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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全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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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朱始终不明白自己何处得罪了主子,媚娘对她们的态度与洛阳时大相径庭,整日冷言冷语;见她又有愠色,怵怵忐忐回道:“小的不敢偷懒。”

    “不敢偷懒?”媚娘白了她一眼,又想起她议论自己的话,反唇道,“你是觉得我不受宠,没人为我撑腰,还是嫌我平日不给你们赏赐?”

    “不敢不敢,”阿朱连连摇头,“启禀才人,阿碧病了,我怎么唤她都唤不起。我一人忙不来,才迟了……”

    “哦?”媚娘细打量——朱儿果真气色大异,衣裙不整神色焦急,两只杏眼凹陷,似乎很疲惫,想必昨晚伺候碧儿一夜。

    “怎不早说?我去看看。”

    主子恩宠,奴才风光,似媚娘这等帝王遗忘的嫔妃,宫女则更加落魄,二婢居住的厢房里除了两人的卧具衣物几乎没别的物什。阿碧蜷缩在粗布卧榻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一副昏睡的样子。媚娘轻轻呼唤,碧儿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努力挣扎,想回应主人的呼唤,却终究没能睁开眼。媚娘在碧儿额头上摸了摸,只觉触手发烫,连其呼出的气息都有些灼手。

    “怎会这样?”媚娘也有些慌张。

    “她前几天就有些不适,不敢跟您说,忍了些日子,昨天又受了点儿凉,哼哼哟哟一夜,今早就……就叫不醒了……”朱儿话未说完已泪水盈盈。

    媚娘连忙起身:“云仙,快去奚官局寻医官来。”奚官局是负责宫女医药治病乃至死后丧葬的。

    哪知朱儿闻听此言,竟直挺挺跪倒在地:“不可啊!才人莫惊动奚官局。”

    “病成这样岂能不医?”

    朱儿抱住她大腿,哭道:“才人有所不知,宫女若得重病便不能侍奉贵人,要住到奚官局病坊。那里皆气息奄奄之人,治病的宦官皆庸碌之辈胡乱用药,非亲非故的,哪管我们死活?阿碧住过去,只怕这条命就没啦!您是念佛之人,发发善心。常言道‘有病不治,常得中医’,容我和云仙用心伺候着,或可痊愈。”

    媚娘心头一震——她自小无病无灾身体强健,入宫多年从没闹过病,全然不晓奚官局内情。听朱儿一言不禁毛骨悚然,难道宫女病重竟是这般凄惨?

    朱儿磕头如捣米:“求求才人,别把她送走……别……”

    “好了好了,我不送便是。”媚娘即便铁石心肠也软了,忙将朱儿搀起。送往奚官局固然死路一条,但碧儿病情严重,若不加医治实难挽回,媚娘思虑半晌才有主意,快步回到正室,取过纸笔便写:

    一切天地山水城隍日月五星皆敬僤君,今有一疟鬼小儿骂僤君作黑面奴,若当不信,看文书急急如令……

    朱儿虽不识几个字,却也猜到她写的是什么,大惊失色:“才人不可,这是犯忌讳的事。”书符祛病乃民间常用之法,可皇家颇为忌讳,宫禁中不得皇帝准许私自书符念咒皆视为“厌胜之术”,有谋害尊者之嫌,比附大不敬罪,在十恶不赦之列,必遭重罚。媚娘的母亲崇佛,同时多少也有些信道,媚娘受其熏染,又读过不少书,自然记得这些祛病符咒。

    “别怕。我是为救人才行此下策,快快烧了,莫要声张。”

    朱儿与碧儿自入宫就在一起,堪比亲生手足,见媚娘肯为她们冒这么大风险,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接过符咒,忙在炭盆里点燃,主奴二人双双跪地祈祷,求神佛保佑。但这等办法怎治得好病?半日工夫碧儿沉疴愈厉,媚娘见她气息越来越微弱,也很焦急:“这终究不是办法,难道就没有可靠的良医?”

    “有倒是有,不过……”朱儿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人命要紧,但说无妨。”

    “太医署有良医。”

    媚娘有自知之明,太医署主要侍奉皇上,但宫中身份较高的嫔妃也仗着皇帝宠爱找他们看病,无非赏赐些钱财。可是就凭媚娘的地位,莫说请太医给宫女诊疗,就是自己病了恐怕也请不动人家!

    但事不宜迟,她也顾不得考虑这些,忙呼唤范云仙道:“你速去燕妃宫中,请她帮忙疏通,设法找位良医来。”

    范云仙愁眉苦脸:“奴才跑跑腿倒也无妨,但要搬请太医署的人还得靠‘孔方兄’之力,咱求贤妃娘娘帮助,岂能叫人家替咱破费?才人能不能……”他也知日子艰难,这话不便出口。

    媚娘毫无迟疑,连忙翻箱倒柜,无奈囊中羞涩——自入宫伊始在陕州赈灾,她把东西都散出去后,便开始寅吃卯粮,这些年省吃俭用也没余下几匹彩绢,不得皇帝召幸便得不到额外赏赐,她哪有钱富余?实在没办法,只好把魏王妃赠的金钗拿出来。

    范云仙一溜小跑地去,终究燕贤妃面子大,不到半个时辰便来了位太医署的司药宦官。范云仙却把金钗又拿了回来,表姐也知媚娘日子难,替她花钱打点了。这司药宦官身材胖大满面油光,虽够不上御医资格,岐黄之术也属上乘,不过进了门听说是给宫女看病,嘴就撇起来,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对媚娘也不甚礼敬。朱儿费尽半车好话,打躬作揖千恩万谢,才将他请至榻边。哪料那司药仅在碧儿腕上轻轻诊了片刻,便起身道:“赶快把她送奚官局。”

    媚娘实在瞧不过:“我大费周折请你过来,就为图个安好,若送奚官局我早就送了,还找你做甚?”

    司药颇不耐烦:“她患的是疟病伤寒,绝非一剂能愈。这病又易传与旁人,留在您这里是祸害啊!一传十、十传百,若是传上您或者其他才人,奴才可担待不起。”说罢草草施过一礼,迈步便往外走。

    “留步!”媚娘赶忙阻拦,“这宫婢随我多年,尽心尽力,实在不忍她这么死掉……”

    那司药毫不动容:“黄泉路上无老少,她既染上这病,怨得谁?送过去也未必就是个死,全看她的造化了。”

    事到如今媚娘虽是才人之尊,也不得不软语相求:“话虽如此,但总得尽力医治。恳请您留下个方子,让奚官局照方抓药,才不至于性命有碍。”无可奈何又把那金钗递出来——到底免不了破财。

    司药宦官总算有点儿笑模样,讪讪把珍宝收了,就着朱儿捧来的笔墨写写画画留了张方子,这才谢恩而去。媚娘见那方子笔迹潦草,凌乱无体,只勉强识得麻黄、柴胡等字,虽不怎么放心,却也没别的办法,一只价值不菲的金钗如同扔到水里,连个响都听不见就没了。

    范云仙满头大汗又跑奚官局。那里的人都是慢性子,任你性命垂危都不着急,直磨蹭到天色将黑才派来一个赶着牛车的宦官,多亏朱儿跟着搭把手,将碧儿平平稳稳弄到车上,把一根金钗换来的药方交与宦官,再三叮嘱……然而媚娘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不知是药方不管用,还是奚官局抓错药,或是根本就没按方下药,仅仅过了两天碧儿就一命呜呼——谁在乎一介无权无势的宫女死活?

    奚官局人声嘈杂,时气不佳恶疠纵横,这些日子病的不止碧儿一人,在简陋的病坊里满地都是肮脏半旧的病榻,无数深受病魔折磨的宫女在呻吟,在没有人精心照顾的情况下几乎就是等死。只要断了气,宦官便把她们拖到外面来,用她们躺的被榻一卷,再也不看一眼,等着运出宫埋葬。这里离皇城不远,却完全是另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象。

    朱儿和云仙哭得死去活来,媚娘也不顾劝阻跟着来了,却没有落一滴眼泪。她看见奚官局院子里沿墙根码着大大小小许多石碑,不禁走过去细看——原来这些都是给宫女预备的,按品阶不同碑的大小也不同;碑文却是早写好了的,无非“温柔素俭,恭顺守礼”等考语,这时宦官过来搬取了八品宫女的一块碑,是给碧儿的。

    “就写阿碧么?”杂役宦官挥动凿锤便刻。

    “别!”朱儿忙拭泪阻止,“碧儿她姓马。”

    宦官刻完搬起石碑放到牛车上,似乎还是前天拉她来那车,既拉死人也拉活人。又有病坊的宦官把碧儿搭到车上,媚娘她们也没什么可以用来陪葬的,只把碧儿生前用过的衣物、器皿乃至梳子、胭脂打了两个包袱,算是最后一点儿心意。

    宦官牵着牛车缓缓出了奚官局,转而向西,出掖庭西北的小角门,往龙首山的后面的山坳埋葬,媚娘她们不能出宫,只能目送其远去。朱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地呼唤着碧儿,媚娘默默无语——一条破被,一块烂碑,一条性命就这么打发走了,幽幽荒山无亲无故,日后谁将她祭奠?所有碑文都一样,只是刻着不同的名字,我将来也是这样的结局吗?不!别看我身为才人,可能还不如碧儿。至少她还有块碑,我身为天子的私物要陪葬昭陵,死的早些或许能埋进去,若死在皇帝之后,绝不可能为我开启皇陵,顶多在昭陵左近找个地方埋了,也许连碑都没有,我的名字只会写在尘封的名册里……

    范云仙擦擦眼泪:“回去吧……朱儿,人都死了,哭也无益。”

    媚娘也怆然劝道:“我知道你们情同手足,节哀吧。咱已经尽力了,长胳膊拉不住短命鬼,让她无牵无挂地去吧。”

    朱儿倏然跪倒,连连叩首:“才人对我等天高地厚,甘冒风险,又破费钱财。阿朱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德。”

    “你既是我的人,又何言恩德?”生死相别媚娘感触极深,忆起以前苛待她俩,有些过意不去,摸着朱儿的头道,“若非她死,我还不知她姓马,那你又姓什么?”

    “回禀才人,我姓刘。”

    “别叫才人,从今往后咱们姐妹相称。”媚娘拥着朱儿和云仙,在这落寞深宫之中,或许只有他们能算得上亲人吧。

    “道喜!天大喜讯!”一个宦官快步奔进奚官局院子,“杨婕妤怀孕了……杨婕妤怀了龙种啊!”

    所有宦官闻言都是一怔,石碑也不刻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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