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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妃愕然瞪目,半晌方恍然大悟回过神来,待她欣喜含笑想向皇后道谢的时候,只见那冷艳绝代的身影已然渺渺淡出视线了。
字画的优劣一时半刻还未评出来,可莫安娴被李贤妃单独召见的事却似一阵风似的,眨眼刮遍这御花园角角落落。
自然,今天前来参加宫宴的名门千金,没有一人不知道她单独得享这等“殊荣”的。
待莫安娴再回到宴会场地的时候,无数赤果果明晃晃或妒忌或艳羡或厌恶的目光便唰的一声,似是事前约好一样无比整齐的投到她身上。
莫安娴觉得她自己从来都是个低调的人,所以对于这种万众瞩目的滋味,她承受起来心里还是别扭得慌。
尤其,这些目光大多不那么友善。
其中,即便有那么一些人不带有色眼光看待莫安娴,不过逼于众怒难犯,顶多只敢露出稍微同情的目光看着莫安娴,却不敢与她亲近,至于打招呼一齐玩笑,那就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了。
不过,这些人里头,并不包括君莫问在内。
这位张家小姐本就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用严苛的规矩束缚,又凭着自己刻苦与聪颖学得一身傲人本事,自然不必在乎别人目光。
所以众人都目光明晃晃厌恶排斥莫安娴的时候,君莫问反而一脸友善的笑意盈盈朝她招手,“安娴,这边来。”
莫安娴瞧见她招手的动作,先是一僵,随即心头莫名一阵恶寒。
好吧,她心里有阴影了,纯属刚才在配殿里给李贤妃闹的。
莫安娴笑了笑,面无愧色的颔首点头,之后优雅端庄的缓步朝君莫问走过去。
至于耳边不时传来的窃窃私语声,说什么,“不知廉耻,勾着离王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惑李贤妃……”等等之类抵毁的话,她一概当耳旁风。
哦不,是连当耳旁风都没有资格。
风吹过,她还能觉得一阵清爽呢。
这些聒躁的声音,除了惹人烦之外,毫无好处。
她往君莫问那边走去,眼角却暗暗掠向在人群中谈笑风生,显然十分得人心的莫云雪身上。
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打量一样,正在高谈阔论的莫云雪忽然收了声音,却不着痕迹的仰起下巴冲她挑衅的笑了笑。
挑衅她?
莫安娴心下暗自冷笑,相比于她在李贤妃面前上的眼药,莫云雪在众千金面前抵毁她,不过小意思而已。
“别生气,”君莫问拉了拉莫安娴,暗有所指的瞥了瞥四下窃窃私语的众千金,“不值得!”
莫安娴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毫不在乎的微微一笑,明艳笑容端的妩媚倾城让人心头呯呯乱跳。
就连一向自诩定力不错的君莫问,瞧见她这绝艳倾城笑容,也不禁心跳瞬间紊乱。
她不太自在的偏了偏头,轻咳一声,道,“倒是我庸人自扰多想了。”
“不,”莫安娴敛了笑意,凝着明亮清澈眸子,一脸真诚的看着她,“我该谢谢你。”
谢谢还有一个人,没有被这些世俗表相所惑。谢谢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有这样一个人,还带着七分真心关怀她。
君莫问被那清澈纯净的眸子一凝,登时觉得自己内心污秽在那双眸子下无所遁形,不由得心虚的飞快转开了头,勉强笑了笑,却突然脱口道,“你不必谢我,我也是有私心的。”
说罢,她呆了呆。
莫安娴却已经愉快的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笑得轻淡灿烂而肆意,“莫问真可爱。”
谁没有私心呢!
就冲君莫问敢在她面前脱口承认有私心,她就觉得不枉将君莫问视为可交往的朋友。
待宴会终于落下帷幕,莫安娴立时便迫不及待的出宫。
因为在今天这场宫宴,她一直没有见到自己哥哥。她倒是想暗中托人打听消息,可想了想,又作罢。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是不要轻易动用离王殿下的人,更不能轻易动用右相大人的人。
谁知道她往后会不会更频繁的进宫,谁知道往后她会不会遇到更大危机。
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她都不想随意动用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用得越少,一旦真正发生不可逆转危机时,才能真正起到决定作用。
她心里着急,出宫的时候速度自然是有多快赶多快。
不过,有人显然不乐意遂她心愿。
莫安娴还未走出御花园,就遇见了一个,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碰上的人。
偏偏这个人,还十分不识相的拦住了她去路。
“请问?”突兀而来的温和男声,差点让匆匆赶路的莫安娴收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这位是莫尚书家的千金莫大小姐吗?”
莫安娴抬头,微微眯眼看着阳光下清瘦得跟竹杆似的男子,心头一阵烦躁。
还有完没完了!
打量一眼,随后警惕的退后一步。
即使她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可现在她还在宫里,断不能做出什么授人话柄的举止来。
那清瘦得跟竹杆似的男子,瞧见她的动作,随即便歉意的笑了笑,原地站定,温和道,“你别怕,我是陈天舒。”
想了想,似是怕她误会,便又道,“我是随意在御花园走走……。”
言下之意,他不是故意前来堵她的。
莫安娴眼中防备依旧没减,又不着痕迹后退半步,才朝他福了福身,“臣女见过卫王殿下。”
第335章()
陈天舒袖手抬了抬,“莫大小姐不必客气。”这随意轻轻抬手之间,瘦骨显露的指掌似是想用力握住这满头灿烂日光一样。
莫安娴瞥见他的动作,心里一愣,忽地有个怪异又模糊的念头飞闪而过。
“家母还等着臣女回府,臣女就不妨碍殿下在此赏景了。”说罢,少女又朝他福了福身,便要转身从旁离开。
陈天舒怔了怔,掠转的眸光微微一深。似是没料到她竟会直言不讳这般直接,这话虽说得客气,可话外之音明显是在责怪他妨碍了她。
回过神来,陈天舒苍白唇畔那抹笑纹便沉了几许。
想必这位莫大小姐已经见过母妃,也已经知道母妃欲将她纳为他侧妃的意思……。
如此匆匆离去,是纯粹避嫌呢?还是欲擒故纵?
如果莫安娴知道他心中如此自恋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奉送两记大白眼给他。
再外加一句:卫王殿下,你真的想多了!
即使你身份尊贵顶着亲王头衔,那也不关她的事!
说句大不敬的话,卫王殿下,在她心里还真比不上一根葱来得重要。
可偏偏,这根在莫安娴心里连根葱都比不上的陈某人,竟然在回神之际,在她身后又开口叫住了她。
“莫大小姐,我觉得有些事该与你谈谈。”
谈谈?
莫安娴心里不耐烦的开骂了,没听到她刚才说了急着回家吗?
孝道是人伦根本,他到底懂不懂!
可即使莫安娴心里十二分的不悦不耐,这会也不能装作听不到,因为这病歪歪的卫王该死的大声。
她止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看过去,神态看起来仍旧恭敬,不过那明亮清澈眸子,却似乎转出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痛恨意味。
“不知卫王殿下对臣女还有什么吩咐?”
一声臣女一句吩咐,很明确的将他们身份界限划得泾渭分明。
“四弟这身子骨看起来竟是大好了。”
冷冷淡淡的声音毫无起伏的突然从御花园一角传来,莫安娴眼中喜色一闪,便有道俊秀颀长的身影自繁花中昂然孤傲的笔直行来。
“真该将这好消息告诉贤妃娘娘。”
陈天舒瞧清来人,面色随即微微一变。莫安娴无意一掠,便见他本就苍白的脸,此刻突然白得透明如纸。
那清瘦得跟竹杆似的身板,微微弯下,似是一阵风吹过,就能将他吹跑一样。
拱了拱手,陈天舒温和笑道,“三哥好。”
陈芝树走近前来,淡淡掠他一眼,弧度美妙的薄唇紧抿如千年蚌壳般。
只一掠,却并不说话,而是目光一转,凝向眸色泛盈喜意的少女。冷清淡漠的眼底,也似在瞬间有了暖意。
他迈步,颀长俊秀如玉树般的身影,便离少女只隔了不到一尺距离。
略略躬身行礼的陈天舒,眼角掠见面前覆盖下来的阴影,先是一僵,随后眯了眯眼,面色倒是渐渐回复正常,可心底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掀起了别人难察的壮阔波澜。
他竟然,竟然用这种方式无声宣告。
她是他的!
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而已,也值得他站出来扞卫跟他争?
卫王殿下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了。
就算皇后向李贤妃透露了那么一层意思,要把莫安娴送往他府里做侧妃。可这事目前明明还八字没有一撇,他心里倒是已经完完全全将莫安娴视为私有物了。
陈芝树面无表情又掠了他一眼,只淡漠冷清一眼,便足以将陈天舒眼底那极力掩盖的忿忿之色看个清陈。
没有理会陈天舒,他略略偏头,看着眼色按捺烦躁的少女。
没有说话,却眼神冲她示意:我们走。
莫安娴轻飘飘的掠了掠微微躬身行礼的陈天舒,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
随即无视陈天舒,轻轻转身与陈芝树一道往宫外走。
目无下尘的离王殿下今天居然破天荒的为难病秧子卫王?
离开御花园,莫安娴心里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事确确实实发生在眼前。
陈芝树瞥过她微翘嘴角,淡淡道,“我说过,我在。”
所以李贤妃敢在配殿里为难她,他就敢在御花园为难李贤妃的心肝儿子。
少女脚步略缓,仰起小脸目光闪闪的看着他完美侧脸,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又转过头目不斜视继续前行。不过从她那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