天却摸不到。
“瞧着像一串天然玛瑙，顶在发咎上挺好看的。”
大乔轻轻摁下了无目的一阵乱摸的小手，笑着说到。
“那你也顶两颗在头上好了！”回过神的孙凤见大乔脸上的故意，嘟起小嘴回了句。
大乔听了并不放手，笑容里多了一份放心，这样的性情才是那个随性的小主子。
如果可以，让小主子忘了暖风阁里的事，回归无忧无虑，哪怕天天陪着任性玩闹他也乐意。
八岁，再如何聪慧机灵，也不过是个孩子，背上家族的秘密，何其忍心。
这一幕看在小乔眼里是另一份光景，哥哥握着主子的手笑，主子是在跟哥哥撒娇？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小七！”路的那头突兀的冒出一个略宽的身影，三步两步就凑了过来。
“四哥？”
“四少爷。”
一个是急急的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脸去，另一个看似寻常的双手轻握端于身前行礼作揖。
怎么看，都是一副掩饰尴尬的场面。
“四少爷。”小乔也楞了一会儿才给戚少源行礼，在她心里的剧本，是四少爷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某两个人有点那个啥的氛围。
“小七还没吃晚饭吧，四哥领你出去吃好不好？四哥请客，给小七过生辰！”
戚少源毫不掩饰的瞪了大乔一眼，他老远就看得清楚，一个跟班竟然拉着他小七的嫩手！
以下犯上不守规矩！小七的手自然只有哥哥能牵！
“外面又没什么好吃的。”孙凤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被四哥拽过去，“四哥的钱，不还是娘亲给你的零花，算哪门子你请的我。”
戚少源无语，小七翻脸一如既往的快，从前是跟大哥比他也认了，如今小七前一刻还在对着大乔撒娇的！对他这个四哥反而板脸！
“小姐，是要去老夫人那儿吗？”就没人听见她的回话吗，小乔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很。
“那还是出去逛逛吧。”让她缓一缓，或者去查一下，心里揣着这个秘密，没法自然的面对祖母。
带着四哥出门，比较方便给凤宅里送消息。
“来来！四哥带小七逛街去哈！看中什么都买给你！”
戚少源牵着妹妹就大步走，孙凤小短腿没跟上，一个踉跄人就往前扑。
小乔惊呼一声，大乔眼疾手快一个大手揽住了小主子的腰身，在惯性作用下，孙凤就这么被大乔抱住了。
“小七！”
戚少源又气又急，他不是牵得好好的，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七妹就又到大乔怀里了！
咦，为什么要说又？
“四哥，你步子迈得大，人家是穿裙子的，跟不上啦。”
孙凤也不去怪四哥，粗放型的性格不如大哥那么细腻，孙凤还是晓得四哥对自己的好的。
“小乔扶着我就行，还有大乔在，四哥放心啦。”
小乔应着，走在自家主子身边扶好，大乔隔着半个身位在最后，偏偏他对着主子的背影，脸上笑容仍在。
对小乔，戚少源当然是放心的，大乔就难说了，孙凤根本想不到，四哥脑子里已经把大乔归入心有歹念的人。
街上，一如每一日的傍晚，白了一天摊的小贩们收拾起来，摆夜摊的后续接上，一盏盏街灯亮起，这就是京城热闹之地。
“小七，都想吃点什么呀？”
“不饿。”
“怎么会不饿？都听见骨碌碌的声儿了哦。”
“四哥，那是你肚子叫。”
“所以呀，怎么会不饿。”
第99章 四哥被个女汉纸看上了（）
“别愣着！都被我打趴下了就没你表现机会了！”
这一句是戚少源在摆了个弓字时对大乔说的。
其实他的心理很简单，不想只让大乔在小七面前出风头，很简单吧。
“小姐？小姐？”小乔赶紧扶着主子，虽然她也快被四少爷雷晕了。
在外头公然打架，老爷不得用家法啊。
一出拳、一踢脚，两个狼腿子被大乔放倒，戚少源不乐意了，他还没动手表现呢，于是场面开始很奥妙的混乱起来。
大乔算看出来了，四少爷是想英明神武一回，所以各种暗劲把半晕乎的黑衣人往四少爷面前送，还得防着不能伤了四少爷。
“切，就这么点本事，不都被爷三拳两脚的放倒了！没用！”
戚少源在呼呼喝喝、跳来跳去实际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发挥中自我感觉爆棚。
“小姐。”大乔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主子边上，长吁一声蹭了蹭额头上的汗。
是啊，卖苦力的是我啊，四少爷你的确是只用了三次拳头外加踩了两脚。
“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打我的人！”黄衣女子终于是用了自报家门这一招，“信不信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我……”
“哟？那这位姑娘倒是说个听听？”人群某一个位置，被人开出来一条道，先闻其声，随后是一身华丽衣裙翩翩而至，“本姑娘倒不知，在这火岩城还有我不能惹的人家！”
“咳咳。”刚缓过神的孙凤看见来人差一点又憋过气去，那走三步提一下裙子的，除了六皇子的那位女汉纸宇懿寰之外还能有谁。瞧瞧她身后，还跟着新婚燕尔的宇懿允跟宋倾城。
还是老老实实躲在大乔身后吧，就宇懿寰那喜怒无常的脾气，对上怒火冲天的黄衣女子，谁能告诉她，这还怎么收场！
“嗯？你是……”神经大条的戚少源，果然没认出来宇懿寰，智商什么的是遗传只能怪老爹，都快青春期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把情商发育一下。
“戚公子。”宇懿寰自来熟的打招呼，“没想到皇商戚家的四少爷，身手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