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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批实力超强的近卫,就将是朝廷拿来对抗彩衣教的最大利器。
如此一手,既对抗了彩衣教,又节省了朝廷的经费,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表面上看起来是极好的。
但是这背后也有很大的风险。
江湖人士自由惯了,是不是愿意听从朝廷的指挥?
江湖势力盘根错杂,比起朝堂来说也根本简单不到哪里去,背后跟彩衣教往来的也不在少数,这么大声势的招募,极有可能混入彩衣教奸细,最后导致功亏一篑。
再加上整个选拔的过程也很繁杂,朝廷分不出精力再去组建这么一个近卫。加上近卫组建后,既然是为朝廷效力,那月俸给不给,该给多少,都是问题。
这中间再加上一些朝臣之间的倾轧和勾心斗角,也就演变成了今日朝堂上的一团乱象。
方汝心思通透,很快就想明白了。
“这可行吗?”她问。
说起来,要把朝廷和江湖两方势力结合起来,历数往朝往代,朝廷明里暗里借助江湖势力根本不在少数。不说别的,就说他们金字野捕,虽说不入仕,但为朝廷出的力也不少。
可是像宋月白提出的这样,大招大揽,把整个江湖势力都囊括在内的,却也称得上是一项壮举了。
宋月白却笑得自信:“绝对可行。”
“怎么说?”方汝很感兴趣。
宋月白说道:“你还记得去年中都霸主之位选举前夕,我们在中都的时候吗?青屏山、萧家、玉觞派,三家门派都因为彩衣教的介入,而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其后,钟家更是惨遭灭门,其余门派在这期间,也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冲击。”
方汝颔首,这些事情她都有所听闻。
“彩衣教在下一盘大棋,从他们和齐王联手可以看出来,齐王要的是这天下江山,那么彩衣教要什么?要的必然是这武林的至尊地位。”宋月白说道,“你别看江湖门派这么风光,在民间要风得风,事实上,面对朝廷的威压,大部分的门派还是不会与朝廷对抗的。能获得朝廷的支持,门派才会更加长久。”
方汝听着,觉得有些新鲜,但是却不能否认宋月白的说法。
江湖门派的长久兴旺发展,历来都是构建在太平盛世的前提之下的。朝廷乱,固然能从中牟利,但更多的小门派,还是想要一种安然成长的环境。
“所以,近卫的组建或许会遭受阻碍,却不会太难。”宋月白说道,“一来,大部分门派都被彩衣教欺负过,现在忍气吞声,不代表他们心里服从;二来,朝廷抛出的橄榄枝,他们没有理由不接受。”
方汝又问:“那俸禄呢?”
“既然想要自由,朝廷当然不会用太多的规矩来约束近卫。不过,用自由来换的,自然就是金钱。”宋月白潇洒一笑,“这些,在前期都讲清楚,毕竟江湖人士本不久指望着这点俸禄吃饭。他们要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方汝听罢,暗自咋舌。
这些东西,她自己肯定想不到。没有想到,宋月白竟然可以想的这么长远。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帝王心术()
近卫组建的事情经过朝堂上三天接连不断的争吵,最终还是被皇帝拍板定下了,并且属意让裕王全权处理此事。
宋月白最担心的事情来了——为了制衡三位皇子的力量,皇帝把权力更加分散了,素来都没什么实权的裕王,竟然拥有了组建近卫的权力。
“唉,皇帝真的昏头了吗?”方汝有些郁闷,照她想来,近卫直接让楚王来办多好,到时候楚王这边势力再大一些,齐王也就翻不了天了。
千面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这会儿两个人正在街上走,旁边人来人往的,方汝也不知道忌口。
他的伤致命之处本就在内伤,昏睡了这么久也有崇吾药力的作用缘故,一醒来伤势就飞快地好转,三天后已经能行走自如了。
方汝挥开他的手,叹了口气。
两人随便买了些吃食回去,走至半途,忽然同时停住了脚步。前方走过来三个女人,中间一个正是他们的老熟人,南晚乔。
“怎么会是她?”千面低声道。
方汝瞥见旁边是一家茶馆,二话不说拉着千面就走了进去,避开了过来的三人。她的目光随着三人离开,片刻后,喃喃道:“莫非温泽在彩衣教的地位这么高?”
“什么?”千面问。
方汝说道:“南晚乔是彩衣教现任圣姑,教母之下第一人,如果她来京都真的是来救温泽的,那温泽到底是什么人?”
千面哼了一声:“管他是什么人,要我说一刀杀了了事!”
“杀温泽容易,但我觉得,如果能通过温泽打击彩衣教,也是一大收获。”方汝摸着下巴笑了。
两人其实就在茶馆的门后躲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嗓音:“来都来了,怎么不喝杯茶,方大人太不给本公主面子了吧?”
方汝愣了一下,心道不是这么巧吧,扭头一看,却发现还真是这么巧,她不偏不倚就躲进了十公主的这家茶社里头。
茶社装修的非常典雅清致,客人都安排在后院雅房,前头山石流水,修竹鸣翠,整个就是把“雅”这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十公主见她神情惊异,心中得意,便道:“赶巧今日姐姐和兄长们都在,方大人一并来喝杯茶吧?”
“公主盛情,方汝受之有愧。今日还有要事在身,牌令司一摊子事情等着我呢,还望公主海涵。”方汝抱拳行礼,旋即转身离开。
十公主见她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又气又怒,跺了跺脚,说道:“有什么好忙的,故做借口!”
她回了雅间里头,一张嘴嘟地半天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高兴。
三公主笑道:“十妹妹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就这幅样子了?”
“三姐,你猜我方才瞧见谁了?”十公主嘟着嘴说道,“我看见方汝和她的那个随从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我请她进来喝一杯,说你们都在,结果她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扭头就说牌令司有事情要走。”
齐王眉梢一挑,心中疑惑。
牌令司最近事情已经被杨如许和江影安排的井井有条,除了温泽,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
难道是温泽那边有突破口了?
“哎呀,别不高兴了,今日咱们可是为九弟践行来的,十妹妹,你这茶社有什么好东西,可别都藏着掖着了。”三公主笑道。
楚王在一旁跟腔:“本王听说,十妹的茶社有一道莲花酥,是京都一绝,不知道是不是有幸借九弟的光尝一尝。”
十公主皱着鼻子说道:“三姐、七哥,你们都来打趣我,不就是一道莲花酥吗,今日你们要吃什么,有的就做,没有的就去买,还能饿着你们不成。”
“九弟,你怎么不说话?”楚王看向裕王。
他是知道皇帝的用意的,自然也想要拉拢这个弟弟。裕王组建了近卫,要是也想要在夺嫡的事情上插一脚,那才是让人欲哭无泪。
毕竟近卫这件事,是宋月白跟他先通过气,这才在朝堂上提出来的,这会儿成果被裕王捡去,要是裕王借此时机壮大自己的势力,楚王要哭都没地方去。
裕王看了他一眼,淡道:“我与五哥、七哥不同,自小就没有出过京都,此次去元陵城办这桩事情,心中忐忑,食之无味。”
齐王跟着一笑:“此行听说状元和探花都会随你一同去,有他们帮衬,你也好放心一些。”
众人纷纷沉默。
现如今谁不知道状元郎秋文正是妥妥的齐王党,听说确定随行人员的时候,皇帝跟大臣们也商量了很久,齐王力荐秋文正,说状元郎还是要多锻炼锻炼才是。
最后皇帝定下来,状元郎在列,不过也多了个探花郎江诚运,那是个实打实的寒门子弟,好些人都去争取过他,不过听说他油盐不进,打定主意做个光杆子。江诚运四处树敌,原本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想到他竟然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他背后显然是有人帮衬,至于是谁,竟然没有人知道。
“倒是奇怪了,这趟组建近卫,父皇怎么没有让帝辅星一道去?”三公主问道。
“父皇的心思,我们又岂能猜得到。”楚王笑了笑,心中却叹了口气。
帝王心,海底针,他到现在都不曾明白,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
御花园内,却有两人在缓缓踱步。
皇帝说道:“琅华国刚刚来信了,说是愿意以黄金三万两、边境矿山两座,换贺家兄弟两条命。”
“未免太容易了一些。”宋月白跟在他身侧,低声道。
“呵,琅华国现在也是野心勃勃,蔑视我宝华皇家威仪到如此地步,公然杀我官员,烧我马场,朕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皇帝咬牙。
宋月白却知道皇帝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
不过,劝谏的事情,自然还需要他这个当臣子的来说。
他缓缓说道:“陛下,现如今宝华多生忧患,国库空虚,不宜起战事,不如等稳定了国内的这些事情以后,再起兵不迟。”
“那依你之见,是放人?”皇帝问。
宋月白笑了笑:“人自然是要放的,不过也得让琅华出点血。听说琅华矿山多,兵器锋利,不如让他们加一座矿山,再加十万支羽箭,以作为交换。”
皇帝沉默片刻,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庭轩啊,要是朕的儿子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宋月白垂眸,“齐王殿下人中龙凤,有勇有谋;楚王殿下谦恭有礼,文成武就;裕王殿下心思缜密,少言多做。三位殿下都是万里挑一的出色,臣怎敢与他们相提并论。”
皇帝问道:“那你觉得,谁最适合坐这个皇位?”
宋月白闻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