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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晚动作一滞,停止了挣扎。确实,她强行动用了庞大的力量,就如弱小的身体突然负荷了千钧的重力,自身经脉已经有些拉伤,浑身的筋肉都在不自觉的颤抖,一碰就痛。
而倾玄,竟然注意到了她的伤。
不矫情的拒绝,裴晚停止了挣扎,静静的窝在倾玄怀里,突然觉得倾玄这怀抱,格外的温暖,就算她沉沉睡去,也不会总是惊醒和担忧,再有人扒了她的脸皮,把她踢入暗谷中……
再醒来,睁开眼睛,裴晚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北海的宫殿里,鲛纱的帘子如烟似雾,珊瑚雕琢的桌椅摆件,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湛蓝的海水飘在头顶,无边无际的,变成了北海的天空,隔断了春去冬来四季变换的冷热交替。
裴晚想着,受伤的地方临近北海,倾玄该是就近带了她来北海疗伤。
掀开盖在身上的薄纱下了地,裴晚扭了扭浑身的筋骨,果然已经不见疼痛了,想着那倾玄疗伤的本事,倒是真不错。
门外传来几下扣门的声音,极其轻微,像是偷偷摸摸的怕被别人发现一般。
“请进。”裴晚朝着门外应了一声。
门外的人听了回应,轻轻推开门进来,蹑手蹑脚的坐到珊瑚桌前,翘着花白的羊角胡子,朝裴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见裴晚果然不做声了,才招招手,示意裴晚过去。
裴晚认得这人,只是不知这东鳌突然做贼般的过来做什么?
“美人儿。”东鳌搓着手笑嘻嘻的朝裴晚问道:“前些日子,我同你说的私奔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裴晚被问的一怔,忽的想起了那日的几句玩笑话,却不想,这东鳌莫非是有些当真了!
压下心头的惊诧,裴晚干脆的拒绝道:“神君还请尊重些,裴晚已经是倾玄尊主的妻子了。”
“他不好!我才好!”东鳌继续挤眉弄眼的引诱道:“他花心,冷酷,不温柔不体贴!”贬低完倾玄,东鳌还不忘自夸道:“我知冷知热,单纯专情,比那倾玄好多了!”
裴晚做正身子,看了看门口,不想与这东鳌胡扯,干脆了当的拒绝道:“不!我不会和你走的!”
“为什么?”东鳌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服气。
“你太老了!”
一句话,东鳌更不服气了,“我还能比那倾玄老儿老?我比他年轻好几百岁呢!”
裴晚嘴角略微抽动,无情的如实说道:“你长的太老了!”
“你!……我!他!他!”东鳌憋红了脸,半天也没有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裴晚所说的事实。
裴晚并不认为,像东鳌这样活了一把年岁的老神君,会是贪恋她的美色才来勾引她,于是拄着脑袋好奇的问道:“神君为什么非要勾搭了裴晚跟你走?你倒是把原因说来听听,看看,我有什么主意可以帮到你。”
“你?”东鳌有些质疑了。
裴晚把落在肩头的长发缠着指间把玩,自信的忽悠道:“想当年,我可是大明峰上主意最多的人,大家遭了难,都会找我来求解。”
“当真?”
“当真。”
东鳌想想倾玄,阴险的一笑,朝着裴晚招了招手。
裴晚附耳过去,细细听完东鳌讲的事情后,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目光不自觉的,又看向了门口。
东鳌此时也觉察出了裴晚的异常,于是顺着裴晚的目光,扭过头向身后看去。
门口处,倾玄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半束的银色长发直披到腰间,周身的气息隔了老远,就让裴晚闻到了一丝即将发怒的味道。
“他说了什么?”
倾玄目光看向裴晚,语调平缓,却似乎把这四季常温的北海宫,都带的有些冷了。
这边,裴晚做惯了坏人,倒不觉得出卖别人的悄悄话有什么可耻的地方,仍旧拄着下巴,眸中笑意盈盈的迎着倾玄的目光,如实说道:“东鳌神君说,你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最后那女子竟跟了秦萧,东鳌神君觉得这是一件相当解气的事情,这也是这千百年来,有可能胜你的唯一之处,所以他就不屈不挠的,想勾引了我走。”
“你!”东鳌气急败坏,一拍桌子指着裴晚道:“你怎么能出卖我?”
“我是个诚实的人!”
“你!”东鳌捋了捋袖子,刚要同裴晚狡辩一番,却忽的觉察出了身后灵气大动,意识到倾玄似乎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
东鳌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溜烟爬到了窗户上,指着倾玄道:“等我回头再找你算账!”说罢,看到一旁看热闹的裴晚,又补充道:“是找你们算账!还有你!”
?话音落下,转瞬之间东鳌的身影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东鳌神君老不羞的贪玩模样,惹的裴晚轻笑,抬眸静静的看着立在门口的倾玄,时光过了几千年,他仍旧是年少时英俊的模样,若不是一双眸子被时间积淀的太深,裴晚倒真要以为,他和她不过同样年岁。
可怪就怪在,这样一个通身气势,俊美无双的王者,竟在感情上面,输给了身为下属的秦萧。
这让裴晚觉得,事情有那么些意思了。
第十一章孤家寡人()
归去时,一前一后,静默无语。
仿佛自从被揭穿了真实面目之后,裴晚是打心里放弃了对倾玄的各种讨好,总觉得自己以前的样貌丑陋不堪,梁辰会嫌弃,倾玄同样会,连她自己都会
路过大明峰时,裴晚扫了一眼,镇天的石柱已经发出了隐隐的光芒,大明峰百年一次的祭祖大典,不久就要举行了。
数百年前,祭祖大典上,父亲把年少的梁辰收做了亲传弟子,大明峰师兄弟排名不论年龄,只论玄力,而梁辰天资聪颖,不过短短几十年,就拔得了大明峰第一的头筹,成了父亲心头最喜爱的弟子,喜爱到,想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他。
裴晚踏云而过,扭过头去没有再留恋,心中却已经做下决定,她要在同样的日子里,用梁辰和裴静然的血,来祭奠大明峰的列祖列宗!想是这样想,但裴晚心里清楚,大明峰九重剑阵的威力她曾有幸见识过,怕是最理想的结果,不过也是同归于尽。
也好,都死了,恩怨也就了了,而梅姨日渐苍老体弱,待梅姨归去,她在这世上也就再没有什么可眷恋的了。
那么余下的这段时光,她也是该好好珍惜了。
…………
自打东鳌同裴晚说过,倾玄喜欢的女子跟了秦萧之后,把裴晚埋了多年的好奇心又勾了出来,所以回到幽罗界,裴晚第一时间,就是拎了两坛酒去秦萧那里探望了一番,想要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一个奇女子,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胆量拒绝倾玄。
结果看了一圈回来,裴晚兴致高昂的心,又沉了下去,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悲伤。
因为她去了,却是看到秦萧端着白瓷的小碗儿,用勺子把碗中的汤羹,一口一口喂到了床上躺着的女子口中。
那女子生的并不美丽,却清秀淡雅,朝她微微一笑,眼角虽然已经有了些皱纹,但眉眼里满是温柔。裴晚目光向下,女子盖着身子的薄被下,小腿儿的部分空空如也。
秦萧能在倾玄身边,修为自然不错,年轻的面容尚且可以保持上几百年,但那女子,怕是不能了。
裴晚拎着酒,只待了片刻便逃似的离开了,因为秦萧望着那女子时,眼中溢出的爱意,隔了老远的裴晚都能感受的到,想来这份爱,并没有因为容颜老去,甚至身体残缺而减少分毫,这场景,分明就是裴晚年少时幻想着的,她和梁辰的样子。
当年她跑到梁辰面前,兴高采烈的同梁辰说着他们共白首的美好畅想,而梁辰听了,只是笑笑,便沉默了。
裴晚本以为梁辰性子沉静,不善言辞,是害羞了。如今再想想,怕是他只当做了一个笑话听吧!
坐在寂静的青萝障里,裴晚看着身旁的酒苦笑两声,她倒是傻了,本想着是送给秦萧妻子的,没想到拎去了,又被她拎了出来。
拍开酒封,裴晚抱起坛子来喝了几大口。
其实想想,裴晚觉得自己不是容不下别人的人,若当初梁辰和静然同她说明了,她可能会难过一段时间,但仍旧是能接受的,因为从小到大,他们几个是那样要好,等她想开了,说不定她还会为静然和梁辰高兴。可怪就怪在,他们不该杀了父亲,杀了她,让她家破人亡受尽折磨。
所以他们,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最后呢?裴晚自问,到最后她杀了梁辰杀了静然,她的心里就会痛快吗?
裴晚对着自己轻轻摇头,一定是比现在更加难过!
干脆玉石俱焚了吧!裴晚想着,只苦了以后漫长寂寞的日子,和整个大明峰的重任,都落到了卓青师兄肩上,他为人善良正直,一定会带着大明峰走的更好的。
微风吹过,把身旁青萝的叶子吹开了些许。
“呵,不是去看我的笑话么?怎么看到自己来喝闷酒了?”
裴晚抬眸看了一眼,又把头垂了下去,不做言语。
倾玄第一次被无视,惹的来了几分兴致,不留情面的问道:“莫不是还在想着你那大师兄?”
“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么?”裴晚声音闷闷的道,“报应来的真快!”
“报应?”倾玄声色平平,轻笑两声,“这世上是没有报应的,若有报应,怕是世间之人早已经所剩无几了。”
裴晚笑笑,“说的也是!”
有了几分醉意,裴晚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人,问道:“倾玄,你活的寂寞么?”
倾玄垂眸看着裴晚有些朦胧的眼睛,半蹲下身子,一直胳膊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把她手中的酒坛取下,问道:“什么意思?”
裴晚贴近,朝着倾玄千年如一的冷淡表情道:“你生来就没了父亲,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