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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令若有不愉,奴婢可回禀张公。”瞥了一眼张奉,顿了顿,“只是张公有言,医令爵位有限,此宅已最高,万望委屈些许!”
“嗯?”张奉闻言也是眼眸一愣,随即连忙道:“不委屈,不委屈!”
想起昨日场景,张奉心中也是发笑,自己果真还是没见过世面,小小的一间宅子,就把自己拿下了。
可转念想来,若是真能在这,宅院中种田泡妞、大街上牵鹰遛狗,享受那纨绔生活,何尝又不是一桩美事!
“医令?”看着立在门口一直仰头傻笑的张奉,黄安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这俨然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模样。
“嗯?”张奉恍然后也是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了似乎一脸嫌弃的黄安,紧接着,眉头一瞪。
“嚷什么?哼!”随后也不再理会,摆了摆衣袖,跟了进去。
撇撇嘴看着张奉离去的身影,黄安也是几分无语,还堂堂的张常侍之子,丢人!
黄安如今作为张奉最为熟悉的得力干将,在张奉第一时间接受宅子的时候,他便拉来做苦力了!
既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宅子,张奉自然要好好布置一番,好歹如今咱也是个存有百金之人不是?
入了大门便是宽阔的院落,一条汉白石铺垫的道路直通前厅,庭院之中也是青植绿被丛生,沿路两侧十步一座石台灯,倒也显得颇为庄重。
前厅自然是作为主人家平日会客的地方,而穿过前厅眼前又是一片开阔地带,两侧空旷的场地,一侧恰好分列了许多兵架。
俨然一个小型的演武场地,另一侧却是列了石桌亭阁,想必为了供人欣赏休憩之地,中间乃是主人家真正的大堂。
宽阔的厅堂,较之前厅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宽阔的姿态,险些让张奉以为又回到了皇宫之中了。
至于大堂之后则是亭台水榭,拱桥流渠,园林掩映之中,随处分立着房间和小院落,想来这就是后院住宅了。
张奉带着黄安兜兜转转的在这幢大宅子内,转悠了老半天,才慢慢熟悉这中间的环境。
扭头看着黄安,张奉喟然长叹道:“如此大宅却是奉平身罕见!”
“医令言之有理,若非入值皇城,安亦是平身仅见!”黄安也不知是真是假的符合着。
闻言,张奉却是不说话了,侧身默默的盯着黄安,微微勾起嘴角。
似是有些不适应,张奉的表现,黄安亦是显得有些尴尬,略微讪笑了几下,咧着嘴道。
“医令何故如此相视?”
“待汝如实相告!”
“医令何处此言,属下从未有所欺瞒!”闻言,黄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于吾新宅内,某心情甚佳,过时,却是不候!”张奉有些促狭的看着黄安继续说道。
黄安其实可以算的上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人了,虽然未有歹念,但近日来却是表现的异常,尤其今日。
本无需相随,可其却紧随而来,殷勤亲近之意,怎么叫张奉不留意?
榆椰的看着踌躇不安的黄安,当下心中了然,其必是有所求,于是也不再出声,漠然转身,作势要走!
“医令留步!”在张奉即将踏出宅院之时,黄安还是开口了!
悠悠的停住脚步,转身静静的看向黄安,等待他的言论,见此状况,黄安自然亦是心中明了,自己的表现早已被张奉看穿了。
深深的躬身作揖一礼,黄安此刻竟是面色肃穆而郑重道:“不瞒医令,安确实有事相求!”
微微凝起眼眸,默默的看着黄安,轻声道:“汝试言!”
闻言,黄安再次深躬作揖,缓缓道:“余幼时即孤贫,无所依、无所养,本以为必将于深冬酷暑之际,暴尸荒野,然幸得族中义兄相怜!收而养!”
“安虽非古之贤达,亦非今之高门,然人贵有感恩之心。吾与族兄名为兄弟,实为父子,感情深厚,不敢有失!前岁,兄子突患严疾,是以安拖乡人而入宫,以求良方!”
听到此处,张奉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黄安是看上的自己的医术了,可是自己也未曾展露过什么高超的医术啊?
难道是仅凭自己碰巧医治的刘宏,他就盲然相信?那岂不是让自己很无奈?
“不知令侄所患何疾?”当下,张奉也是心中不安的询问道,“奉恐非能治。”
闻听张奉似是答应的语气,黄安顿时眼眸一睁,连忙道:“多谢医令,必当能医!”
然而在他准备继续的时候,门外却徒然响起一阵高呼,使得二人对话戛然而止。
“大将军府管事,投太医令张奉府门请帖!”
声音洪亮而透彻,犹如波纹一般,一阵一阵的传将进来,竟是让张奉有些振聋发聩。
愕然的与黄安对视一眼,难以掩盖心中的震撼,张奉并没有多少犹豫。
当下,迈起脚步向大门走了过去,见状黄安亦是紧随其后。
第23章 婚礼前凑()
出了府门,便见一人昂首挺胸俯首立于正前方,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用猜测,便是出于高官门阀之家。
眯着眼眸微微拱手,温声道:“在下张奉,不知大管事有何贵干?”
“张医令有礼!”虽出自何府,但位至管事,日常虚与委蛇自然是懂的,当下并无过分倨傲,行了一礼,继续说道。
“大将军,特下信帖。”说着躬起身,双手递了上去,附声道:“大将军有言,万望医令安信帖行事!”
见张奉接过信帖,那管事却并未离去只躬身等候着,张奉见状也不多言,当即拆开信帖,虽是瞳孔一闪,但也是迅速恢复常态,拱手回复道。
“烦请管事回禀大将军,张奉必依照嘱托!”闻言,那管事方才微微恭笑,随后转身离去。
捏着手中的信帖,默默的看着管事的离去的身影,良久方才转首对着黄安道:“若吾应允医治汝族兄之子,当如何?”
闻言,黄安亦是面色一愣,看了眼张奉,沉吟数息之后,方才缓缓道:“倘若医令不弃,安愿辞去宫内医值,入幕内府!”
静静的盯着黄安的眼眸看了许久,张奉飒然一笑,朗声道:“善,汝之忠义,奉信服,奉亦允诺为汝族兄子一试!”
“然眼下却非此紧要之事!”深吸口气,扬了扬手中信帖,继续温声道:“吾二人还需分头行事!”
“医令敬请示下,安必全力施为!”闻言,黄安亦是面色一肃,拱手朗声道。
微微露出笑颜,张奉也不谦让,“黄方丞见谅,大将军之请,奉实不敢一人决断,是以,必须入宫将此信交付阿翁手中!”
“然此间既已属奉,奉自当将此宅置办起来,如此时间紧迫,置办之事权且托付于汝了!”
见此情形,黄安亦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肃容道:“医令宽心,安必周全行事!”
接下来与黄安简单的交托了一些事情,张奉便拿着信帖前去寻找张让了。
大将军府的信帖要求其实说起来并不算过分,信中只是要求张奉于自己家宅之中举办婚礼。
若是当初的张奉自然不会有所顾忌,然而如今渐渐有些被这个时代所改变的张奉,却不敢再轻易决断了!
四世三公杨家
幽静的院落,绿树成荫,交相掩映,即便此刻还是盛夏,想必在绿荫的遮掩下,也会阴凉异常。
正所谓树大成荫,杨家这棵大树,自太尉杨震起便屹立于大汉朝堂之上了,如今也不知庇佑了多少门生。
就连当今的大将军何进亦是前老太尉杨赐的门生,更何况杨赐本身亦有帝师身份,只是如今随着老太尉的故去,杨家也渐渐低调起来。
而今日杨家的后宅院落之中,却不同于往常的书声朗朗,幽僻的书房院落,早已被两个家丁把守了起来。
据说是袁家的那位亲自过来与新任的家主杨彪,商议要事。
书房之中,似乎受了外界清幽的环境影响,当下的书房之内亦是安静的异常,没有丝毫响动,只余缭绕的熏香。
朝阳的厢房中的茶几之侧,静静的跪坐着两人,一老者与一中年,只见老者面容枯松,须发微白,但眼眸之中却透露着睿智。
而对侧的中年,虽然面容沉稳,满身鸿儒气息,却也着实少了些许官场沉浮的灵气。
“文先,老夫方才所言,以为如何?”时下,只见那枯松老者,扭头看向对侧,语音深沉的询问道。
而那个被唤做“文先”的中年,自然就是如今的杨家家主杨彪,闻听老者之言,原本略显稳住的身躯亦是微微一颤。
随后,略微有些支支吾吾道:“这…如此,恐怕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话音刚落老者眸光却是一瞪,“吾等为了大汉百年社稷,理当勇往直前,焉能如此瞻前顾后?”
虽然老者看起来年纪大了些,但朗声说起话来,却是让人振聋发聩,使得一旁的杨彪亦是心神受感。
而老者见杨彪依旧举棋不定的模样,当下也是果断道:“文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事就听老夫一言!”
“次阳公之意,彪自是明了!只是…”说道这里杨彪又是犹豫起来。
老者闻言再次喝声道:“如此天赐良机!乃上天庇佑我士林!”顿了顿,盯了眼杨彪继续道。
“即便伯献公在世,想必亦会认同!况且大将军亦是敬仰伯献公,此事定当名垂千古!”
“唉!”杨彪抬起眼睑瞥了一眼对面的老者,许多的顾虑终究也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同一个时间,宫廷之中
张奉同样是寻到了张让,将大将军的信帖交付他的手中了,捏着何家的信帖,张让沉吟许久,最终也只是抬起头,冲着张奉微微一笑。
“汝且宽心,一切事宜均依照大将军之意即可!”说着将信帖缓缓递回给了张奉,继续说道。
“咱家虽是久居深宫,却也并非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