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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先换个衣服。”
“你快些。剩下的你不吃啦？那我都给你吃掉了。”
虽然许姜淘说自己在长身体，但真正在长身体的却是许添和姜途。
姜途本就坐不住，在田里干的活不多，跑的路倒不少。想去摘野果也是因为有些饿了，见许姜淘吃剩了也不嫌弃，就坐在她的位置上吃了起来。
姜秋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好笑，“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里不给你吃饭呢。”
“这不今天起得早吗，往常也没这么早起。”姜途吃得快，也不耽误讲话，答完话没多久就吃好了，将碗筷放回灶间出来，正好看见许姜淘换好衣服了。
“快走，杈杷果都要被摘没了，今年我都没赶上去摘。”姜途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拎着几个小篮子，和姜秋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照顾好你妹妹！”姜秋见他走得那么急，大声嘱咐：“别光顾着摘果子，别上树。”
“知道啦！”仍带有些稚嫩的男声远远传来，一高一矮两个背影越走越远，姜秋盯着他俩半晌，才继续做手头上的事。
“可惜咕咕不在，不然可以带着咕咕一起去上山。”
姜途出门之后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看见咕咕，有些遗憾。虽然咕咕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但许家最喜欢咕咕的大概就是他了。
“它可能已经上山了。”
许姜淘思索了一会，就给出了一个可能『性』，“咕咕不是经常往山上跑吗？”
“也是，说不定在山上就能遇见它了。”
一路上没看见咕咕，姜途也不气馁。
临近山脚的地方，他偶尔看见路边有些野菜还会上前薅起来放到篮子里，只不过光挑着自己喜欢吃的。
杈杷果在的地方和之前捡柴禾的地方不一样，姜途带着许姜淘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山。
这边相对来说要崎岖一些，人们踩出来的路也长满了杂草，不像捡柴那附近，有些地方都『露』出泥土了。
见妹妹一副好奇的模样，姜途开口解释道：“这边来的人比较少，都是我们几个小孩子来摘野果子的时候会走的。”
“野果子不好吃吗？为什么都没什么人来？”
许姜淘印象中之前吃到过的野果子味道都挺不错的，在没有水果的情况下，那些酸酸甜甜各式各样的小果子为她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美味。
“嗨，这边上能有多少果树。我们几个一人摘一把就差不多了。要不是我之前嘴馋，我还不知道这杈杷果四月才结果呢。二三月时结果的，早就被摘走了。”
姜途带着她走到了地方，许姜淘看见有几丛只比二哥高一点的植物，长着椭圆形的叶子，上面零星挂了些八字形分叉的果实，看起来只有两节手指那么大。
那果子果『色』红得透亮，不像别的水果总是带着点粉，它的颜『色』都快要地出来了。
姜途让妹妹在一旁看着篮子，自己伸手去摘果子。
边摘他还边往嘴里塞，全然不似刚刚还吃过东西的人。见许姜淘瞪圆了眼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吃独食，也喂了她几颗。
果子一入口，许姜淘就尝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汁水迸溅到上颚，然后流入喉咙中，回味起来又有一些甘甜。
这杈杷果吃起来有些像樱桃，吃出些门道的许姜淘又拿了几颗慢慢尝起来。
看着姜途一捧一捧地往篮子里放水果，也有些不忍心，便止住了进食的动作。
倒是姜途发现了，还劝了几句：“这杈杷果刚摘下来的时候好吃些，你要还吃得下就多吃几个。等回到家，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口感却差得远了。”
听到这话许姜淘便又拿了几个，后面任凭姜途怎么劝，都不肯再吃了。
姜途见劝不动她，也就不说了。只是自己也不再边摘边吃，而是加快了摘果子的速度，很快就装满了带来的篮子。
将之前薅的野菜盖在杈杷果上，姜途拿起篮子，叫上许姜淘，打算回家了。
正巧刚下山的时候就遇上了咕咕，姜途兴奋地念叨了几句“我与咕咕还是有些缘分的”，领着咕咕往家里走。
因着快到吃饭的时候了，路边有不少回家的小孩，见到咕咕威风凛凛的样子有些羡慕，还有几个试着冲咕咕吹口哨，希望能吸引到它。
这样一来，姜途更骄傲了，昂首挺胸带着咕咕兴致勃勃地回了家，一回到去还从篮子里拿出了几个杈杷果要喂给咕咕。
咕咕对果子的兴趣不是特别大，看了一眼之后又往河里扎，叼起一条鱼回来想要讨好许姜淘。
带着大儿子回家的许志江见到这一幕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姜途被笑了也不放弃，坚持要喂咕咕。
咕咕耐不住纠缠，放下鱼吃了果子就拍拍翅膀飞走了，连许姜淘的抚『摸』也忘记讨要了。
“对了桃桃，”许志江一把举起了许姜淘，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走进屋里，“你石磊叔让我问你你想要哪种鱼的鱼苗多一些？”
“鲫鱼吧？鲫鱼好吃。”
思来想去了半天，许姜淘也想不起来稻田养鱼用什么鱼最好。
记得河里最多的就是草鱼了，平常人家吃得最多，不好卖。倒是鲫鱼偶尔也有些人家会买，而她自己也喜欢吃鲫鱼多一些。
“那行，到时候让人帮你多要些鲫鱼鱼苗，别的可能就是草鱼之类的了。”
许志江对于女儿这种根据好吃选择品种的做法不置可否，反正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许姜淘能搞出些什么大事来。
在他心里，说不定这鱼也养不了多久，大不了到时候帮忙看着，早点把死鱼捞起来。鲫鱼鱼苗价格也不贵，正好不怕浪费钱。
晕车（）
连着几天下地『插』秧，就算是有几个短工的帮忙，许志江也累得不行，整个人都黑了不少。
姜途这个偷懒了一天的人肤『色』都深了几个度，更别提本就白，还工作得更认真一些的许添了。
“对了，桃桃，你要买多少鱼苗？”
许志江喜欢在饭桌上和子女们聊天，有的时候还会把一些琐碎的事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爹，我能跟着一起去看看吗？”
满打满算只出了几次门的许姜淘十分热衷于外出，不趁着年纪小多走一走，等大了就要被拘着练刺绣了。
听石纹说，她二姐还因为长得黑了些，为了找个好夫家，还被压着不许出门，只是为了养白。
许姜淘虽然并不是特别看重未来的丈夫，姜秋和许志江也不像是特别迂腐的家长，但长大了总归是没有小孩子时期那么方便。
“我也要去。”
姜途是个人来疯，听见爹要出门，也不管去哪，只一昧地要参与。
“我也想走一走，看看别的村子。我听夫子说，每个村子都会有不同之处，若是能细细琢磨透了，总是有好处的。”
许添很少提出要求，今天却难得地也附和了弟妹的话。
“对对对，夫子说的。”姜途一听这话就乐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许添的话。
许志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们三个都要听话，不能随便『乱』走。”
“保证！”许姜淘双眼亮晶晶的，“我们是走过去吗？”
许志江被这么一双眼盯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本来对自己这个决定的后悔一下子就飞走了。
“坐石磊叔叔的车，因为到时候还要给你运鱼苗。”
“等桃桃收获了，要请石磊叔叔吃鱼！还有爹、娘、大哥二哥、小纹小花……”
许姜淘吃得差不多了，放下了碗，索『性』在一旁想象着丰收的景象，笑出了声。
见她这傻乐的模样，许志江和姜秋都被逗笑了，尤其是许志江，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对许姜淘要在稻田里养鱼的行为最后一点不乐意都没有了。
第二天，许姜淘跟着爹爹和哥哥们来到了村口，石磊还没到。
咕咕盘旋着飞到了许姜淘身边，想要跟着一起去。
“不行哦咕咕，你在家里陪娘吧。”
想到咕咕抓鱼的彪悍能力，许姜淘害怕它看见鱼苗就抓起来，阻止了它的跟随。
咕咕停了一阵子，见许姜淘眼神坚决，叫了几声，拍拍翅膀飞走了。倒是姜途见到这一幕有些沮丧，他还以为能像前几天一样带着咕咕走呢。
“志江，你这是要去哪呢？”
有几个路过的人看见一大三小站在村口，围过来八卦了一下。
“这不去买鱼苗吗？等着石磊呢。”
“你还真的让你闺女折腾啊，我看这不是霍霍田地吗？”
有个人不赞同他的做法，“小丫头片子能懂啥？迟早要嫁出去的，你还给她买地。就是一些赔钱货。”
“咋了，丫头不是自己生的了？再说了，这水田里有那么多泥鳅也不见出什么事，怎么养鱼就成霍霍了？”
许志江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说话的那人叫石吉，重男轻女得厉害，自己家连生了好几个女孩才得了一个男孩，宠得上了天。
他见过那男孩几次，比许姜淘都要大的人，每次出门都必须姐姐背着，稍有不顺心就破口大骂。
周围的人见形势有点不妙，有人打了个哈哈，调侃道：“志江啊，那等你放鱼苗的时候叫上我们呗？收成的时候我们也来，虽然不会干什么事，但一把子力气总是有的。”
“对啊对啊，顺便让我们看看怎么放，要是真能养出来我们也养去，正巧我家婆娘喜欢吃鱼。”
“你这个耙耳朵，不过若是真的需要帮忙，你尽管喊哥几个一声。”
许志江有了台阶也不想和这几个人闹翻，更何况这当中还有几个品行很不错的人，也就同意了，“过两天都来地里啊，也帮忙看看这鱼要怎么放。”
正说着话呢，石磊就驾着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