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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全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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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的机会。再说……”他想把自己眼下最发愁的事讲出来,可略一低头,扫见案头那两份将领的奏章,又犯了犹豫,心里斗争半晌还是忍了回去,转而道,“再说天皇病情日重,自太子大婚又有数月不问政事,最近连朝会都耽搁了。偶尔发些口谕,却也是朝令夕改,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谁说不是?”魏玄同苦笑,“我那儿还有个烂摊子正不知如何收拾。当初郭孝恪之子郭待封出征在外不遵将令,致大非川之败损兵十万,朝廷仍不悟,近年又选任一帮宦门子弟,有名无实疏少才干。李敬业之弟李敬猷任盩厔(今陕西周至)县令,整日酗酒赌博,所有事务都推给属下。杜正伦之侄杜求仁任东宫詹事司直,不匡正太子,反倒撺掇玩乐。这帮纨绔子弟无才无德,面子却不小,看在他们先人的情面上朝廷也不便严加处置。有鉴于此我向天皇上疏,请求以后不要再扩大恩荫,拣选地方上政绩卓著之人予以提拔,圣上一时入眼就同意了,命我立刻去办。我这边辛苦忙碌,哪知圣上突然变卦,加了句‘非科举入仕者不予’。怎么可能政绩突出之人皆出自科举?搞得一半人升不了官,出尔反尔我如何向众人解释?尤其有个河阳县令,名叫周兴,政绩河南第一,我汇报他政绩时圣上称赞有加。可他是小吏出身,也不在晋升之列,偏偏此人是个急性子,听说圣上夸过他,以为升官已是铁定,竟跑到京城来,整天在吏部门口等消息。我出来进去碰见他好几次,不好意思开口,本以为他等一阵子没升官就回去了,哪知硬是赖着不走,还乱找门路,真叫我为难啊!”

    裴炎惨然一笑:“科举出身未必就有真才实学,现在的科考不似你我应试那会儿。前日考功员外郎刘思立上疏,称‘进士者皆诵当代之文,而不通经史’。考这么多年,举子已摸透规律,背背历年中举者的范文,再把字练漂亮些便来应考,兴许就把功名骗了去。刘思立建议今后需要加试两篇杂文,先考学识文采,圣上已经批准。”说到这儿他压低声音,“其实圣上这次不是反复无常,改变主意是另有玄机。方才元万顷之言你也听见,武氏外戚亟待入仕。圣上若不加一句非科举者不予,他们早就趁这股风进来了,那时你岂不更为难?现在倒好,国法王章俱在,若论考场角逐,只怕武氏之人没几个能中举。元万顷之辈挤兑不到你,干脆直接让我安排……唉!天后若执意要用那帮亲戚,我也顶不住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求个问心无愧也就罢了。”

    “问心无愧?”裴炎听了这四字越发苦涩,他现在一切痛苦皆因有愧,既如此岂能愧上加愧?他又低头看那份奏章。

    魏玄同能劝的都劝了,是否听得进去全在他自己,于是起身道:“我得走了。东宫通事舍人尚缺一员,就让郝象贤补这个缺吧。做到这份儿上您也算仁至义尽,水清石自见,别再为难自己了。”

    “好。”裴炎嘴上答应,双眼却兀自盯着案头那两份奏章,仍是心乱如麻……

    魏玄同离开门下省,向南行出含耀门回吏部。时至深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凉,风直往脖颈里灌,他不禁打个寒战,心情却比方才舒畅许多,甚至有一丝庆幸——上官仪真够朋友,若非他连累我流放这么多年,论资排辈今日坐在裴炎位子上的很可能就是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真换我处在他那位置上,恐怕也是一筹莫展,功名富贵不可曲中求,官升得太快终究不是好事。

    知足常乐,爱人者人恒爱之。魏玄同之所以流放十多年还能回到高位,并受人尊敬,靠的就是乐观和热情。别看他是六旬之人,腿脚特别轻快,小跑几步身上暖和,竟还哼起家乡小曲。眼瞅着快到吏部大堂,迎面撞见拦路鬼!

    “魏公,别来无恙?”一个绿袍小官笑呵呵朝他打躬施礼。

    魏玄同一见此人,脑袋都大了——来者正是周兴。

    “多承周县令记挂。”

    这位周县令年逾五旬,五短身材,略有些发福,嗓音却甚尖细,加之他生就一张胖乎乎的圆脸,见谁都和颜悦色,笑眯眯的,简直像个老妪。但是人不可貌相,他治下的河阳(今河南焦作)官司清明、府库充盈,尤其近年灾害连连,赋税多不能收齐,唯河阳分文不缺。周兴千好万好,就是官瘾太大,听说吏部报了他的政绩,天皇都御口称赞,忙巴巴地跑到长安,就等着接升官的文书,哪知一等就是半个多月,早有些心急:“魏公,听闻裴相公召您去政事堂,莫非对吏部之事有何安排?”

    “没什么。”魏玄同转移话题,“天已渐冷,我看你衣服甚单薄,不用换棉衣吗?”

    周兴却道:“天冷地冷,有天皇、天后乃至魏公体恤之情,我这心里总是暖烘烘的。”

    魏玄同听他张口就是马屁,更不好意思一盆水浇他个透心凉,又搪塞道:“那也该保重身体,去换厚衣服吧。”

    周兴嘻嘻一笑:“那倒不忙,其实卑职就是长安本地人。虽离乡多年,尚有亲戚在京,弄件衣服不是难事。”

    魏玄同直皱眉——难怪半个月不走,长安竟是他原籍,这要赖到何时?实在不想和他磨嘴皮子,敷衍一句:“那便好。”说罢迈步就走。

    哪知周兴不舍,在旁边亦步亦趋跟着,还没话找话:“圣上龙体还未见好转?卑职也很忧心啊……听说新任太子妃已有身孕,若能再添皇孙,皇家血脉繁茂,那更是天下人之福啊……裴将军平灭叛乱,回朝了没有?我也想一睹其风采。”

    “你还想等到他回来?”魏玄同烦透了,“你进京日子也不短了,难道贵县没有公务?”

    “大秋已过,春耕未至,此刻有何要紧事?些许小事自有县吏、里正去办,用不着卑职亲自处置。”

    “你不怕他们欺上蒙下?”

    “哈哈哈……”魏玄同只是信口一说,哪知周兴听了仰面大笑,“哪个敢欺蒙,我立刻将他乱棍打死!当然,也不能一味打,指望他们办事,也得让他们捞好处。里正也不是好当的,莫看只管五里地,课置农桑、核查户口皆是他们的事。尤其催税,赶上荒旱之年,穷汉砸锅卖铁也掏不出钱来,逼急了拿刀动杖的,你就是把他打了关了,要钱还是没有,到头来还得里正填补,所以也得容他们揩油水。俗话说得好‘富饶田舍儿,论情实好事。官人应须物,当家皆具备。县官与恩泽,曹司一家事。纵有重差役,有钱不怕你’。这就是有进有出旱涝保收,一年下来他们略有小赚,我的政务也没耽搁。课税无缺,府库丰盈,朝廷之福啊!”

    “哦?”魏玄同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趣,“穷家倒是有了填补的,你就不怕富家不满意?若有诉讼之事,你亏欠富家,如何秉公而断?”

    “那也不难。乡间若有恶霸之事,穷人来告,我就亲自赔着笑脸到富家去,让他们私下了结。去一次不行我就去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扬手不打笑脸人,再许他们点儿好处,没有行不通的。倘若真是三番五次不给我面子,那就只能升堂坐衙秉公而断。”

    “没惹出过麻烦吗?”

    “惹出过!河阳是什么地方?离东都那么近,保不准哪个富家就有门路,我判了他们,便勾来上面的人压我。您猜我怎么办?我就趴地下说好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永远是这张笑脸,他发作一通就没脾气了。俗话说得好,金碗不碰破瓦罐,我一个七品县令,他们谁还能跟我一般见识?不怕失了他们高官的体面吗?就这么磨来磨去,磨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等他拍屁股一走,我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县内井然,天下太平喽!”

    魏玄同一听此言不禁停下脚步——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磨人,要是把这本事用到我身上,软磨硬泡何时是个头?还是趁早告诉他,图个耳根清净吧。

    “周县令,老夫实言相告,你可以回去了。”

    周兴的笑容凝滞了片刻,却又立刻恢复原状,乐呵呵道:“卑职不急,没关系。此中若有为难之处,还求魏公成全,卑职也再想点儿办法。”他空欢喜一场,怎能甘心?

    魏玄同苦笑——成全?奏疏是我上的,政绩是我报的,我岂不愿成全你?但此事关乎二圣隐情,哪里更改得了?至于你,一个七品的地方官,能拉上的门路不过是都事、令史之流,帮得上什么忙?

    “别再乱钻营了,这次根本不可能给你升官。快回去吧,以后还有机会。”

    “为什么?”

    “这……”交浅不可言深,虽说出尔反尔责任在天皇,但魏玄同出于臣子之道不能归咎于上,更不可能将二圣权力博弈的内幕透露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官,只能正色道,“因为你不是科举出身。”

    此言一出,周兴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不是科举出身?!真是他娘的屁话!难道我不想考科举?我小时候也曾读过几天书,若非家里等着赚钱,兴许现在也是个进士呢!不到二十岁就充县吏,催税、收粮、捕盗、捉贼,上面受当官的气,下面遭老百姓的白眼,什么苦差事没干过?任劳任怨,挨打挨骂,才练出这份赔笑脸的功夫。小吏当官隔重山,连办事带钻营,好不容易补上县令的缺,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如今年逾半百两鬓成霜,仍是从七品,晋升无门发财无望,这公平吗?科举出身有什么了不起?显庆以来进士、明经成百上千,没见几个德行昂昂、办事精明的,哪个不媚上欺下?哪个不食心财黑?人前道貌岸然,私下里多少龌龊事?别看我趴地上朝他们笑,心里瞧得上他们哪个?一群中看不中吃的东西,全都该杀!什么科举出身、吏员出身,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这些大官说了算?一样的县令,不一样的门路,听说英公李的孙子李敬猷也当县令,在任上万事不问、吃酒赌钱,一年下来考课成绩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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