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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也松了口气,客套着应几句,让她们先把孩子领回去。
出了校门,舒清走在前面,几次想牵女儿的手都被躲开,反观身边落后半步的母子俩搂得紧紧的,不由唏嘘。
她开车载着几人去了一家公立三甲医院,让两个孩子做各项身体检查,只是颜舒瑶非常不配合,额头上抹了点药就想走,但又不得不陪着那母子俩等结果。
检查费、药费、精神损失费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全部由舒清支付,最后额外多给了两千块,这才让那对骂骂咧咧的母子闭上嘴。
对她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事。
。
回到家,颜舒瑶闷头就往房里钻。
“站住。”
舒清喊住她,“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看看你的样子,和小太妹有什么区别?”舒清脸色沉冷,拧起了眉。
颜舒瑶揣在兜里的手捏紧拳头,恨恨地咬着后槽牙,“怎么,给你丢脸了?你要是嫌我累赘就直说。”
“少避重就轻。”舒清皱眉,“打了人不道歉,你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是吗?”
“我就打他!要你管!”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就!打!他!见一次打一次!你管不着!”颜舒瑶挑衅似的大声喊着,对上舒清凌厉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
那张漂亮的混血脸蛋涨得通红,她像只被激怒的小兽,迫不及待亮出自己稚嫩的獠牙。
“你这孩子。。。。。。”舒清怒了,伸手拽着她胳膊往沙发上一甩,抄起旁边的衣架朝她身上抽。
颜舒瑶摔得一个趔趄,尖叫着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扯开嗓子喊:“妈咪从来都不打我!你是坏女人!你害死妈咪还打我!坏女人!我讨厌你……!”
隔着薄薄的两件衣服,铁芯硬塑料皮衣架抽下来像鞭子一样,钻心地疼。小姑娘边喊边哭,终究是年纪小,力气远不如能徒手拖飞机的舒清大,挣扎不开,反抗不及,没哭喊多久嗓子便哑了。
委屈,愤怒,怨恨……
她就是个没亲妈疼的小可怜。
已故妻子的音容笑貌浮上眼帘,舒清停了下来,看着女儿被泪水浸湿的美眸,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顿生无限悔意。
她扔掉衣架,试图去抱女儿,“瑶瑶……”
颜舒瑶哭得浑身抽搐,被她碰到像触电一样缩起来,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
外婆说,这个女人可坏了。
骗了妈咪结婚,生下自己,又找小三小四,最后把妈咪活活气死。
在颜舒瑶的记忆里,舒清是个透明人般的存在,经常不在家,偶尔在也只是睡觉,很少和家里人交流,以至于小时候她挺怕她的。
那时候她对同性婚姻组成的家庭并没有概念,好奇自己为什么有两个妈妈。
现在有了概念,但已经不重要。
舒清是不喜欢她的,是嫌弃她的,加上外婆告诉她的那些往事,便愈发笃定。
越想越委屈,颜舒瑶又呜呜地哭起来。
要是妈咪还在就好了……
舒清颓然地靠在沙发上,拇指轻揉着太阳穴,冷不丁听见这声细微的呜咽,心像刀割一样地疼,可是她没有勇气与孩子对视。
思虑半晌,她想让自己和女儿都冷静一下,遂起身回了房间。
。
亡妻的照片就摆在床头,那张笑脸依旧年轻,那双笑眼,在无数个清晨与深夜凝视着她,每每醒来或者入睡,她都不得不一遍又一遍揭开往事的伤疤。。。。。。
窗帘被风吹起轻扬的弧度,舒清放下照片,走到窗边望一眼,外面刮起了风,枯叶和塑料袋在半空中悠哉悠哉地飘着。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晚上开始降温,十度左右。
对这座城市来说,一夜之间由夏入冬是家常便饭。舒清关上窗户,换掉了身上的制服,打算去超市买点菜。
客厅突然传来砰地关门声,很重。
舒清愣了一下,打开房门走出去,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瑶瑶?
没有回应。
平常反应敏捷的她,这会儿迟钝如老年痴呆,找遍客厅、厨房、浴室、阳台和各个房间,才如梦初醒般看向大门。
孩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徒手拖飞机”指的是a172这类小型飞机……(小声bb)
第13章 13()
颜舒瑶跑了,校服外套脱在沙发上,只带走了手机。
舒清心急如焚,恐慌更甚,整整找了一个下午,把她能想到的,女儿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夜里七点多,暴雨伴随着狂风呼啸而至,骤降的温度让整座城市都措手不及,街道上穿着薄衫的行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没带伞的在雨幕中奔跑,被狂躁的冷风吹得狼狈不堪。
车子在暴雨中缓慢地行驶着,雨刷以极高的频率艰难扫去风挡前的水渍,下一秒又被铺天盖地的雨水淹没,像是无数颗被打散的鸡蛋,均匀地落在玻璃面上,溅起朦胧的水花,模糊了视线。
前方就是小区大门,舒清并没有进去,而是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静谧的黑暗中,舒清疲惫地仰靠着座椅背,闭上眼睛,听着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窗玻璃,仿佛是重重地凿在她心上,不及片刻便千疮百孔。
女儿失踪五个多小时了。
不到二十四小时,报警也无法立案。
手机打不通,不知道人在哪里,是否安全,身上带没带钱,有没有吃饭,这刮大风下大雨的去哪儿躲。
一想到这些,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她当时能好好跟孩子说话,如果她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如果她没有着急上火打孩子……
鼻头泛起酸意,舒清深吸了一口气,轻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满脑子都是那些拐卖未成年少女的新闻,不由眼眶一热,淌下两行咸涩的泪。
焦虑,恐惧,后悔……诸多情绪如山洪暴发般涌上心头,哽在胸口闷闷地疼,让她喘不过气。
几年前已经失去妻子,要是女儿再出了什么事,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势渐小。
就在舒清几乎绝望之际,手机响了。她被吓了一跳,有些恍惚,以为是女儿打来的电话,却又立马想到了绑架威胁,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
看到来电,她松了口气。
“喂……?”
那边传来低沉浑厚的男性声音:“阿清,瑶瑶刚跑来我这里,说不想回家,是出什么事了吗?”
在你那儿?悬在嗓子眼的心脏,重重地落回肚子里,舒清长吁一口气,抹掉眼泪,没事。。。。。。我现在过去一趟。。。。。。
好,外面下大雨,你开车慢点。
嗯。。。。。。
挂掉电话,舒清虚脱似的趴在方向盘上,哭着笑了出来。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片别墅区前。
雨势虽然小了很多,但仍持续地下着,舒清忘记在车上放伞,这里非业主车辆不许入内,她只能走路进去。
冰凉的雨水很快湿透大片衣衫,紧贴着皮肤,被温度骤降后的冷风吹着,不觉生出透骨寒意。舒清加快步伐,走了大约五分钟,来到一栋三层小楼前。
房子的主人是华元航空公司总裁,陈思齐,也是舒清的好友兼入股伙伴。
院门和大门都开着,屋里灯火通明。
陈思齐站在门口张望,见到几乎浑身湿透的舒清,慌忙上前把她拉进去,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瑶瑶呢。。。。。。舒清抹了把鬓边湿掉的头发,抬眼就看到正在跳舞毯上扭得开心的女儿,紧绷的神经一松,腿一软,险些跌倒。
陈思齐扶着她,没事吧?快坐下,我去拿干衣服。
不用。舒清拦住他,无力地摇头,我一会儿就走。
听到动静的颜舒瑶停下来,转过身,看见舒清就像看见鬼一样,拖鞋也来不及穿便飞奔上楼,趴在栏杆边大喊:陈叔叔你是骗子!你答应我不告诉她的!
瑶瑶。。。。。。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坏女人!说完扭头钻进房间,用力甩上门。
那砰地一声震得舒清心脏猛跳,脑子里嗡嗡作响,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愤怒。她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低声问:瑶瑶说你骗她,是怎么回事?
陈思齐也是一头雾水,“她下午五点多过来,说要在我这住两天,不让告诉你,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不想回去,然后一直哭,我想先哄住她就答应了,吃完饭我看她情绪还好,就偷偷给你打电话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吵架了?
舒清叹了口气,疲惫地睁开眼,“小孩子闹脾气呢,没事,她想住让她住吧,只是麻烦你了。”
对我还客气什么。陈思齐笑笑,心里多少能猜出一些缘由,但舒清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强问。瑶瑶在我这里,你放一万个心。
舒清点点头,神情低迷,嗯,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车在外面。舒清婉拒了他。
开了车还能淋成这样,想到这边安保严格,陈思齐猜测她大概是没有带伞,便从门边立柜中拿了把伞,坚持道:到门口还要走些路,我看着你上车。
谁知舒清直接把伞拿走,说了声“改天还你”,撑开伞走了。
陈思齐:。。。。。。
外面仍在下雨,风力丝毫不减,陈思齐看着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无奈且自嘲地笑了。
。
这一夜,舒清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去给亡妻扫墓,却怎么也找不到墓碑,梦见自己在医院里,听着医生用沉痛的语气宣布抢救无效,梦见自己在电闪雷鸣中努力地控制住飞机,惊险迫降。。。。。。
她抱着一个女孩跳下滑梯。
怎么也看不清女孩的脸,只能听见有人喊自己师父,一声比一声远。
舒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