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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夏想了一顿,道:“原来那姑娘叫凌芷卉,你知道吗?”
樊奕川点了点头。
凌芷卉不止一次在他跟前说自己的身世,企图让他知难而退,让他主动把人送回去。
所以他其实知道凌芷卉家里的势力,但不知凌芷卉已有未婚夫。
李书夏不怎愉快,翻旧账:“你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名字,居然不知道我的?还是我跟你说的?”
你并未告诉我——樊奕川写道。
“你也没问我啊,我怎么告诉你。”李书夏不开心,变得有点不讲理。
“”
“哼,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怎么写?”李书夏没好气地凝视樊奕川,“你要是写不出来,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她像极了小孩子撒娇。
“”樊奕川没辙,重新拿张纸,写上她的名字。
板板正正的三个字,还很漂亮,李书夏假意哼哼两声:“这还差不多。”
她这样倒让樊奕川想起钱钏来了,樊奕川在纸上写——你跟那个老板是怎回事,相识了几天如此熟?
“还好吧,我跟他有很熟吗?”李书夏没啥感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是吗?——这话特意加了问号,樊奕川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危险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李书夏挺直背质疑,“我难道会背着你跟他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樊奕川当然没那样认为,却想逗逗她,又写——你是有丈夫的人,嗯?
“你!”李书夏正要发作,怎么一看这话有点耳熟,回想一下才发现这话不是她跟樊奕川说过的么。
你是有媳妇的人,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李书夏撇撇唇,突然意识到自己跟樊奕川就像互给泼了对方一身老陈醋,酸得哟。
他俩的关系已经进化到互相吃醋的份上了,李书夏着实没想到,但在樊奕川这边很正常。
李书夏是樊奕川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樊奕川完全有权力过问妻子的一举一动,就算他俩目前还没实质性的进展。可李书夏并不想樊奕川只因为这个紧张。
自打从海上捡回一条命,李书夏住到这个小院里就在思考自己和樊奕川的关系。由于人生地不熟,没人可依靠,李书夏对樊奕川不自觉地产生依赖感,樊奕川救了她一命后,那种依赖越发不可收拾了
樊奕川见李书夏不说话,以为惹恼了她,搁下笔捏捏她的耳垂。
这成了他跟李书夏交流的小动作,很是亲昵,他很喜欢,李书夏的耳垂小小厚厚的,摸起来柔软手感好。
李书夏耳朵痒,缩了缩脖子唔一声说:“我只是赚钱啊,为了咱俩以后生活嘛。而且我知道你不想靠别人欠人情,咱以后可以还沄伯钱。”
樊奕川望着她低头拘谨地抠指甲缝里的面粉,能想象到她在烘焙台前忙碌的身影,不禁软了神色,朝前倾身凑到她额边,唇很轻地贴了她眉尾一下,蜻蜓点水般撤离,却留下柔软又温热的触感。
李书夏抠手指的动作微滞,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樊奕川,心压不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继而脸也跟着红了。
樊奕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红成番茄,挑唇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抱怀里慢悠悠拍着,像安抚又有捉弄的感觉。
李书夏成了缩头鹌鹑,脸红得要冒烟,心里却满得很,嘴上嚷嚷着:“你又欺负人!”
樊奕川只是笑笑,没做表示。
“奕川!老爷来了!”老胡叔在楼下喊。
李书夏从樊奕川怀里钻出来扇风给脸降温,嘴宛如小金鱼一张一张的,可爱又好笑。
她怕樊稚沄瞧见问她些难为情的问题,在樊奕川看来是另一种意味。
唇只贴在眉尾好像不太能满足呢
第30章 可疑的樊婧淇()
樊稚沄下火车先来了樊奕川这儿看望,连小儿子樊祁那边都没去。
也不是樊稚沄偏心,樊奕川刚到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老人家着实担心,再就俩儿子都没意愿接任他在村里的位子,他只能指望樊奕川,难免更上心些。
小院们前停了两辆车,太扎眼。
老胡叔出门命人开走一辆,蹲到大门斜对角的小巷子里抽烟观察情况,顺便连面包店一起勘察了。
这处弄堂深,离着外面大街有四五条小巷子的距离,一般人想不到来这儿搜找。
屋里,樊稚沄跟樊奕川了解情况,看樊奕川没事才稍安下心。
“你爹娘将你托付给我,我可不能叫他们寒心。”樊稚沄稳稳心神道,“日后好好养着,可不能做些危险举动了。”
李书夏端茶过来,听见这话垂眸抿了抿唇,将茶摆到桌上说:“他是为救我才这样的,以后不会了,您放心。”
“你这话说的,倒成我怪你了。”樊稚沄低笑,“奕川救你是应该的,你可是他的媳妇,他不救你救谁?”
李书夏并无别的意思,回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以后绝不能出现这种事了,害得他这样,我也不好受呀。”
樊稚沄但笑不语,心想这丫头倒善解人意。
樊奕川接过李书夏递来的杯子,闻到清新的桔子味,杯里的是桔皮水。
“前天下雨,我只能把桔子皮拿到烤炉上烘了烘,不知道味道行不行,你试试?”李书夏坐到小圆凳上,挺期待地说。
樊奕川闻了闻味道,桔皮水有一丝丝甜,是淡淡的桔色,能看到杯底,没一点桔皮残渣。
李书夏熬完过滤了好几回才端上来,怕残渣伤到樊奕川的嗓子。她这样贴心,不仅樊奕川,就连樊稚沄都心暖得不行。
樊稚沄暗道樊奕川娶的媳妇好,可一想到李书夏的身世,他老人家又沉重了脸色。
樊奕川抿了口桔皮水,味道不是很浓,润润嗓挺舒服。
他转眸一笑,李书夏想在楼上他吻过来的样子,脸不争气地泛起淡淡粉色,倏地把头扭开了。
“”樊奕川心说逗逗她而已,她反应这么大。
不过这是个好兆头。
“奕川媳妇。”樊稚沄沉声唤道,“你是泠城凌鹤棠的女儿?”
李书夏挪眼过去,微微皱眉,含糊其辞:“是也不是吧。”
“怎叫是也不是。”樊稚沄听不明白,“凌鹤棠可就一个女儿,我没听说他家还有其他女娃娃。”
“呃”李书夏咋说呀,总不能告诉樊稚沄自己是李书夏,不是那个凌芷卉,樊稚沄不能信她。
这时樊奕川打了个手势——她不记得了,但她确是凌芷卉。
樊稚沄明了:“她是不是那回逃跑被孙妙花打狠了,烧得迷糊忘了之前的事。”
李书夏擦一把冷汗。
凌芷卉何止被孙妙花打得昏迷不醒,怕是直接打死了吧?
“既是这样,也不难办。”樊稚沄道,“我同凌鹤棠打过两次交道,他年纪与我相仿,老来得女,自然对女儿宝贝得紧,虽为人霸道些,倒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不过奕川媳妇是被拐卖到村里的,这咱不能承认,咱得说救下了奕川媳妇,懂么?”
老胡叔跟他老人家说过李书夏不愿意回到凌家,他就不问李书夏的意见了,直接安排说辞。
李书夏聪明,很快意会到樊稚沄的话意,解说道:“您是说就当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跟容士辉抢回自家媳妇,等凌家的人或是容士辉找来再说我是被樊奕川救下的,然后我看上了樊奕川便嫁给他了,这样子?”
樊稚沄很欣赏地看了看李书夏,夸奖道:“便是此意,奕川媳妇不但手巧,还挺聪敏。”
他老人家夸人不容易,李书夏腼腆地笑了笑。
樊奕川却变得神色微凝,认为这事并不简单。
凌鹤棠再感激自己女儿被人救下,也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农户家的儿子,而且还是嫁给哑巴。
樊奕川从不看低自己的出身和失声缺陷,但实事求是地讲,大户人家仍讲究门楣。万一凌鹤棠要将李书夏带回去,他无钱无势依然没有阻拦的理由,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樊稚沄瞧出樊奕川心中所想,又道:“我多年未进城,今儿来不止为看一看你,也为认你为干儿子。老胡同你说过了吧?”
樊奕川点点头。
本来他不赞成这事,可为了李书夏,他现在并无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至于上午樊婧淇到医院探望,他主动叫樊婧淇侄女那茬,是因他本身就辈分大,并不是以此事特意气樊婧淇。
樊稚沄认樊奕川做干儿子有多重考虑。
他老人家的大儿子樊鄢是做粮油生意的大亨,也做一些进口贸易,在这一带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小儿子樊祁就不必说了,将升任总司令。不论财还是权,樊家都不比凌家差,甚至是凌家高攀了。樊奕川要能成樊稚沄的干儿子,凌鹤棠没理由质疑樊奕川的出身。
再者,樊奕川日后以樊稚沄儿子的身份接任族长一职,乡民们没权质疑,也算铺好了路。
樊稚沄可谓是一箭双雕,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李书夏心知樊稚沄的打算,也不诧异,只是担心樊奕川会不会为了她违背自身意愿答应。
她不想勉强樊奕川,也不觉得与樊府沾亲带故才能解决这事,况且樊奕川乐意的话,早成樊稚沄家里一员了,还用等到现在?
樊稚沄帮的越多,只怕樊奕川心里越过意不去。
樊奕川还有别的思量。
他刚从乡下出来,跟樊稚沄俩儿子相比没有任何成就,干巴巴地成了樊稚沄的干儿子,岂不很奇怪?
“今晚祁儿园子里要来不少人,我想着带你们去露露面。”樊稚沄说,“对外不必说我今儿才认你到我膝下,只说你打小跟在我身边,如今我送你来治病,以后你便留在城里读书,我放心不下跟来住几天。”
这说辞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了。
樊奕川将将做过手术,合情合理,旁人又不知道他与樊稚沄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