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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太子,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与责备只比李怀天更深更重。
按照太子储君的身份,若不是因为李怀天是娘舅的关系,就算太子误杀了李北川,她也无须让太子对他做出什么交代。
更何况她相信,这件事,太子就未必背负全部责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是吗?
一会之后,刚刚才经历丧子之痛的李怀天果然步覆蹒跚的前来凤栖宫求见。
皇后在流光碧彩般富丽的大殿内,并不意外的抬了抬眸,淡淡道,“让他进来。”
若真论起来,未必就是她的儿子理亏,只不过李北川死了太子手里是事实,所以今天她势必得对李怀天这个兄长做些让步。
李怀天再从凤栖宫离去的时候,看见太子依旧在殿外跪着,他脸色神情悲痛依然,只不过眼底有寒光微闪,只在太子身上凝了凝,便继续拖着满怀悲痛而显得沉重的脚步缓缓走了出去。
莫安娴目睹李北川死在太子手里之后,她就心情愉快的回府去了,后面的事她根本都不用想,知道李怀天与皇后之间因为这件事必然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
而她日后,只要抓住这点,使劲将这裂痕撑大就好。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她不过出来大半天,回去的时候,这莫府竟然差点天翻地覆了。
马车刚到莫府门口,就见红影难掩焦灼的向她小跑过来。
“小姐。”红影福了福身,轻声飞快道,“府里出事了。”
莫安娴眼神冷了冷,突然看见红影出现在大门口,她就知道府里必然出了大事,还是红影无法做主的大事。
“嗯,你先简单说来。”
她还真好奇,她的地盘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是红影无法作主处理的。
略一点头,莫安娴便拾着莲步缓缓走了进去。
红影连忙跟在身旁,轻声飞快禀道,“小姐,是二老爷持着圣旨突然拉家带口到了我们府里,若按辈份,他自然低于老爷;可按圣意,他的官阶比老爷还高出一品,奴婢实在不知怎么安排这位突然横空出世的二老爷。”
更别说,那林林总总什么家当都齐全的一大家子了。
最要命,那个二老爷的娘,原是已故太老爷的姨娘。却仗着圣旨,不前往寿喜堂拜会老夫人这个正室就罢了,居然还要在这大摆主人的谱,让她将莫府最好的院落统统腾出来。
这样的事,能是她一个丫环作得了主的吗?
细算起来,其实这事也只有老夫人出面能镇得住,可老夫人素来不管事,且历来对小姐不满,哪里会愿意出面接这个烫手山芋。
而夫人红影想起自家夫人那情况,哪里敢拿这种事烦到赵紫悦跟前。
“二老爷?”这个突然横空出世的二老爷,别说红影错愕,就连莫安娴这个正经嫡出大小姐也是一脸惊讶状,“我们府里竟然还有个二老爷?”
虽然难以接受,不过莫安娴可不会天真以为有人敢冒充莫府的亲属。
她可没忘记,人家还持着圣旨上门呢。
若真是冒充的,能在陈帝面前冒下这杀头大罪,光是这份胆量她也是服了。
红影略略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小声道,“奴婢打听过了,原是一直定居在江南凉台的,只不知为何突然就拖家带口上到京城。”
莫安娴挑了挑眉,“江南凉台?”她没记错的话,她那个早死了几十年的祖父,生前就在那个地方做官做了好长一段时间。
难道这个什么二老爷,就是她那个早死祖父当年留下的种?
可为什么这些年,她从来都没听父亲提过?
还是,这事连父亲也不清陈?
老夫人这些年一直对这些事讳莫如深,莫非当年还有什么隐情?
莫安娴越想,越觉得这心里头似被蒙上了厚厚浓雾。
不过,这其中恩怨是非日后她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当前最主要,是要先去会会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亲戚。
“他们现在都在哪?”莫安娴想了想,又改变主意道,“嗯,我先回枫林居换洗一下再过去。”
这些人一上门就拿出圣旨镇场,她也得先养养精神,才好过去压压他们锐气。
不就是二老爷吗?
圣旨再大,在莫府也得先重伦常;上了朝庭,那才是讲君臣之道的地方。
想了一下,她又道,“我已经回府的消息不必隐瞒。”最好不着痕迹大肆宣扬一番,让那个什么二老爷都知道了才好。
她这个莫府当家虽然回来了,但也绝对不会因为那什么圣旨就第一时间赶过去巴结讨好。
她要让这些人明白,这莫府,只要有她莫安娴在,就还轮不到别人作主。
红影听罢,眼神立时亮了亮,“小姐,奴婢一定将这事办妥。”
先好好晾一晾那一大家子才好,想给小姐下马威
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各凭本事,走着瞧吧。
两个时辰后,莫安娴用过晚膳,这才前往暂时安排了二老爷那一大家子的院子。
她不会让人苛待他们,不过也不会让人特别优待他们,就是对待平常客人的规定给他们上的饭菜。
严格说起来,这态度上,连对普通客人也不如。
因为作为主人家,莫安娴可没让谁前去陪同。甚至,连个像样的下人都没往那院子送。
莫安娴去到那个叫秋韵的院子时,还未走到门口,就听闻里面有道略显苍老的低沉声音大声抱怨,“这什么菜什么厨娘做得简直比猪食还难吃。”
眸光冷了冷,少女脸上笑容未变。
如此大声嫌弃,她相信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虽然她还未走近门口,不过这院子早就有人朝外面探头探脑的,里面那几位人物一定早就知道她到来了。
莫安娴停下脚步,青若面露愤慨,红影眉头皱了皱,冷玥则面无表情望着前方,不过她右手却似有意无意按在了剑柄上。
莫安娴一次性将最亲近的几人都带在身边,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她侧头看了看红影,轻声交待了几句,红影目光一亮,立时连连点头,然后飞快的按照吩咐去办了。
莫安娴这会当然不会急着让人通传,她在外头顿住,还折道往别的地方去了。
里面的人听到这消息,一时做主那几个都瞪大了眼傻住了。
过了一会之后,红影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她高效的办事效率。好一拔人手捧托盘往秋韵的偏厅鱼贯而入,而莫安娴待她们都进去了,这才施施然的又返回头来,慢条斯理往偏厅而去。
至于通传
莫安娴觉得,她一向都是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大伙口里的饭菜还未到肚呢,她就不让他们那么辛苦再扯喉咙来喊话了。
“啊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简直臭不可闻,还不赶紧拿开”
莫安娴闲庭信步踏入偏厅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得花枝招展丝毫不输十八姑娘的老妇人,一脸嫌弃的一边挥手一边掩嘴。
看她这模样,怕是恨不得此刻长多两只手出来才好。不然,那里够用呢。又要指挥下人端盘子,又要捏鼻掩嘴的。
莫安娴瞧着她那两只一直舞个不停的手,真心替她两条手臂感到心疼。
虽然她进入偏厅时,脚步轻盈如无声,不过她就在门口那么静静一站,通身自然散发的高雅清贵气势,便足以令人惊艳侧目。
“大小姐。”不管原先还在做着什么动作的下人,这会一看见莫安娴浅笑温和却恬静自成气势的模样,立时就恭恭敬敬的整齐划一的向她行礼。
“大家辛苦了。”莫安娴缓缓步入中间,往那张大圆桌上原本还算精致的已被吃了大半的菜肴,抬手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掠过,“将这些猪食都不如的东西全撤了。”
下人们立时又颇具气势的齐齐应道,“是,大小姐。”
一转眼,训练有素的下人就将桌上的东西撤了个干净。
那个所谓的二老爷一家子还在目瞪口呆不知反应当中,莫安娴又对那些捧着盘子侍立在旁的下人们道,“将这些该奉给客人享用的吃食端上来。”
不是嫌她原先让厨房做的东西难吃吗不是指责她用连猪食都不如的东西来招待他们怠慢了吗
那好,她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待客之道。
下人们一个个敛首肃目,半分没有玩笑的意思,一个个认真严肃得近乎一丝不苟的将那些真正的猪食,一盘盘又将空掉的桌子摆满。
原先出头高声埋怨莫安娴那个老妇人,此刻面对真正的猪食,还真被莫安娴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手惊呆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莫府竟然还有人完全不顾脸面,直接将她的嫌弃理直气壮认真对待的。
直到那些下人一个个又鸦雀无声的有序退了出去,这满屋子的人还是黑着脸傻楞楞的反应不过来。
莫安娴瞥了眼坐在最正中的中年男子,看他一身中规中矩的灰青袍子,一脸肃穆得近乎严厉的神情,就知这是个非常苛刻古板的人。
她暗下撇了撇嘴角,看他与爹爹三分相似的轮廓,这位想必就是突然从五品小吏升至从二品,嗯还压她爹爹一头的二老爷了。
他左手旁坐的就是那不服老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妇人,看她略略斜起的眉眼,与抵不过岁月侵蚀而无情下垂如两条无力毛毛虫般挂在脸颊的嘴角。单观面相,便让人看出这位性子多刻薄。
莫安娴暗下点了点头,心想相由心生还是极有道理的。
这面相带着几分刻薄的大概就是她闻所未闻的老姨娘一类人物,这位古板二老爷的老娘了。
至于二老爷的右边,是一位与他年龄相当的妇人,举止打扮倒还算得体,就是她安安静静坐在一旁,那双污浊的眼睛却精光闪烁一直不停的转来转去。
哟,看来这位二老爷的正室夫人,也是个不安分的。
再旁边,是看起来年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