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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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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亦雨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姗姗来迟的担心表情:“那岂不是会死很多人?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了我不是万能的,”云灭说,“主动权在他手里。你看,那两个龙渊阁的笨蛋已经束手就擒了。”

    风亦雨从洞里看过去,两个笨蛋看上去萎顿不堪,不知道是被某种秘术还是毒『药』制住了,尽管身上没有任何捆绑束缚,阿福却已经有恃无恐了。

    “老实说,我并不是什么杀人狂,”阿福说,“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淮安是座漂亮的城市,要把它变成一座死寂的坟墓,我也是很不忍心的。”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青衣书生有气无力地问。云灭能听出,他的声音里中气不足,力量已经消失。

    “我想参观一下你们这座龙渊阁,或者说确切一点,不被承认的龙渊阁……”阿福看来不放过任何挖苦他人的机会,“然后,借一点东西。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们迦蓝花种植的地点。”

    云灭吁了口气:“果然如此。开出条件来就好办了。”青衣书生却显得很愤怒:“其实迦蓝花只是个诱饵,你的目的在于我们的收藏,对吗?”

    他心中悚然,越发觉出眼前这个对手的可怕,此人所谋划的,果然是非同一般的阴谋。想想龙渊阁中种种极富危险『性』的动物植物,以及众多蕴藏着巨大力量的星流石、魂印兵器等等,它们本来分散在九州各处,寻常人得到一两件都极其艰难,但龙渊阁却收藏了无数,然后……交给眼前这个家伙?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某种悔意:也许自己的先辈的确是做了错误的决定,这样的龙渊阁,可能真的不应当存在。

    “一开始其实没有这个念头,”阿福笑嘻嘻地回答,“我只是单纯想利用你们的船离开云州,并且顺手牵几株迦蓝花留个纪念而已,但当我知道了你们的身份后,我就觉得,光有迦蓝花是不够的。”

    “看起来,淮安城只怕要被牺牲掉了。”云灭喃喃地说。

    风亦雨大惊:“你怎么知道?”

    云灭解释说:“因为他们是知识分子哪,知识分子不会像武人那样管它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知识分子会算计。龙渊阁这样的地方,肯定藏了许多威力无比的好东西,如果对方真拿来作点坏事,死的人恐怕不止一个小小的淮安的人口了。所以我估计他们死也不会说出来,宁可牺牲掉淮安。”

    “真可怕。”风亦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阿福还是在说龙渊阁的知识分子。

    夜幕已经低沉,又一个夜晚来临了。一切的恐惧都会被时间的流水越冲越淡,最终消失,淮安人却并不知道,新的恐惧正在城市中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悄生根发芽。

    “你们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考虑,”阿福说,“迦蓝花生长速度本来就奇快,这里的土壤又比云州肥沃,只怕长得更快。除了我有法子抗拒它的花粉,其他人碰上了就无『药』可救。”

    青衣书生哼了一声,并不作答,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正陷入一种纠结的矛盾之中。虽然孰轻孰重很容易判断出来,但毕竟此事的起因在于他们自己的疏忽,倘若没有被阿福盗走迦蓝花和血翼鸟,就不会给淮安带来这场灾难。自己死不足惜,但淮安原本是无辜的,那种无能为力的愧疚正一点一点啃啮着他的内心,令他痛苦万分。

    云灭却懒得想那么多,他只是对风亦雨说:“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

    “离开这里,”云灭回答,“不走就得死。”

    “难道不能用刑罚『逼』迫他吗?”风亦雨问。

    云灭摇摇头:“我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经不住刑罚的软蛋,而是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如果达不到目的,他真的会选择和淮安城的所有人一道同归于尽。何况……我也许有杀死他的把握,却没有制服他的把握。”

    “他有这么厉害?”风亦雨不敢相信,“连你都制服不了?”

    云灭正要回答,仿佛是为了给他的话提供佐证,那个不爱说话的白衣书生突然行动了。他猛然跃起,双手微张,向着阿福扑去。在云灭这样的行家眼里,可以看出,他的双手在短短的一刹那挥出了七招擒拿手,可惜的是,由于事先中了阿福的毒『药』,他的速度已经大大下降了。

    阿福动也不动,等到书生的手指触到他的肩膀,略一沉肩,借助着对方的来势,伸手轻轻在他手肘上拂了一下。白衣书生的身体登时失去平衡,重重撞在了墙上。虽然书生的动作已经减慢许多,但阿福的反应和身手也可由此略见一斑。

    白衣书生软软地靠在墙边,不住地喘息着,云灭和风亦雨却忽然间听到了他的低语:“我知道你在那边,别出声,听我说。”

    “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们了。刚才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我们一会儿会假装考虑他的要求,带他去龙渊阁,借此拖延时间,请你立刻去楼下,在班主夫人的马车里找到血翼鸟。”

    “血翼鸟之所以成为花奴,倒不是因为传播花粉和割掉头颅有什么乐趣,而是因为它也需要迦蓝花的果实,那种果实能给它强大的力量。所以,如果你们能把血翼鸟放出来,它必然会凭借本能去寻找迦蓝花,而那些迦蓝花刚刚种下,还不能结出果实,也许它会把迦蓝花整个吞下去,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候就要靠你了,羽人,你要追踪血翼鸟,找出所有迦蓝花的下落,在它下口之前毁掉迦蓝花,这样它就会一株一株找遍这城里所有的花。”

    “别开玩笑了,”云灭嗤了一声,“这么麻烦的事,又不是累傻小子。”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会让你白干活的……”

    云灭本来摇晃着脑袋,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拉着风亦雨准备离开,听了这话停下了脚步。风亦雨从云灭的眼神可以看出,这最后一句话并没有白说。

    马车被车夫拐到了附近一个小巷里,幸好云灭早就见过这辆车,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马车周围围满了人,实在是很显眼。

    车夫战战兢兢,正缩在墙边,旁边几个地痞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正在训斥他,训话内容竟然充满正义感:“……半夜三更的,鬼叫个没完,那不是打扰市民休息吗?你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不是我,不是我呀!”车夫大呼冤枉,“我只是雇来的车夫,看车的。车里的东西非要叫,关我什么事呀?”

    胳膊上留着醒目刺青的混混头目问:“车里装的什么?”

    车夫摇头:“我不知道。兴许是什么从云州来的动物吧,主人家是云州班的寡『妇』。”

    头目的眼睛登时一亮:“云州的动物?那可值不少钱呢!滚开!”地痞们不由分说,拳打脚踢赶走了车夫,将马车门拉开。风亦雨远远看着,皱着眉头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上去阻止他们?”云灭问。

    风亦雨点点头,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诧,云灭说:“我也是第一次和血翼鸟这种动物打交道,天晓得它好不好对付。眼下有一帮替死鬼顶在前面,不是正好么?”

    不过看起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地痞们轮流从马车门往里看去,啧啧惊叹了一阵,随即两条大汉爬了上去,很费力地抬下一个铁笼子。风亦雨摒住呼吸,紧张地望过去,借着月『色』,她看到笼子里有一只黑漆漆胖乎乎的大鸟,额头上有一个肿瘤状的凸起,爪子甚是锋利。奇怪的是,此鸟号称“血翼”,翅膀却是深黑『色』,而且很短小,看来甚至不像能飞的样子。痞子头目冒冒失失地打开了笼子,风亦雨禁不住又紧张了一下,但那只胖鸟似乎病怏怏的,缩在笼子里动也不动,可以看到它的背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还未能痊愈。地痞们放心了,索『性』生拉硬拽地把这只呆鸟抓了出来。它伏在地上,仍是不怎么动弹,好似一只瘟鸡,间或叫上两声,倒是尖厉刺耳。

    “这破鸟真没意思!”头目骂骂咧咧地在血翼鸟身上踢了一脚,鸟发出一声痛叫,再无其他反应。连风亦雨都禁不住有点失望,云灭却毫不放松。

    “别忘了,这只鸟可是替迦蓝花割脑袋的花奴,就算再不济,也总的有点力气把脑袋从身体上弄下来吧。”他说。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身边的风亦雨打了个寒颤。

    “怎么,害怕了?”他问。风亦雨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冷。”

    “起风了。”她说。

    对于淮安这样的海港城市而言,夜风是很常见的,突如其来的大风也并不稀罕。风亦雨显然没有这样的经验,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云灭不声不响,除下外衣,打算披在风亦雨肩上。风亦雨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到一声轻响,衣服掉到了地上。看看云灭,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衣服的事情,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血翼鸟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随着风势的加剧,它开始有了精神,就像秃鹫闻到了死尸的气息。它的双目有了亮光,灼灼地注视着西北方向。

    “看来它闻到了迦蓝花的味道,”云灭说,“那几个傻子要倒霉了。”

    如他所言,血翼鸟猛然间低下头,朝着一名地痞的小腿上啄去。它的动作还有点畏畏缩缩,只是啄破了一个很小的口子,但伤者却一下子抱住了腿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痛苦之极。片刻之后,他的腿赫然肿得像水桶一样了。

    他的叫声唤醒了血翼鸟沉睡已久的本能。这只怪鸟由于长时间没能进食迦蓝花的果实,已经萎靡不堪,一条命去了多半,但敌人的鲜血和迦蓝花的气味强烈地刺激了它。它迈开双腿,摇摇摆摆地跑了起来,刚开始步履蹒跚,其后慢慢变得轻快。地痞们都被同伴的遭遇吓坏了,谁也不敢上前拦阻。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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