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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火腿肠,只要面条都可以。”董老也过来笑道。
“我只要有汤喝就好。”谢老也凑趣——人老了胃口不好,他确实吃得不多。
虽然都是玩笑话,不过魏承恭还是听得一拍脑袋,面前这些人是红军,一个个都大公无私得不近人情。想要让他们用“公款”(就是红军2017账户了,目前掌管在陈云手中——但是陈云也不能独断专行。在魏承恭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陈云他们已经建立起财务监督制度)来招待“中央来的人”……别找骂了。
新来的这几个同志中间,大约也只有李德这个“外宾”有资格让他们准备酒席——可是即使是在长征路上,李德依然没有怎么饿着。而且花钱招待他?大家心里都有些疙瘩。
不过……
“就算是要吃速食,也不用非吃方便面啊——云经理你身上有钱吧,给我五十块。”拦住正要拆包装的几个老同志,魏承恭向陈大管家要钱了。
几位老同志互相看了看:如果只花五十块就能招待这四个人的话,倒是可以接受——眼下同志们的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二十元。
于是陈云掏钱——还不忘叮嘱了一句:“买东西别忘了发票,我好上账。”
“行了,回头我就把钱还你——这个就算是我请客了。”魏承恭噔噔噔跑下楼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了叫一声:“烧一锅水,咱们吃包饺子。”
“我们也去看看吧。”钱壮飞想要跟上去,见识一下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样子。无奈饿得太久了,身上实在是没力气——刚才在洗澡的时候,他已经就着莲蓬头喝了不少水(地效饿了等不及的时候,也这么干过^…^)。
“你们还是歇着吧,”看出钱、伍两位同志的虚弱,陈云招呼着两位同志坐了下来,“想要干什么,都等你们吃饱了睡好了再说——我去烧水。”
“干脆,我们一起都去厨房吧,”董老也道,“一起锅就吃,省得还要端上来——说起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大半夜的爬起来陪你们,到时候饺子汤我们得喝点儿。”
于是几个人跑下了楼,进入厨房,打上半锅水,点上了煤气。
“看来,我们真成乡巴佬了。”钱壮飞笑得有气无力,“这些东西都看不懂啊。”
“是啊,这就是二十一世纪啊,”钱壮飞有些感慨,同时又有些纳闷,向陈云问道:“这时候去弄饺子,和面剁馅儿什么的,这得多麻烦?”
“市场上有做好了卖的。”在这边呆了两个星期,同志们也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林老给伍修权做解释——同时自己也有些纳闷:“只是这时候市场已经关门了吧,小魏他打算去哪里买?”
这个问题转眼就有了答案,魏承恭已经提着几包速冻水饺跑了回来。正好水也烧开了,于是水饺下锅。
“几分钟就好!”魏承恭笑吟吟地看着几个同志,“稍等一下。”
看到几个空空的水饺袋子,同志们再一次感觉到了现代社会的便利。
新来的同志当然不存在“再一次感觉”的问题,这里说的“再一次”,是指已经过来这边两个星期的“老”同志。因为工作学习很忙,他们来到这边两个星期,基本上没有逛过超市,也就不知道超市里还出售这些东西。
“你们的工业化,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连包饺子都是从工厂里出来的?”钱壮飞问道。
“也就是方便一点,味道其实很差。”魏承恭随口道:“而且,估计是因为猪肉涨价吧,那帮人都舍不得往里面塞肉的。说是猪肉韭菜,那个肉也就是有个意思而已。真想要吃好饺子,还得自己包——哦,倒是速冻汤圆还不错。”
“那也不得了啊,”钱壮飞点头道:“如果是给大部队上包饺子,要的就是省事儿方便;如果是让我们部队的老班长给大家包饺子,那得多麻烦。”
魏承恭偏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却又道:“不过这个问题其实不大,我有个办法,拿油炸一下,或者煎一下炒一下。弄得香了,那股机器里带来的味道就淡了。”
说着话,饺子飘起来了。魏承恭抬下汤锅,坐上炒锅,倒上油。回头拿起漏勺,正要把锅里的水饺捞起来,却看到几个同志一人拿了双筷子——李德是拿了一个汤勺,正在捞饺子吃呢。
“这味儿也没你说得那么差嘛。”钱壮飞不顾烫嘴,几口吃了一个饺子下肚,咂摸了两下嘴,向伍修权道,“我看,也不用费事炒啊炸啊什么的了,就这么吃吧。”
“你呀,是饿得久了,所以吃什么都香。”伍修权还没有答话——饺子烫嘴,魏承恭插话了。说着话挡着大家,不让大家继续上筷子。然后挥舞起大漏勺,把一大锅饺子都捞到了筛箕里,等油热了,倒饺子下锅,“难得我下厨,怎么都得表现一下不是?”
很快,回锅饺子就炒好了,起锅。魏承恭端起饺子,正要招呼大家,回头一看,又乐了,几个同志一人一个碗,正在分饺子汤喝呢。
十二 马列国际的乡巴佬2()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端着一大锅饺子,魏承恭热情地招呼同志们。
“拉倒吧,一煮一过油的事儿,还好意思谈手艺。”陈云跟他混熟了,夹起一个饺子,看了看,毫不客气地埋汰起来:“就你这还手艺呢,好东西没好的吃——我很纳闷你过去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魏承恭稍微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佯装发怒:“我做得不好?那你别吃了,正好我还多吃几个。”
“得得得,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陈云笑了——说实在话,这两个星期天天有肉吃(为了不引人注意,大家的伙食水平开得“偏高”,每人每天二十元,基本上就是半斤肉一斤米一斤蔬菜),他对于这个饺子还真得是没多大兴趣了。
想到这里,却又倏然自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已经看不起饺子了吗?
同一时间心潮起伏的,还有李德。
一手捧着手里的大汤碗,用勺子把饺子一个个脍到嘴里。有肉有盐,又是油炸的东西,按说应该很香,可是吃到嘴里,李德却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
必须要说明的是,这种不安并不是因为马列国际或者苏俄——至少对马列国际和苏俄的担忧不是他不安的主要原因。
“去年”4月,他第一次见到魏承恭,从那小子嘴里听到苏俄和马列国际的未来结局,那时候他先是很震惊,紧跟着就开始怀疑魏承恭的身份来历。
“这小子身份不明,来历不明,但是却毫无顾忌地散播这种会动摇军心的话,这种行为……就算他真的是从未来过来的人,可是他既不是党员团员,也不是红军战士,政治倾向不清。谁敢担保他不是他们那边的反动派,不会恶意欺骗这边的党组织?”
“第三国际会解散,苏俄会解体,中国会上升成为社会主义阵营的领头羊……这种话能信吗?我就不信,苏联立国的时候,连几十个国家的联合军事干涉都扛下来了,到几十年后反而扛不住了。没错,这家伙肯定是在撒谎——那么他为什么要撒谎呢?肯定是别有用心。要知道,这些话起到的作用,简直比那些个经济间谍,军事间谍,政治间谍还坏……”
连带着也对中央那些对魏承恭礼貌有加的领导同志们有了很大不满。
“对这么一个不明来历的人,你们就这么相信他?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把你们给收买了,鼠目寸光(好吧,德语里应该没有这个成语,大家明白这个意思就行了)。你们马列党员的立场到哪里去了?”
本着“马列党员的革命觉悟”,他是想要立刻拿下魏承恭这个“现行反革命”的。不过他当时被剥夺了军事指挥权,人事任命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由于之前他的瞎指挥造成的恶果,大家都不再相信他。
所以虽然还保留了“马列国际军事顾问”这个头衔儿(这个头衔儿只有马列国际才能撤销,或者证实为伪,在与马列国际联系之前,中央是没办法了),但是已经无法对魏承恭采取什么行动了。
于是只能发狠,“等你们被他带到沟里,有你们哭的。”
虽然无法改变中央对魏承恭的看法,但出于“对中国革命负责任”的态度,他开始监视起魏承恭,就盼着能抓住这小子的某些反革命行为,然后就能正大光明地质问这小子——得说一句,李德这个行为,倒是没有私心在内,作为一个国际马列党员,他是把中国革命视为世界革命的一部分来负责的。
然而监视了几个月,这小子始终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这小子一不插手军事指挥,二不干涉人事任命,三不要求特殊待遇。只是一门心思地送东西过来,然后工作,工作,不停地工作……李德甚至有些恍惚,这小子这种工作态度,真的不是马列党员吗?
特别是,其严于律己的生活作风让货真价实的马列党员李德都微微感到脸红——起码,魏承恭不会让人给他养一群鸭子。
脸红之余,李德也安慰自己:这小子每隔一个星期都能回去改善伙食,他在那边的生活一定很奢侈,很富足。不像自己,只能一直呆在苏区——要求提高一点生活待遇是“合情合理”的。
一直没有能抓住魏承恭的小辫子,而红军的形势却不断改善(这里指的是在战斗中红军的伤亡大大降低,在大的战略形势上,依然是在步步后退)李德这才基本确信,这个小子不是反动派——这已经是“去年”8月份的事情了。
确定了魏承恭的政治倾向之后,李德就不得不痛苦地面对一个问题:魏承恭说的有关马列国际和苏俄的事,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折磨了李德好几个月,直到11月份,部队开始筹划渡过湘江的时候,才勉强接受下来。
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