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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好累。”方思嫣一边回应着，一边不顾形象地撕咬着手中的肉串。
陈无疾瞬间笑了起来，这个女孩不矫揉不造作，正是自己心仪的类型。
“方思嫣，洛京人士，感谢你的肉串。”吃完手中的肉串，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干净嘴巴，方思嫣正式开始介绍自己。
陈无疾轻轻一笑，心中暗想着，若是自己亮出身份，对方思嫣说你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正是你日后的良人，这个方思嫣一定羞得满脸通红，弄不好还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无疾忽然对方思嫣娇羞的样子憧憬起来，只听得他轻声说道：“在下陈无疾，山北人士，似乎和姑娘你有些渊源。”
没有想象中的娇羞，甚至脸都没有红一下，陈无疾只听见方思嫣风淡云轻地说出三个字。
“我知道。”
“你知道？”陈无疾一怔，小声地重复了一句方思嫣的话，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方思嫣笑了起来：“怎么说我也是在方府中住了十几年，忽然多了这么多个邻居我还能不清楚？都不用打听，只要一猜，就能猜出有这么大排场的一定是山北侯府的那位少爷。”
陈无疾尴尬地笑了几声，心说自己的智商似乎又归零了。陈方两府只有一墙之隔，大家彼此鸡犬相闻，自己的身份岂能瞒过方思嫣。
“无疾兄啊，你似乎不太清楚，如今的你在洛京可是一个风云人物。年轻一辈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一下你。”方思嫣继续说着，神色如常，根本没有半分羞意。
陈无疾眉头一挑，只注意到了方思嫣用的称呼，对于其他的话陈无疾倒是左耳听右耳冒了。无疾兄，这似乎是个比较亲密的称呼，足以证明方思嫣对自己并不排斥，一念至此，陈无疾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心中名叫爱情的小花顽强而又倔强地盛开着。
半晌过后，他才想起方思嫣似乎还说了其他的话。略一回忆，陈无疾疑惑问道：“想见我，这从何说起啊？”
“大家都想看看敢在城门口活生生把纪豹剪成大秃瓢的人究竟长了几个脑袋，够纪大人砍的？”方思嫣语气满是调侃意味。
陈无疾无奈苦笑摇头：“纪豹这个人太嚣张，不给他点眼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我陈家是祖传开染坊的。”
这个俏皮话新鲜，方思嫣低声笑了起来。
明亮的月光之下，方思嫣的美丽面庞似乎有添了几分朦胧美，陈无疾看得似乎有些痴了。
笑声渐歇，陈无疾也终于把失去的魂魄找了回来，脑中各个细胞飞速运转，猛然间他想到一件事。
“方姑娘，你也不赖啊。听说你手执木棍，带领家丁，活生生地把上门提亲的纪豹打得落荒而逃。就算纪豹不入你的法眼，你也不至于如此凶残啊！”话一出口，陈无疾就后悔了，虽说这是在打趣方思嫣，然而似乎亲昵了些。若是在方思嫣心中，自己留下个登徒子的形象可就糟了个糕了。
还好，方思嫣没有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只见她面带不屑地追忆起往事：“纪豹这个色中饿鬼，竟然借着提亲的名义，用言语轻薄于我，我又怎么会饶他？”
陈无疾顿时怒火攻心，纪豹你个那啥蛋。老子视为明珠的女孩，你竟然敢调戏？早知如此，那天城门前就把你打得终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了。
白月自然不知道陈无疾心中正在狠狠咒骂着纪豹，很不见外地从铁桶上拿起一串烤好的肉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陈无疾这时才发现怠慢了贵客，急忙连声告罪。
“方姑娘，你为何连夜出府，不怕遇到坏人吗？”陈无疾吃着肉串，随意找个话题闲聊着。月光之下，与心上人一起吃着烧烤，这让他有一种私定终身的幸福感觉。
“肉香扑鼻，实在难眠啊！”方思嫣装作无可奈何地感叹道。
陈无疾一笑，心中暗想若是你肯嫁入陈家，日日为你烤肉又有何难？
“出了府，就看见你一个公子哥正冒着浓烟与炙烤，为一位丫鬟烤着肉，这场景可不多见。”
陈无疾一笑，应道：“丫鬟是人，我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为她烤肉有何不可？”
“你真这样认为？”方思嫣满眼光芒地问道。
“当然。”陈无疾应道。
方思嫣哈哈一笑，突然站起身来，拿着手中的肉串向方府后门走去。
行至门前，她潇洒地转身，高声说道：“感谢你的肉串，作为回报，明天我可以当一天导游，领你参观一下洛京。”
说罢，方思嫣一闪身消失了方府的高墙之内。
这是约会吗？别院门外，陈无疾望着方府的方向喃喃自语。
第134章 路边摊上的真心话（）
太阳初升，阳光无私地照耀在洛京每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普普通通的路边摊上，陈无疾满脸苦笑地看着距自己一桌之遥的方思嫣，打趣道：“方姑娘，你不是说当我的导游吗？怎么吃起了早餐？”
方思嫣毫不在意，一边剥着手中的鸡蛋，一边很自然地说道：“我饿。”
陈无疾又是一声苦笑，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他竟然无法反驳。
饿了自然要吃，你还能让人饿肚子不成？
“你怎么不吃？”方思嫣继续剥着手中的鸡蛋。
“我不饿呗。”陈无疾学着方思嫣的语气笑着回应道。
方思嫣做恍然大悟状，感慨道：“我还以为吃惯了山珍海味，瞧不上这路边摊呢！”
“怎么会？”陈无疾应道，“我的一个朋友就在雍州开了一个路边摊，专买面条。我时常去吃，吃了六七年。不得不说，她做的牛肉面真的是一绝。”
陈无疾回忆山北的往事，白月的倩影一下跳入他的脑海中。
“是吗？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山北尝尝。”方思嫣眼波流转，憧憬说道。
“啊？”陈无疾一怔，回味着方思嫣这句话，思绪飘飞。
去山北尝尝，正是这句话让陈无疾浮想联翩。方思嫣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其实她心中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愿意嫁过去呢？
“多少吃一点吧！”方思嫣银铃般的声音忽然传入陈无疾的耳中，将他从无限遐想中拉回现实。
“什么？”陈无疾一门心思投入到猜测方思嫣的心中想法之中，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陈无疾茫然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一个雪白的手腕正停在自己面前。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陈无疾忽然想起了这句在高中时代怎么背也背不下来的诗句。
“吃个鸡蛋吧！”方思嫣甜甜一笑，轻轻晃了晃手中已经全部剥好的鸡蛋。
陈无疾这时才发现，手腕的那头连着一双纤纤玉手，玉手中则握着一个鸡蛋。
这个鸡蛋竟然是给我剥的，陈无疾瞬间心脏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吃一个吧！一会我们还要在洛京城中好好地逛一逛呢！”方思嫣城催促着。
陈无疾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像个害羞的女孩一样嗯了一声，接过方思嫣的手中的鸡蛋。
一瞬间，双手相碰。
好软，好滑，好嫩，这三个形容词像长了腿一样，一下蹦入陈无疾的脑海中。
“无疾兄，脸红什么啊？”方思嫣发现了陈无疾有些异样，直接问道。
“这个，那个。”陈无疾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方思嫣，我喜欢你。”不知怎么，陈无疾口中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话脱口而出，陈无疾瞬间变了脸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紧张到这个地步，竟然会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他一边低着头，一边忍不住偷瞄着方思嫣，希望她不会因为这一句话，把自己当成登徒子。
方思嫣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无疾兄啊无疾兄，你似乎着急了些。这些话不应该留到以后说吗？”
陈无疾依旧低着头，不敢言语。
笑声渐息，方思嫣忽然变了脸色，有一种十分严肃地语气说道：“陈无疾，你知道吗，当初纪豹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然后呢？”陈无疾有气无力地问道，心中知道自己真的惹怒了方思嫣，在这个世界，对一个只有过数面之缘的女孩说我喜欢你，几乎和调戏无异。
然而，陈无疾是真的喜欢方思嫣，不仅仅喜欢她漂亮的脸蛋，更喜欢她眼睛里的神采。
那神采像烛光般吸引着陈无疾这个甘心扑火的飞蛾。
“然后？然后他就被我打了出去。这件事你不是知道吗？”方思嫣应道。
完了完了，别院前的回眸一笑已成绝响，自己今生与方思嫣注定无缘了。陈无疾无奈地靠在椅子上，痛苦地如是想到。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那句脱口而去的话足以打破自己的一切幻想，让自己与方思嫣成为陌路。
饶是如此，陈无疾还是没有想过走方思嫣祖父方希直的门路，虽然他知道作为胡太后心腹中的心腹，方希直一定愿意将孙女嫁给自己。不过在陈无疾心中，婚姻一直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自己或绑或骗，成功将方思嫣弄到山北，也只不过是把藤上的瓜强扭下来而已。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方思嫣，这都是一种极为不负责任的行为。
陈无疾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方思嫣却忽然笑出了声。
“如果哪个权贵子弟和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觉得他们在奉承我，不是垂涎我的美色，就是贪恋我家的权势。”收到这里，方思嫣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十分坚定十分了解的语气说道：“但是我相信你，你陈无疾不是这种人，你一定是真心的。而且，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对你也有几分好感。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确实存在着。”
陈无疾心情一下开朗起来，脸上随即露出微笑。
什么是柳暗花明？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