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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问得没毛病，可如果苏景要是敢答应，说就是这样，那苏景就完蛋了。
因为何青的话里面，含有诛心之言。
苏景只要答应了，便等于承认是他假传朱由检的命令，并且把他自己和信王相提并论！
这简直就是忤逆大罪了！
这种级别的机锋，苏景自然能够识破，他也不恼怒，只是笑着答道：“若我说不是，这位何掌柜你相信吗？”
苏景反将了对方一军！
这个问题，何青敢回答不信吗？
那他就是故意挑事了，这个责任，他也担不起。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只是何家一个掌柜，并不是家主，人微言轻！
但如果他回答说相信，那之前的言语机锋，便让他这个人，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个时候，还是见多了大世面的曹会长站了起来，笑着对苏景说道：“苏大人的话，我们自然是相信的，要不然，我等今日又怎会前来相会呢？”
先表明立场，然后又小小的还击了苏景的问话。
我们人都来了，你却还问相不相信，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苏景顿时，觉得这个曹会长，蛮有意思的。
至少，让他觉得今天会很有意思！
好吧，既然你们晋商一个个都这么拽，那我也不讲究什么先礼后兵了！
苏景立马脸色一边，怒喝道：“大胆！本官有让你说话吗？你是何人，居然不自报姓名，便站起来说话！”
对于堂堂的晋商会在，就是巡抚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别说什么市农工商，这个时代商人没有地位。
那只是普通的商人！
像晋商这种把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的，甚至还培养了许多人在朝中为官的大势力，怎能和普通的商人相提并论？
可是苏景，今天却又让人非常不解的，捋老虎须了！
曹家主也是气愤，怒道：“本人便是晋商的会长，苏大人莫非觉得我站起来说一句公道话，也需要向你通报姓名吗？”
“什么？”
苏景一副没有听清楚的表情，问道：“你说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曹家主大怒，想也不想就回答。
“哦，你不是东西啊！”苏景嘿嘿一笑，这个老家伙还满配合的，便道：“嗯，你确实不是个东西！”
“你！”曹家主指着苏景，差点没被气昏过去。
而本来严肃的大堂上，这时候对面的徽商以及吴门商会的人，以及忍不住在笑了。
徽商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和晋商不对付，吴门商会的人，则是被曹家主的‘失误’给蠢得忍不住笑出声来的。
“哎哎哎，别你你你的了！”苏景对着曹家主摇摇手指，然后说道：“曹会长是吧？知道本官为何说你不是个东西吗？我想这其中的缘由，你见到了一个人，就全部明白了！来人啊，带上来……”
然后，便有锦衣卫的人，把曹松押了上来。
“家主……”曹松来到大堂之上，见到曹家主之后还不明白情况呢！
因为他之前，分明已经得到了王羽的保证，会保他们晋商没事的。
所以，曹松环视一周之后，就问道：“为何是你们，王……王公公呢？”
苏景看着这个可爱的家伙，笑着说道：“曹掌柜，你的王公公，现在已经回京去了。而且，他临走之前，还戴罪立功，把你和他说的许多话，都告诉我和信王殿下！”
曹松闻言脸色一变，然后便面如死灰。
这时候，本来不想和曹松相认的曹会长也急了，不顾一切地朝曹松冲了过去，怒吼道：“你……你这个笨蛋，你都和别人说了什么？”
曹松哭道：“伯父，侄儿……侄儿被那王公公诓骗，把咱们曹家和其他家族囤粮的地方，都告诉了他！”
“你……”曹会长年事已高，闻言伸手便要去打曹松，可这个时候胸口却传来一阵疼痛感，他连忙捂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向后倒了下去！
估计这下，曹会长不死也只要半条命了！
第345章 穷途匕见（）
曹会长倒下了，但还好，没有晕过去。
毕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他还是挺得住的。
这都没死？
苏景无语了，想着把这个黑心的会长给气死了才好，也省得他动手。
不过没死也好，再收拾就是。
苏景对众人说道：“相信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曹会长突然如此吧？此事还要我细细说来，先从江淮大旱说起。众所周知，江淮久旱未雨，百姓颗粒无收，于是极度缺粮。近年来，我大明各地天灾不断，唯有湖广以及江西一带还算是风调雨顺，于是这些地方的粮食便极为金贵。而你们这些商人，也知道这是一次巨大的商机！对不对？”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
本来还有些气势的晋商，也因为曹松的突然出现，以及曹会长羞愤之举，而都只能保持沉默，不说话了。
苏景冷笑，继续说道：“你们从几个月前，便开始打量收购粮食，囤积在江淮之地，妄图等江淮的官粮耗尽，百姓难以度日之时，再来高价贩卖，谋取暴利。这些事情，你们以为朝廷都不知道吗？”
商人们还是保持沉默，不止是晋商，连徽商都没有说话。
因为苏景说的，他们也有份。
在商言商，作为商人，徽商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发财的机会。
况且他们也清楚晋商的所作所为，这个时候他们就算是保持清高也没用，那样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晋商做大，把他们越甩越远！
所以徽商，又岂会让晋商专美于前？
一个人唱独角戏，很没有意思。
于是苏景便说道：“你们以为，皇上让信王殿下到南京来，真的只是为他的老师送行吗？哼，你们都要见信王，这就让你见到！”
说罢，苏景回头，朝里面喊道：“信王殿下，请！”
朱由检便与知府刘铎，一起走了出来。
众人连忙参拜，就连曹会长也被人扶着站了起来。
朱由检挥挥手，冷着脸说道：“尔等经商，朝廷历来待你们优厚，可是当此大难之际，你们这些人，却个个囤积粮食谋图暴利，可还有半点忠义之心，仁义之心？”
这番话，说得比苏景的话可要难听多了，简直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而且朱由检，还拒绝了这些商人的参拜。
这个时候，晋商们才连连色变。
信王都表态了，可见这一次他们都预料错了对手。
原来他们的对手不是这个小小的锦衣卫，而是堂堂的信王！
而信王的背后，则是站着朝廷！
这样一来，形势便急转直下。
晋商们也清楚地知道，他们已经没了退路。
因为信王和苏景，已经亮出了他们的屠刀！
曹会长还没有死，他很气愤，但在朱由检的面前，说话还是很客气：“信王殿下，敢问我晋商何曾负于朝廷，还请明示！若只是因为囤粮之事，那请殿下恕草民直言，此不过乃是人之常情，况且大明律中，也没有规定商户不能囤积粮食这一法典吧？”
大明律？
苏景不懂这个，但他也清楚，囤粮之事，人家触犯的不过是道德的底线。
但是，法典里面没有固定，就可以与所欲为吗？
苏景冷冷地回应道：“是吗？那么请问曹会长，朝廷是否多次严令禁止与建奴通商呢？这一件事情，你也敢说你们没有触犯吗？”
“苏景，你胡说！”曹会长和苏景怒目而视。
“胡说？”苏景笑了，问道：“曹会长，你莫不是以为我们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吧？你们晋商与建奴通商之事，真以为天下就没人知道吗？要不要，让我把你们和建奴女真通商的路线告诉你？”
“你……”曹会长那个恨呀！
他已经哑口无言了，因为这些事情，他们确实都已经犯下。
况且，苏景就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的密探遍布天下，谁又知道他们手上，是不是真的有确切的证据呢？
这个时候，曹会长心思急转，想了很多。
他身边的王家主看了过来，向他微微摇头。
这意思很明显，是在让他冷静，不要乱来。
曹会长深思熟虑之后，看着苏景说道：“这一次，就算我们有错，我们将粮食都交给朝廷，请求朝廷和殿下以及苏大人，饶恕一次如何？”
“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决定不了！”苏景笑了笑，看向朱由检。
朱由检却愤怒地甩了衣袖，指着曹会长骂道：“囤粮发难民财，这是不义；与敌通商，这是不忠！你们晋商如此不忠不义，朝廷就算要了你们的粮食，又有何用？我朱家祖训，凡皇室子弟，从来不会与人苟和，更不会委曲求全！今日尔等晋商所犯之事，实在是令人神共愤，若本王不惩治你们，又何以言正国法？”
一番痛骂。
最后，朱由检不等晋商再开口，便宣布道：“传本王令，晋商外资敌、内弄奸，多行不义，自即日起剥夺其皇商资格，江淮诸地晋商资产店铺，一律查封！”
完蛋了！
晋商的人闻言，都是脸色大变。
曹会长这一回，是真的要晕过去了。
命令已下，如何能改变？
可他们却还是不甘心，扶着已经昏厥的曹会长，王家主气愤地说道：“殿下，你被苏景此人蒙蔽，居然听信他言，而要绝我晋商全部！我晋商，又岂是如此容易屈服的？哼，江淮诸地，若没有我晋商的粮食，只怕秋天都撑不过！难道殿下，你就不怕我们鱼死网破吗？”
“鱼死网破？”朱由检笑了，是因为愤怒而发出的笑声，他非常认真地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王家主哪里敢和堂堂的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