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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一阵惨叫，人群外的那几个人倒在地上，浑身瘫软，船已经划到远处，黑衣少女扶住肩上的剑，要不是福安老人手下留情，那一箭绝对是刺到心脏上的，一道黑影很快扑来，将她带离开。
匕首刺进身体的声音传来，大家转身看去，那几个隐在丛林中发出赤箭的人已经自我了决了，无香公子向秦雁，“赤箭是宗政明宫独有的箭术，那几人是宗政明宫的吗？”
“不是，宗政明宫的人不会自杀，也绝不会这么逊色。”秦雁回答，大家动容，这样的身手还逊，真是无法想象，但这话出自秦雁之口，大家没有怀疑。“你该走了。”秦雁向无香公子，因为他看到金面和土面，人群里大部他的人也变得神气起来。
戚连香已经离开，他带来的人有三十来个，但他只带着一人离开，就是那个一直站在他左边，头发遮了半边脸的手下。
无香公子将手中的剑递给秦雁，“我是特地来给你送剑的，是一把好剑。”
秦雁接过，“这是我最需要的东西。”两人目对，会心一笑，平生以来，加上这一次，他们只见过五次面，这一次说的话是最多的，然而，他们却是朋友，更可以说是知己。
无香公子离开，几人给他让出路，大家静穆地目送他离开，就像在送一个很重要的大人物，他是大人物，他也很重要，但这不是大家送他离开的原因，秦雁和天下情报的人送他离开，是因为他是他们的朋友，另一方的人送他离开，是因为他是他们的敌人。
他走之后，一直挂在一棵大树上喝酒的人半醒人也离开，奇怪的是，他明明喝了很多酒，却没有醉。
湖水将月亮映到水里，水上水下都是月光，不是平静，是死寂，这种死寂让人窒息，叶听受不了这种死寂，她走进乌蓬。秦雁嘴角弯起，笑意在嘴边泛起，荡开来，风里，湖面，似乎都有他的笑意。
商城一直看着秦雁，黑衣青年将船放慢下来，全都看向湖边，福安老人正在用火石给力乐疗伤，大家没有看他，也不知道他的眼睛红了，要不是为了送这一船的人离开这里，他会留下来，留下来死，留下来陪秦雁和天下情报里的好兄弟们一起死，尽管他已经离开天下情所三十来年。
秦雁拔出剑，青光铺卷，剑气怡人，敌方所有的人均是一寒，秦雁眼中有了光，他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传奇。
他发现了，无香公子为什么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是因为他的剑气可以让人感到一种温暖，一种美好，让敌人寒怕，甚至去死，黑白分明，是非明辩，这就是至上的境界，同时也美得有些伤感，尽管有那样的伤感，他还是笑着的，有什么比笑更值得去做的呢，此时，没有，所以他的人都笑了起来。
秦雁剑刺出去的时候，剑声啸天，一声古筝的声音伴着。
石御风穿林往山上赶去，一道人影拦来，他翻身一跃，避开，他已经赶了很远的路，心有余而力不足，稍一慢，拦他的人挡在了前面，他飞脚踢去，那人飞脚迎上他，石御风落于下风，立身在地上，他往前一跑，那人伸手拦住了他。
“我要上山。”石御风恳求地说道，“晚了就来不及了。”
“秦雁若不想死，谁也拦不了他。”石御风惊奇讶地看着他，“他自己要这么做。”
望月天湖上，刀声，剑声，啸声，筝声，湖边的浅水已经被染红，天下情报里的三十二人，金面和土面带着上面人，船虽然很慢，还是远去了，这样的一个战场渐渐地在大家的眼里茫然起来。
第二明镜轻“啊”了一声，感到一晕，蓝飞飞抱住她，卓小夭忙道：“镜儿姐姐”
“她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把她放在这里来躺下。”福安老人说道，蓝飞飞将她扶到福安老人的身边躺下，福安老人将火石放进她的怀里，将她的双手放在火石上，向黑衣青年，“我们要快点。”说完后他闭上眼睛运功疗伤，他的脸色异常惨白，呼吸也很弱。黑衣青年将船划快，向着前方平静的湖面远去。
“这是秦雁让我交给你的东西。”那人将一块木牌递给石御风。
石御风无力地接过，翻过一看，神色万变，半天才说出，“暗煞”
第68章 神祠（1）（）
那个人离开，完全像没有听到他的惊讶、疑惑不和担忧一样，他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拦住他上山，将暗煞组织里的信物交给他，他都完成了，所以他走了，石御风看了一下手中的信物，又向山上看去，听着山上传来的打斗声，他毅然转过身，慢慢地走着，山上传来的打斗声渐渐在他耳边隐去，但是，他想得到，山顶上是什么样的打斗场面。
惜红衣将剑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抽出，血溅到她艳红的衣服上，她忽然看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衣服的颜色，她看向眼前的这个人，视死如归，毫不在意，自然地倒了下去，她感到很无力，身边全是尸体，金面手中的女真闪着诱人的艳红，他将女真后面拔出来，又推进前面的人的身体里，那人竟然没有反抗，他不反抗，是因为他想死，并不是他真的想死，而是因为秦雁会死，他追随他，连死都追随，而且此时，只有不抵抗才能死。
不仅是惜给衣站着，连土面也站着，金面站着，平凡的人也停了下来，秦雁也站了下来，因为已经没有人袭击他，也没有人袭击他们，因为天下情报里的人也已经全死了，叶听坐在湖心的乌蓬船里，她全心全意的弹着自己的曲子，这应该是一首赞歌，赞明知可以不死，却为了和秦雁能死在一起而死的人，这或许是一首悲歌，在悲死，所有死去的人，这里的死，本身就很悲。她是那样的全神贯注，不知道所发生的，这一切本就与她无关，她只是来为秦雁收尸。
最后站在秦雁身前的那个人将自己的剑插进自己的身体里，对着金面：“是不是有点汗颜，天下第一的杀手。”说完后他倒下。
金色的面具永远都是金色，但是面具后面的眼神却变了，是突然发现一种伟大而叹尘莫及的眼神，毕竟，比起天下情报的这些人来，他还年轻，他杀手的口吻冷冷地说道：“可惜的是，你们都已经死了，”他这一句话是对倒下的人说的，可他已听不到，他也不想听。
“我不认为你的眼睛能够看清这个世界，”秦雁替死了的人回话，“我知道，你们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你们的主人也没叫你们出手，但是我可以肯定，作为杀手将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悲衣，”金面看向秦雁，金色面具的两个眼洞里仿佛能够射出两道光。
不信，没有人会轻易相信自己的敌人，他没等他出口辩驳，秦雁又接着说道：“别不相信，这个世界我不仅比你看得多，”秦雁看倒在地上的兄弟们，“而且我所看的是天下情报里成千上万的人看到的。”
平心的人的脸上闪过一阵惊讶，一个有着成千上万的人的组织，比他想象中的人要强大很多倍，秦雁向着他，“每个人身上都有信息，大街小巷，下到乞丐，上到四方城的领主，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我们天下情报的眼线，你们的主人将永远活在他担心的梦境里。”秦雁停了一会儿，“比如说你，从西域来到那这里，这份毅力恒心，不是一般的人会有的。”
平凡的人往后退了一步，于四方城，乃至整个中州，他是一个秘。
他平静了一会儿，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才知道，”这个答案让人匪夷所思，平凡的人用的是平凡的武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他就怎么知道自己是从西域来的，知道了这一点，那么他这个人，就没有什么是秦雁不知道的了，“就在你出现在杨博的小饭馆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是因为你的平凡，一让人无法不却说注意的平凡。”
“那又怎么样，”平凡的人不再平凡，至少在秦雁的眼里不再平凡，“你还没来得及将这个信息传出去。”
“没错，而且我永远也不会传出去，”秦雁握剑的手腕一转，向平心的人刺去，“但是，你的秘密还在，你还在。”
惜红衣向秦雁拦去，她接到暗煞代阁主的命令是，杀秦雁，救秦雁要杀的人，尽管这个平凡的人，金面，土面，与自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但这是命令，即便是作为下阁主的她也只能按命令行事。
惜红衣握侠的手一下子松开，惊容失色地看着插进秦雁身体里的一剑，秦雁的剑指着她的喉咙，他的剑可以上前很多，他可以不受这一剑而杀了他，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惜红衣颤抖，激动，害怕，还有悲哀，就如春日里的惊艳逝去时的那种悲哀，在她的眼里，秦雁不是一个坏人，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而且，她再也看不到他了，所以她才悲。
“为什么？”
秦雁拔出穿云剑，血沿着伤口流出，在他素色的衣服上流出绯红的云，他将剑递给惜红衣，惜红衣没有去接剑，没有接这把天下第一的她自己的剑，“我知道。你一定会带着穿云剑去找狮子林里出来的那个孩子，我不杀你，是要那个孩子的那一剑，我不受。”惜红衣看着他，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你这么美，你一定会让我这么做的。”秦雁向她笑，笑得她感到轻松，更是可惜，她不知道，这种笑已经无意地根植在她的心里。
秦雁举着剑往下倒，惜红衣忙接过剑。
已是黎明时分，福安老人的船向岸边靠去，“有人。”坐在第二明镜身边的破木头站起，他就像森林里夜猎的狮子，十分敏捷。
黑衣青所停下划船，向一直闭目静养的福安老人看去，福安老人刚一睁开眼睛，一旁的第二明镜猛地坐起抱住他的脖子，恶梦刚醒，全身紧张，“福安爷爷，我好怕好多血。”破木头呆呆地看着在哭的第二明镜，站起，走到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