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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当然是因为我对这个地方感兴趣，在这么冷清的地方，养几头猪，几只狼，似乎会很有趣。你说呢？我想我的仆人会很乐意做这些。”西门离眉梢一挑，语气似真似假，令人捉摸不透。
“天下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帝颛顼就是帝颛顼，你没有变。把一切变成你所统治。高兴时任其繁衍，不高兴时随手灭绝。这就是无所不能地毁灭之神。”
“师兄你在说什么？”小妖跟着他们飞上更高的云团，白光一晃，出现在他们中间。
“这些事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快离开这里。”昆吾举手一扬。空中一条虹变成了灿烂的天梯，光芒万丈卷向小妖。西门离纹丝未动，他地周身水波一般的白光荡漾开来，虹梯遇到了白光便促然爆裂，变成朵朵飞散地天花。
“为什么要这样？师兄你难道也相信所谓的天命吗？什么宿命，什么天意？不过是神仙愚弄凡人甚至是自己的把戏而已。为什么师兄你不能相信我一次，西门离永远也不会变成另外一个西门离。哪怕，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他，我相信。”
在那漫天花雨中。小妖面色苍白，血色迅速从她的脸上流失，空中两道人影交错掠过。气流纵横，劲风割面。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她地感官失去作用。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忽然云中落下酸雨，落在掌中。被热气蒸发以后弥漫起一道带着腥甜的轻烟。
“西门离！”小妖用尽全力，向着虚空喊。没有听到回答，片刻后，她感觉到有人影与她错身而过，有力的手臂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纵横交错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云端落下的雨水。
西门离拭去她的眼泪，但是可能是眼睛太酸了，眼角还是有泪水不知不觉地汹涌而出。一阵莫名的悲伤笼罩了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哭了吗？
“该结束了，因为，我不喜欢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拯救苍生，消灭邪魔，全都是一派胡言。魔与神，本来就是共存地，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在你的血液里，也在跳动燃烧着的邪恶灵魂吗？人类，拥有太多地**，比野兽还要可怕。”
他的唇角掠过微笑，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捏碎一件不再好玩地玩具，轰隆声中，宏伟地南天门在他面前倒下。
天光忽然一阵明亮，小妖看到他们已经来到南天门外，天门崩塌，玉石俱下，巡守天兵抱头鼠蹿，躲得远远地才看清了突然闯入的三个人。
小妖想也不想，挣脱西门离地手臂往前飞去，云端那黑发剑眉，轮廓明朗的白衣天神，鲜血顺着手臂滴落，然而他的眼睛一直望向她，带着一抹不明的情愫。
“师兄，你受伤了。”
“我没事。”昆吾笑着抚摸她的脸颊，看着她低头为自己疗伤。
远远看到这一幕西门离的拳头握紧，指节泛出苍白的颜色。
“小妖，回来。”他低声盯住她的眼眸。抬起手掌，汹涌澎湃的紫气从他的手上凝聚起来，越聚越多，形成了宇宙一般浩瀚，深不见底的漩涡。云海翻覆，玉宇琼楼摇摇欲坠，那些闻声赶来的天兵天将在外围遇到了狂风，被刮得睁不开眼，一个个如同断了线似地往后飞去。顿时惨叫连连，人声鼎沸。
小妖的手颤了颤，昆吾立刻握住她的手腕。
师兄是她世上最亲的人之一，狐狸却是她上九幽下黄泉也要跟随的那个人↓的心中矛盾，只是略一犹豫，昆吾推开她手中聚起一束光迎向西门离，同时西门离手中紫气凝成的锁链一抖，排山倒海一般向他奔腾而去，光链的一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巨龙。
一口血吐在胸襟上，昆吾被龙气撞得飞了出去，黑发披散开来，紫色的巨龙并没有停止去势，排山倒海一般击在他的胸口，撞得他呈直线向后倒飞。
忽然，那道紫光中，一缕鲜红的衣痕从空中划过，当西门离发现小妖的时候，立刻收回气劲，此时一道光凝聚了西门小妖所有法力，奋力挥向巨龙，在那道光中，西门离的眼神融合了冰冷，绝望，似乎光芒正在渐渐消失…
那道光打中了他的胸口，西门离的嘴角溢出殷红的血丝←望了她一眼，眸中复杂，如最深的黑暗，遥远望不到边际。好像他们的距离，一瞬间变得遥远，再也无法触及。
小妖惊呆地看向自己的手。
她就那样迎风站立，看着西门离坠下云端，一袭白衣渐渐沉没←头也不回，隐没在云海。
“西门离！西门离！”小妖惊慌失措地大喊，顾不得漫天烟尘中天兵天将们从后面涌来，只觉得手足冰凉。那一瞬间的恐惧灭顶而来，当她想要追上去时，一只手从身后扳住了她的肩膀，制止她向云端坠去的身形，另一只手随即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将她从迦罗天的边缘拉回。
“别过去，一旦你私自下界就触犯了天条。”
小妖恍如没有听到他说话，抬起头似乎想求证什么，仰脸看向昆吾。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知道。”昆吾拍着她的肩膀。
“以前做错什么事，他都会原谅我的。”小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眼泪顿时模糊了视线：“我爱他，师兄。”
“我知道。”
…紧紧地搂着她，昆吾的心似裂开。
第七十六章 一灯道人（）
“啊呀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远处有人嘟嘟囔囔而来，浓烟散尽，只见周围天兵东倒西歪，还有的昏迷不醒。一个老道人提着鞋子急急忙忙从后面赶来。一上前就跳到他们中间，分开了昆吾和西门小妖。
“所谓男女授受不清，天庭重地，注意影响！”
“师祖！”
“一灯师祖！”二人回过头，看到来者乃是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黑瘦道士，虽然形象猥琐，但是再一眼看上去又是格外的慈眉善目，仙风道骨。老仙人法号“一灯”，正是白水镜的师父，昆吾和小妖的师祖。玄天宗代代相传，历代祖师的画相都挂在宗祠，每日顶礼膜拜。因此第一眼看去小妖也认得他。
“小仙西门小妖，你勾结魔头扰乱天庭秩序，毁坏南天门，触犯天条，速速随我去见玉帝王母，听候发落。”
云中天兵林立，云霞的金光中一排金甲天将乘云而来，目光如炬盯住南天门外的二人。看向昆吾时语气稍稍客气，道，“上神昆吾，也请您一同前往灵宵殿，得罪了！”
昆吾皱起眉头，那几个天兵上来要缚住西门小妖，被他轻轻一挥手就震开。沉声道：“毁坏南天门的人是我，一切后果我会承担”
“师兄你胡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小妖楞了一楞，终于有一点醒过神来，她心情正不好，那几个喽罗竟然想把她捆猪一样捆起来，她的怒火噌一下就上来了，也不理会一灯老道猛给她使眼色↓冲上去一把揪住领头的天将，捏住脖子把他凌空提了起来，所有人目瞪口呆。
且不说她胆子有多么大。金甲天将的法力之高远非一个刚被注入仙册的下界小仙可比，但是所有人却没有看清楚西门小妖是如何做到↓已经掐住了天将地脖子。
洒水打杂的小仙地位向来低下，从没有被人注意过，以前也不曾有新来的仙人表现出如此强悍地战力。小妖虽然对付不了大魔王，但对付几个喽罗还是绰绰有余的。天将在她地手里如一只被捏住脖子的烤鸭，脸色涨得通红。目中羞愧与恨意交加。周围静寂无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貌美如花，纯洁可爱的仙子吗？看我不顺眼，我还不想呆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不就是一扇破门吗？这劳什子天庭老娘早就不想呆了，走就走，后会无期。”小妖松开手，那名天将就掉到云上↓也不多罗嗦，说着就往云端跳下去。
想她在下界虽然不是很风光，但也没被人当牲畜一般奴役过。没有被像空气一样无视，在这死气沉沉地地方。动不动就天规天条。一条命还不如一扇破门，一个锅子一个碗↓受够了。原来所谓的天庭就是这样。
耳边风声掠过，扬起一头乌黑的青丝在云端飘飞。小妖摘下颈间悬挂的“黄字天仙001号”玉牌，随手一丢拖下天穹。人影如豆，转瞬消失在迷雾一般的云海。
忽然，她的后脖子衣领一紧，忽然天上伸下来一只枯瘦如爪的手拎住她的后脖子，提了上来。“师祖…”
小妖心虚地看着在她面前的白眉老道人。
“小兔崽子！第一天上天庭就不安份，不呆在伺从司听候差遣，好好地把南天门也给弄倒了，可惜了一块雕工上好的和田美玉啊！”一灯道人蹲在地上东摸西摸，原来是在可惜用料很考究的天门。
小妖见他并没有责怪自己地意思，就放了心。“死丫头，有我老人家在此，你也敢胡闹？还不滚回下人房去，好好反省面壁思过，写一千字的检讨，明天交上来我看。”
“是，师祖！”昆吾见一灯有心维护，立刻给小妖打眼色，叫她机灵着点。
“一灯老仙…”一见小妖要走了，那名金甲天将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但是一灯老道向他投来询问地眼神，天将不得不慑于他地威望放了西门小妖。玄天宗派系复杂，在天庭有不少已登仙录入仙籍的弟子，这个门派亦是相当地护短，而且势力庞大。因此金甲天将对一灯道人亦是相当客气有礼。
包围住他们的天兵向两旁散开，小妖一心惦着茫茫白云之下的十丈红尘，欲再跳一次，被昆吾揪住带回他的府砥去了。一灯道人一见无事了，哼着小调负着手，汲着一双拖鞋悠悠然地穿云过雾，不知云游哪里而去。
“西门小妖！”
金甲天将藏在盔甲下的拳头握紧，他决不会善罢干休！从没有人令他如此颜面尽失，不过是一个下界来的无足轻重的小仙而已，要她消失不难。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