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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四五个人,他们进来就径直往严或时旁边的桌子走过来。
他们自成一桌,叫了酒菜一边吃喝着,一边发起牢骚。原本尚压着声音你一句我一句抬着杠,说说笑笑,气氛愉快融洽的。
几杯酒落肚,声音便渐渐大了起来。
其中一人喷着满嘴酒气,打着酒嗝道,“呃……你们说说,我遇到的这都叫什么事?”
“呃……”他举着酒杯晃了晃,有姿势没实际的拍了拍桌子,不大不小的声音后,他又道,“我不过小小贪了那么一点点便宜,姓张那个女人她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给我死了。”
“来来,李兄喝酒,今天咱们哥几个就在这喝个痛快,就甭提那娘们的烦心事了。”旁边另外一人拍着他肩膀劝着,又替他空掉的酒杯斟满了酒。
“李兄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另外有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哭丧着脸还顺势抹了把脸,才嚷嚷,“我也不过从中得到一点点甜头,她怎么就死了呢?”
“按我说,那个臭娘们就是死,好歹也还清了我们的债务才死。”
另外一人更加忿忿不甘的大喝一杯酒,又重重拍着桌子附和起来,“如今她这一死倒是干净,可我们亏的银子找谁要去?”
“呃……她、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叫、叫什么莫昕蕊吗?”那个酒嗝特厉害的摸了摸酒杯,喷着满嘴酒气大声嚷嚷起来,“当初就是那臭娘们先坑的我们,我们、我们一起找到那娘们要钱去。”
“李兄,你找得到那个臭娘们才行呀。”旁边稍为清醒一点的人劝道,“这事还是算了,我们就当吃个哑巴亏买个教训吧。”
他摇头,叹息一声,“谁叫当初我们在莫府签了那什么切结书,答应了让姓张那女人负责到底呢。”
“算了?”旁边有人横眉竖眼粗声粗声吼起来,“不能算,我们亏的银子,凭什么那个姓张的一死就赖掉。”
“不算能怎么着?把那个早死的臭女人挖出来鞭尸?”旁边有人不屑的高声嗤笑。
被嗤笑的立即不忿的脸红脖子粗回吼一句,“我就将那死女人挖出来鞭尸了怎么样?”
“那个做了****还想立牌坊的女人,就活该被人挖出来鞭尸……”然而他的话未完,忽然“啪”一声,就有凌厉逼人寒气从他们头顶飞了过来。
随着那令人心惊胆颤的声音落下,莫云起冷峭如剑的身形也唰的站了起来。
他俯眼望着邻桌酒气与牢骚都满腹的五个男人,手指笔直指过来,“你们,刚才说什么?”
那几人也许是酒壮人胆,居然半分也无惧莫云起一身冷酷气势,反而因见被一个毛头小子不客气的指着质问,立时就有人大声反唇相讥,“奇怪,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一个不知哪来的臭小子有什么关系。”
莫云起面色立时更冷,他总不能复述他们刚才的话,说他们侮辱了他亡母。
其余几人见他不作声,立时有人不屑的哄笑道,“哈哈,不知哪跑来的未断奶小子,别人说几句闲话他也要管;管天管地管闲话,今儿我们遇上的事也够新鲜的。”
“就是,”旁边有人哈哈大笑着附和,“我们说我们的,关他屁事。”
“对对,刚才不是说那早死的臭女人们还有个女儿吗?就是那个不是东西的娘们坑了我们,”另外一人也撑掌哄笑,“不如哥几个合力将人找出来,我们也不让那臭娘们还债了,直接将人卖到青楼去,让她尝尝做****的滋味。”
“哈哈……,李兄的提议不错。”另外稍为清醒的人低声劝道,“各位、各位低调低调,这话我们搁这说说行了,千万别真做了。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还是姓莫的,有那位在上面,我们可不能干这招祸的事。”
“怕什么。”有人拍胸口,“于兄就是太胆小,这事我看可行,只要不是我们几个出面,谁知道到时这是谁做的。”
“哈哈,说不定到时她自愿与我们哥几个共度**以身抵债呢……”
“你们,”莫云起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抓起剑就打将过去,“找死。”
严或时看见他闹事,晃着发晕的脑袋,结结巴巴劝道,“云、云起……我们继续喝酒,别、别管他们。”
“你让开。”莫云起本就急躁冲动,这会能耐着性子听了这么久才发作,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见严或时靠过来,立时就冷着脸一把将人推开。
还铮一声抽出长剑对邻桌几人斜刺过去。
那几人眼前寒光闪过,俱惊得酒醒了大半,连蹦带跳的好不狼狈避开他阴森一刺。
第119章()
“云起,别、别冲动。”被推开的严或时似乎不死心,担忧之下又跄踉的扑了过来。
他扑过来缠住莫云起的时候,眼角悄悄往那几人打着眼色。
那几个看着似酒醉上头的男人相互对望一眼,立时不动声色散开,并且对莫云起迅速形成了包围圈。
莫云起皱着眉头,发狠的用手肘一顶,又将严或时推了出去。
“你们敢侮辱她们,全都该死。”
剑芒挽来,他似看到那几个男人惊惶失措躲避着,然眼前不知怎的却突然模糊起来。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这一晃,不但觉得眼前景物更模糊,就连四周都天旋地转起来。
随即他觉得手一软,握着的长剑立即哐当落地。那几个男人打着眼色,忽然飞快一齐朝他扑了过去。
两人扑手两人压脚,一会功夫,就将烂醉的莫云起按倒在地。
这时,有人看见地上那把长剑,想也没想,直接拿起来朝着莫云起左臂狠狠用劲砍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莫云起意识清醒了一下,想要用力挣开钳制,但这一用力才发觉自己浑身都似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他又惊又怒,而手臂剧痛传来,他低头一看才见自己左臂已被人齐肩砍掉……。
“啊……”又一声大叫之后,他双目赤红,发狠挣脱他们,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店伙计听闻惨叫声,从里间跑出来探个脑袋看究竟,却看到一个年轻小伙血淋淋的拿剑追逐杀人,吓得立时将脑袋又缩了回去。
几个男人仗着人多,根本不把软脚虾似的莫云起放在眼里,见他拿剑跌跌撞撞来砍,一个个冷笑着又对他合围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冷硬不耐的吆喝声,“在哪里?哪里有人斗殴?”
随着吆喝而入的,是几个穿着官差服饰衙差,他们身后,是喝得半醉的严或时。
那几个男人一听闻官差的吆喝,立时打着眼色作鸟兽散。
官差进入酒馆内,除了看到断了一臂还逞强持剑要杀人的莫云起外,再没寻到其他滋事斗殴者。
待莫云起酒醒之后,发现自己少了一臂,差点恨得又要出去找那几人拼命。
还是严或时劝住他,“云起,要报断臂之仇不是不可以,可这得讲究方法,你现在这样子冲出去,你以为会有好果子吃。”
“听我一句劝,”严或时拍了拍他肩头,叹着气道,“万幸他们下手砍掉的只是你左臂,若是那会趁机砍掉的是你右臂,你想想如今你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
莫云起脸色阴沉,冷峭的身体忽然微微震了震。
砍掉右手的话,他如今就成了空有一身武艺连剑也不能拿的废人。
念头转过,莫安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忽然从心底对这个看着俊朗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夫,生出一丝感激来。
若不是最后关头姐夫悄悄溜出去找官差,只怕现在他双臂都已经不在了,更有甚者,他的命或许都在昨夜交待在那个小酒馆里了。
“姐夫对这事有什么建议?”莫云起不冲动出去寻人报仇,却隐含期望的看着严或时,“我这条手臂不能白断。”
严或时似是颇为苦恼的蹙起了眉头,他沉吟一会,才道,“云起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为何会知道那些事情?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抵毁姨娘?”
莫云起茫然看着他,“什么原因?”
严或时暗下骂了一声只长四肢的武夫,才露出为难神色,低声道,“我猜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授意他们这么做的。”
“有人授意?”莫云起大怒,脑里自然而然的就闪过一张令人厌恶的面孔,“我知道是谁做的。”
他说罢,就要提剑走出屋子。
莫昕蕊这时刚好端了汤进来,“云起,你这是干什么?”
“赶紧躺下休息,你手臂还流着血呢。”莫昕蕊皱着眉头盯着他断臂处,将汤搁在桌上,却忍不住埋怨道,“我一直都叫你万事别冲动,一定要耐住性子,不然必会吃亏,你就是不听。”
“瞧瞧,这一冲动连手臂都让人莫名其妙给砍了。”
莫云起一听到“莫名其妙”四个字,头皮就发炸,他脸一寒,狠狠瞪着莫昕蕊,冷叱道,“你少在我跟前发牢骚。”
若是那天他不是听她劝别冲动,而是直接提剑到现场确认赵紫悦死没死,他如今也不会过得这般憋屈不痛快。
莫昕蕊突然被他凶了一顿,立时委屈得红了眼圈,掩着嘴掠他一眼,含了哭腔道,“你怪我?难道我不是为了你好?难道我愿意你被人砍去手臂?”
莫云起黑着脸看她,眼神冷冷的透着不耐,倒没有再出声斥责她。
严或时立即上前好声劝道,“昕蕊,你别这样,云起也是心情不好,你出去吧,我来劝劝他。”
莫昕蕊委屈的瞥了那边冷峭傲然背对她的少年一眼,吸了吸鼻子低头走了出去。
“别跟你姐姐生气,她一个妇道人家,男人的心思她终归不会明白。”
这句话算是说到莫云起心坎上了,他就是觉得姐姐不了解他,这才生闷气。
他默默看了严或时一眼,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