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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肃王大人回不来京城呢。”林钰一边走,一边淡淡道。
她是忍不住才开口的。
李律说有事情问她,可是已经走了三条街,他就只是在她身边走,一句话都不说。
到最后,林钰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只好先开口问了一句。
“本王是被派驻守边,又不是贬谪出京,为什么不能回来?”李律的神情依旧冷冷的,低头看向林钰道。
“哦,”她觉得微微有些尴尬,略想了想,反驳道,“那,福旺”
在汴州时,李律曾经偷偷离开驻地,乔装打扮化名为福旺,调查司马伦。
“那是为了出其不意罢了。”他简单地答道。
反正都是你有理了。
不过趁这个时候,倒是可以为林氏说说情。
“那个,”林钰话锋一转道,“夹带黑火药的事情”
“你们的铺子么,”李律道,“奏折我已经写好了,恐怕林氏的铺子要关掉了。”
“凭什么!”林钰止住步子,转身看向李律,“不是说让我查一查吗,我已经查出来眉目了!”
李律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睛里有些疑惑,“你现在食邑多少,没了铺子活不下去吗?”
林钰气急,“不是活不下去的问题,这件事明显是林氏冤枉了!如果我揣着你的鱼符夹带那些东西离境,你该怎样?”
李律微怔,想了想道:“我的鱼符不会丢的。”
的确,他的鱼符不仅仅不会丢,他还曾经在洛阳随手便扔出了梁王的鱼符。
他是个会伪造鱼符的。
林钰在原地跺脚,想了想又道:“就算你写了圣旨,皇帝陛下也不见得便信了你。”
“那可不会,”李律立刻接话道,“他很信任我。”
他信任你,你前世怎么还谋逆了呢?
话就在嘴边,林钰险些说出来。
“再给我十天!”她咬了咬舌头让自己恢复理智,“十天之后,我给你协助夹带黑火药出境的歹人名单。”
李律看了她片刻,眉毛挑了挑,忽的道:“你不会随便把自己仇家写上吧。”
“你!”林钰忍了忍,刚才李律帮她解围带来的好感已经散尽,她忍了忍没有踹他一脚。
“你什么,”他居高临下地笑了笑,“听说你在京城嚣张的很,大街上随随便便拆了皇族亲贵的马车。这下关了你的铺子,这金店你便不能随意转悠了。”
原来是公报私仇吗?
还是护着自己的堂姐妹呢。
林钰心中恍然。
李律见她呆呆的,又道:“五天,给不出名单,你便搬着你的小铺子,回叶城去。”
林钰看着他,自己从认识他开始,运气就差到没边。
先是被他绑架,再是被他诬陷。
她咬了咬牙,“就五天!”这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律已经回过身去,准备继续向前走。
走什么走!
邀请人逛街吗?
这人莫非有病!
林钰回过身去,在兵丁和零零星星斗胆围观的百姓惊讶的目光中,折返向相反的方向。
“走!”她大声喝令护卫,“回府!”
声音又大又充满愤怒,惊得肃王步子一停,转身看了过来。
“怎么便生气了?”他疑惑道。
然而林钰没有搭理他。
林府众人也没有搭理他。
只有满脸诧异的百姓们转头偷偷小声议论起来。
“哈哈哈”林府阔朗的院子里传来崔泽肆无忌惮的笑声,“所以,你姐就这么把他丢在大街上啦!哈”
“有这么好笑吗?”林轻盈皱着眉头,“那肃王不知道说了什么,把我姐气的回来后就去了魏宅。”
“奇怪了,”崔泽摸着自己的脑袋,“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今天认识的啊,”林轻盈答道,“今日里肃王在金楼出场维护韩言秀,玩事儿了出来跟我姐聊了几句。”
“还是觉得奇怪。”崔泽大咧咧坐在银杏树下的小石桌上,“不过既然律哥回来了,这会儿肯定去了兴庆宫。我也去凑凑热闹!”
说着迈步便往外去。
“你凑什么热闹呢!”林轻盈扯住他道,“你去魏宅,看看我姐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凭什么要听你使唤?”崔泽低头瞪了她一眼,抬起胳膊试图甩开林轻盈。那个小小的手却似乎黏在了他的衣袍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是狗皮膏药吗?”崔泽大声叫着,在仆从偷眼看过来的目光中跳着脚甩开林轻盈。
“别跟着我啊。”他说着退后一步,再慌里慌张向前跑去。
跟见了鬼似的。
“你们林家的姑娘,都这么可怕!”他絮絮叨叨,险些绊倒在因为林钰晋封,新加高的门槛上。
“去魏宅!”林轻盈不忘了又喊上一句。
崔泽只当是没有听见,牵过马匹翻身而上。甩着鞭子往兴庆宫方向猛跑几步,忽的烦躁地停下来。
“算了,”他气哼哼的,“人家母子叙话,我凑什么热闹!”
调转方向,奔魏宅而去。
第214章 你生病了?()
“你爱喝百香红茶。”魏青崖站在放置茶缸的小台子旁,细心挑选。
“不用那么麻烦,”林钰端详着这方雅致的小厅,“红茶就好,临近秋天,百香味道还不够浓。”
这个小厅颇有些仿照汉式陈设,地榻矮矮的,桌角平直,透着一股子肃重。然而魏青崖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在这室内却显得清雅随意。
“这里备着呢,”他微微笑着,细心在茶格里挑选,“只是备了好久,你倒是第一次来。”
林钰嘿嘿笑着,“因为你生意忙啊,怎么能总来叨扰。”
魏青崖笑了笑,取过茶果坐在林钰对面。那是西域里饱受阳光照射的果子,在戈壁上的窑子里烘干了,存起来。加上南方的茶叶,熏出茶香果香来。
林钰探头闻了闻,芳香沁入肺腑,她很喜欢。
“说吧,什么事劳动你大驾过来。”他把小厮送来的泉水倒入铜壶,放在窗台下的火炉子上烧。
“原本知道你忙着太子的事,”林钰抬手托住下巴,“这件事不想烦你的。但是眼下实在是困境。”
“什么事?”魏青崖神情担忧,旋即又道,“是西北的事?”
“你知道?”林钰愕然。
魏青崖消息渠道多,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他如今忙着暗地里辅佐太子殿下,还有留意林氏。
“哦,”经她确定,魏青崖忽的放下心来,“是世子爷说的。”
既然魏青崖知道了,那么肯定是有些眉目。
“你查到了什么?”他笑了笑,开口问道。
“查到庆安郡主府。”林钰道。
“查到郡主府,有没有真凭实据?据我所知,肃王捉住的活口也已经在狱中自尽,眼下死无对证了。”魏青崖耐心地把果茶里的好果子挑出来,放在粉瓷茶盏里。一边挑拣,一边抬眼看看林钰,神情含笑。
“那怎么办?”林钰忧心忡忡,“肃王回来了,国公府那里的奏折便压不住。”
“肃王回来了,”魏青崖又重复了一句,“听说还被你在街市上当场斥责,甩袖而去。”脸上含着激赏的笑意。
林钰挪开手臂支住茶台,身子前倾看着他,“这才一个时辰的事,你便知道了!”
“知道啊,”魏青崖笑起来,“因为不能时时跟着,所以只好让人处处留意着。”
她蹙眉一笑,“你留意着肃王我明白原因,但是就不用留意我了吧。除了那个钟秀县主会惹我,别的人乖得很。”
魏青崖认可地点点头,又抿嘴一笑,“奏折的事情你不用烦恼,辅国公会为你说好话,太子也会。如今太子已经日日参与朝会了。”
“这么好!原来你已经打点好了。”她的小脑袋又往前探了一点,斜斜的阳光下隐隐可见魏青崖细长的睫毛上沾着红色的光。
突如其来的接近让魏青崖有些怔怔。他一手拿着果茶,一手正轻轻抬起要取另一个茶盏。
就这么僵坐着,看到林钰的小脸贴过来,在斜上方咫尺之遥。她的眼睛透着亮光,以及感激和惊讶,好看的鼻梁下一小片晕红的阴影。
那么近,近得他只需要坐直身子,便够得到她珠粉色的唇。
“你说,”她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仍然自顾自神情认真道,“我以后是不是完全不用害怕肃王了?我若打他,是不是也没有关系?”
傻丫头。
魏青崖僵着的脸恢复了些表情,他顺口答道:“你谁都不用怕。”
是的,我努力的意义,便是这大弘的天下,你谁都不用怕。
“什么东西这么香!”门口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接着是边走边解下佩刀的声音。
一个白色的身影钻进室内。
林钰的手臂依旧支着茶台,扭头不悦道:“怎么哪里都有你!早起还说不保护我,跑了呢。”
“还不是你!”崔泽气道,“小爷我就半天没有管着你们,你便带着妹子把人家摘月楼砸了。”
“信不信我下次把你律哥哥也砸了。”林钰狡黠一笑,收回手臂坐直了身子。
肃王李律,八岁带着崔泽偷跑出宫城,在玉山待了好几天。从那时起,他便成了崔泽眼中神一样的存在。
有敬畏有佩服。
不想去敦煌,也是因为答应过肃王,好好守着京城。
“那你可不敢。”他在门口脱了靴子走进来,三两步靠在林钰身旁,抬头看了看这里的主人道:“魏少爷今日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病了吧。”
兴庆宫今日没有别的客人,太后还是让后厨足足备了九十九道菜。
可是殿内的气氛,却没有母子团聚的喜悦温情。
肃王先是跪地请母后圣安。
太后平日里的温和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