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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无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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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明轸道:“不错,此人杀父弑母,那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是若说秦忘舒投我大陈,我怎地也无法相信。”

    郑元直笑道:“就算秦忘舒此刻未必肯,在下将此事坐实了,还怕他不肯?那大晋失了秦忘舒这员虎将,对我大陈总是好事。”

    马明轸道:“元直公计将安出?”

    郑元直道:“我只需一二细作,去大晋国散布谣言,就说大晋朝中有人陷害秦忘舒,秦忘舒愤而投陈,无论此事是真是假,那秦忘舒势必无法归晋了。”

    马明轸拍手笑道:“元直公果然高明。”忽又笑道:“我替大陈劳心费力,赤胆忠心,也不知国君何时才能升我为上将军。”

    郑元直道:“本来这次机会大好,只可惜天火降劫,灭了十余万人马,再想卷土重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二人说着话,领着人马渐行渐远了。

    这时林中陈少昊向秦忘舒揖手道:“今日事急从权,就怕于秦将军声名有损,少昊万万对不住了。”

    秦忘舒叹道:“我也只有不足百日寿限,哪里能去想将来,也就是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陈少昊动容道:“秦将军又遇何事?”

    秦忘舒便将禽血入体之事说来,陈少昊与田冲皆是叹息。陈少昊道:“不想你我皆遇天劫,这也是各人命数。秦将军既要投玄极宗,可一直向北,于陈楚交界之地,就是玄极宗的妙府山了。只是我要去寻家师,那是要向东,却不和将军同路。”

    秦忘舒道:“既如此,你我就此别过,只盼你我此去皆有殊遇,来年或可相逢于战场,再来定个输赢。”

    陈少昊笑道:“将军之志,亦是少昊之愿。”

    就将马明轸留下的战马分出四匹来,让给秦忘舒,也好轮番骑乘,尽快到达玄极宗。

    陈少昊又让田冲取出一块佩玉,上书有“大陈校尉田”字样,那是田冲的名符,秦忘舒持此名符,在大陈国境内就可通行无碍了。

    秦忘舒再三谢过,就与陈负心上了战马,一路向北而去。陈负心并不懂骑马,只知用力拉住疆绳,免得落马罢了,秦忘舒一路指点骑术精要,陈负心甚是灵慧,数里后已是稳如泰山了。

    秦忘舒:“这骑术也没什么难的,只要心中不慌,身子放稳,将这缰绳抓得牢了,那战马都是惯熟的,自然如飞而去,也不用你操心。若是生马,那就有些麻烦。”

    二人正说着话,忽见道旁一人道:“谬哉,谬哉。骑术之要,在于人马合一,若是只管放纵马性,未必是好。”

    秦忘舒本来去得远了,听到这话,心中不服,他从小生于军营之中,又是赤甲军统领,骑马比走路还多,怎地就有人敢指摘他的骑术?于是勒马回转。只见道旁立着一人,头戴方巾,身穿儒袍,穿了双布鞋。背上背着竹箱,箱中尽是书本,瞧来竟是个书生。

    秦忘舒道:“先生亦知骑术?”

    那书生道:“在下既是儒生,于礼乐射御书数自然都是略知一二。”

    秦忘舒知道如今儒道兴盛,只因大晋国位置僻远,儒道的发源地又在东穹域,两者之间相隔万里,因此大晋国中极难见到儒生。便是有戴方巾,穿儒服的,那也是假作斯文,其实是一肚子草包。

    秦忘舒道:“不敢动问,什么叫礼乐射御书数?”

    书生倒也是有问必答,道:“礼乐射御书数叫做六艺,凡我儒门弟子无有不学的。这个礼字,那是要分尊卑,明上下的,君子不可不习,否则就是乱了纲常。一旦精通了这个礼艺,那是连天地都要敬重的,但有所求,无有不从。”

    秦忘舒听得头大,奈何既是自己问起来,总要听下去。

    书生谈到这儒门六艺,竟是滔滔不绝,不等秦忘舒来问,又道:“这个乐字,君子亦是要讲究的,只因琴为心声,心中若有所想,琴中必有显露。那琴技若修到妙处,自然天地合一,心胸旷达,知世道人情,悟天地玄机。可惜今日不曾带得琴来,否则也好为将军抚上一曲。“

    秦忘舒奇道:“你怎知我是将军?“

    书生笑道:“六艺之中有个‘数’字,正所谓卜数不分家,既知数,必知卜。将军的身份,却是瞒不过我的。“

    秦忘舒越听越奇,听这书生吹嘘,那儒生竟是无所不能一般,耐着性子道:“六艺中那个御字,莫非指的是就是骑术?“

    书生道:“御者,乘也,世间诸物,皆可御得,可不是仅仅指的是骑术。所谓乘风而去,亦包含在这御艺之中,只是若想乘风而去,那就得先修三省功,三省功修到妙境了,不光可以乘风而去,便是水火也是可以御得的。“

    秦忘舒哪里能听得进去,道:“先生于骑术一道必是精绝,若蒙指点,在下感激不尽。“

    书生点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如今你我加上这位姑娘恰好就是三人,可见儒圣此言诚不我欺。你既诚心向学,我指点你一二也是应该。我儒门有教无类,怕的是人不肯向学,哪里有藏私不授的道理。“

    秦忘舒也不知这人是真痴还是假呆。听他说话甚是迂腐,且瞧他是否胡吹大气,有没有真本事。

    就将战马让出一匹来,书生卸了背上书箱,也不去扯那缰绳,只是足尖微微点地,就已飞纵上马,仅凭这一手,秦忘舒已是目瞪口呆,看来这书生的确是会骑马的。

    书生道:“将军心中必定是不服,不如你我并绺而行,去了两三里,便知真章了。“

    秦忘舒幼时虽被父帅逼得习字,这书生的话却有大半听不明白,他心中也是奇了,这书生说的每个字都是听过的,怎地合在一起,反而听不大懂,道:“什么叫并绺而行?“

    许负心笑道:“那是要和你比赛骑术了,将军务必努力。“

    秦忘舒道:“原来如此。“就与那书生并马而立,口中道:”先生先请。“

    书生将脑袋直摇,道:“并行就好。“

    许负心道:“既是如此,我就来做个评判了,两位听我号令,我说一个‘走’字,你二人就可快马加鞭了。“

    书生道:“正该如此。“说罢附下身来,在马耳边说了几句。那战马的溜溜的一声暴叫,四蹄踏地,显得格外精神。

    秦忘舒暗道:“这书生似乎有些名堂,只是我好歹也是军营中长大的,又是大晋赤甲军统领,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了此争。“

    只听许负心一声“走“字,两匹马如飞而去。

第25章 闻警讯() 
初时两匹马不分上下,秦忘舒似乎还略胜一筹,然而只过了片刻,书生便已越过秦忘舒半个马身,其后书生胯下战马越奔越快,直如腾云驾雾一般。

    而瞧二人情形,却又不同,秦忘舒夹马纵缰,马鞭击臀,可谓是用尽解数,那书生却是意态从容,哪里像是与人赛马,直若踏春赏景一般。只瞧二人气度,双方胜负已然分晓了。

    三里之后,二人竟相差了十几个马身,且这差距仍在不断扩大,秦忘舒比到这里,知道必输无疑了,只得停了马道:“先生果然高明。”

    书生微微一笑道:“马有优劣,人有高低,不若换马再来比过。”

    秦忘舒有个好处,他虽是争强好胜,却最肯认输,别人若强过自己,绝不会寻事找碴,百般抵赖的。

    他道:“先生骑术精绝,在下见所未见,但这两匹战马纵有差距,不该如此之大,先生究竟有何妙策?若肯指教,在下感激不尽。”

    书生道:“此秘密说来不足为奇。世人若是志向远大,那自然是精神百倍,就算吃些苦头,也是甘之如饴。可若是只求温饱,又能有多大的动力?更有甚者,有些人只知在这世上厮混,活了一日就算赚了一日,这样的人物,则是等而下之。那战马与世人又有多大分别?”

    秦忘舒听了大奇,道:“战马亦有大志?”他隐隐明白这书生其实另有所指了。

    书生哈哈大笑道:“战马性情不同,自然各有志向。但世间无论怎样生灵,都是贪生惧死,我只不过会些马语,在这战马耳边说了一句话罢了。”

    秦忘舒更是惊讶,道:“先生说了什么话?”

    书生道:“我对它说了,若是这场赛马输了,我便斩下他的脑袋来。”说到这里,目光中似有刀锋一闪。

    秦忘舒初瞧这书生,不过是迂腐穷酸之辈,此刻瞧来,已知此人绝不简单了。却不知此人忽然现身有何图谋?他心中颇能沉住气的,心中纵有怀疑,却是声色不露。

    便在这时,书生目光向秦忘舒马上一扫,道:“将军亦知射术?”原来秦忘舒战马之上,挂了副弓箭。

    秦忘舒听到此言,气得笑将起来,自己身为大晋将军,统领千军万马,怎能不知射术?

    他虽知这书生来历可疑,可刚才输了一场,心中不甘,毕竟这骑术本是他的强项。如今论到射术,那书生目光瞧来,亦有轻蔑之意,秦忘舒忍怒道:“在下于射术一道,也只是略知皮毛。”

    书生道:“身为将军,怎能不知射术?若是只懂得皮毛,岂不是害人害已。”竟教训起秦忘舒来。

    秦忘舒暗道:“就算你修就玄功,或是冲灵登玄了,那射术上又有什么多大的讲究,那一石弓怎样也开不出两石的力道来,若只比准头,我岂能输给你?“

    便道:“先生教训的是,先生身为儒生,六艺精通,这射术必然极了不起了,再请先生指点。“

    书生道:“孺子可教也。“竟不客气,就从秦忘舒马上摘下弓来,此弓是大陈军中制式硬弓,约有两石之力。

    书生取弓在手,道:“此弓虽劣,倒也不妨我射术。“慢条斯理张弓搭箭,也不见有何奇处。

    等到那弓张开如满月,忽见一道清风自书生肋下升起,再瞧那书生,已与刚才大不相同。就见他目光如电,身如铁板,全身上下竟隐隐发出一道金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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