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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长安城,随便扯上一个人问一句,都知道辅国公府的崔世子,跟文安县主关系扉浅。
故而肃王这么说,意思便是林轻盈目前性命无碍。
“哦,”陈管事的表情倒不像是不知道这件事,他有探头讪讪道:“小民可否把小东家接回林府将养?”
正低着头神情专注查看竹简的肃王忽然抬头冷眼看过来,惊得陈管事一怔,一股冷汗从后背直到脚底。
“林府内有谁不放心的,”肃王的眼神扫过陈管事,旋即又开口道:“可来探视。”
探视?
原来虽然大恩大德救了人,却不打算放人啊。
陈管事心中惴惴不安,然而不等他再问,肃王已经站起来走了过来。
陈管事下意识间连忙避让开来。
肃王走近他,一只手伸了过来。陈管事一阵紧张,却见肃王的手已经从他头顶穿过去,高高抬起,轻轻一拉,竟然把床帐放了下来。
这是在赶人了。
皇族的赶人,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用一个动作,便催着他离开。
陈管事再不敢停留,跪下磕了个头,便依依不舍离去了。肃王府很大,路上不时有侍卫冷不丁朝他瞪过来。陈管事战战兢兢走到门口。
“这可怎么办啊,”他在肃王府门前喃喃自语,“夫人明日便到长安,两个闺女,一个在牢里被囚禁,一个在肃王府被软禁。”
我可真是辜负了夫人。
他说着,在街道上狠狠跺了跺脚。
第248章 囚禁()
“你说句话呗,”崔泽嘴里衔了一根草,“平日里不是很能说吗?还很能欺负我。”
他坐在乱糟糟的茅草上,一边为控制着自己不撒尿而五内郁结,一边还想着无论如何得宽慰林轻盈几句。
自从清晨进来这里,林轻盈便不吃不喝不睡觉,脸色苍白抱住自己蹲在角落里。他几次以为这姑娘死掉了,忍不住上前查看。不过还好,她眼睛瞪着。
早饭刑部没有给供,崔泽踢得牢门快要散架了,才有狱卒诚惶诚恐跑过来。
“世子爷莫气,尚书大人刚刚裁断毕,不出一个时辰,定给你送到早饭。”看那狱卒态度不错,崔泽忍着没有递鞭子。
那狱卒看崔泽似乎也不像传言中那般凶狠,忍了忍还是问道:“请教世子爷,那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二皇子的”
“不认识。”崔泽果断道,一脸嫌弃地朝不远处的牢房看了一眼。
“果然是哪里的野孩子。”狱卒往二皇子关押的牢房吐了口口水,便朝着崔泽拱拱手,大踏步离开了。
果然不久后便送来了早饭。
不同于听说的刑部大牢窝窝头,这次倒是还有一碗粥一碟菜。崔泽把自己那份吃了,林轻盈却不吃,他觉得浪费了不好。便把她那份也解决了。
所以如今他觉得小腹胀痛,尿桶就在牢房门口,他却实在没脸当着林轻盈的面去解决。
而且,一直不说话的林轻盈也让人心中不安。
他只好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姐姐没事的,我都没见她吃过什么亏。”
之前让钟秀县主栽跟头的事,跟如今当朝皇子因为她被关进牢房的事一比,似乎都不值得提起来了。
林轻盈仍旧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全然没有听到。崔泽忍不住蹲下来,用手随意抚了抚她的额头。
“喂,你这样子,小爷我怎么跟你姐交代啊。”他玩世不恭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焦虑。
林轻盈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终于把手指插入头发,大哭道:“我把芳桐杀死了是不是?我把她杀死了”
跟林钰一样乌黑的眼珠子哗啦啦滚落了一脸的泪水。
崔泽挠了挠头往后挪了挪,哀求道:“小姑娘,不要我每次劝你半晌,你都是这句话好不好。不对,上一次还是说你把她扎死了,这次是杀死,还更恐怖了些。”
“放我出去。”林轻盈忽然站起来,扶住牢门猛然晃动起来,“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他逼着我在芳桐身上刺绣,如今芳桐死了,就算我要自杀谢罪,也要先杀了他偿命!”
崔泽从后面抓住她,“芳桐是被箭射杀的,你绣的那些,不是致命的。”
“我不管!”林轻盈看着二皇子那边的牢房,狠狠道:“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受困,我姐怎么会受伤?芳桐怎么会死?我要杀了他,让我杀了他!”
斜对面的牢房内,二皇子始终静静坐着一声不吭。
过了许久等林轻盈骂够了,他才冷不丁道:“再说几句吧,要不了多久,母妃会亲自把我救出去。到时候你们死了,便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第249章 闹大了好()
一品贵妃偷偷出宫有多难,怡贵妃没有试过,但她知道难不住自己。
这件事如果让陛下知道,总归是不好。
如果昨日夜那些人争口气,把林府的人都杀掉,今日便可以说二皇子被劫持,被派去的护卫不得已才杀人的。
死无对证的时候,什么还不都由着她说。
可是如今这件事被肃王知道了,便不那么好办。虽然不知道肃王为什么多管闲事,但是目前最妥善的办法,是她去肃王府要人,着人拿了肃王的手令偷偷把二皇子放出来。
好在快到了去兴庆宫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出去,就算被别宫的内侍认出来,也有办法搪塞。
怡贵妃按照品级梳洗打扮停当,又在凤纹吉服外披了一件天青色没有绣花的常服,外罩大大的兜帽遮挡容颜。
她在镜子前照了照,自觉还可以。
下定决心刚要出门,门口脚步声轻响,宁喜走了进来。她神色不安,走近怡贵妃跪地道:“娘娘,陛下知道了。”
“陛下知道什么了?”怡贵妃大惊失色,上前一步盯住宁喜道。
宁喜神色更是慌张,“陛下知道肃王殿下抓了一大批人关进了刑部,正在问呢。”
“是刑部的官员多嘴吗?”今日因为太后寿诞,没有安排早朝。如今事情传入陛下耳朵,只有一个可能,有人特意为此事来了。
“不是,”宁喜道,“是辅国公来了,说是他的儿子被关了起来。陛下劝慰几句,辅国公便说他去探视,竟然看到一个跟二皇子一模一样的少年。”
怡贵妃站立不稳,跌坐在贵妃塌里。
“陛下怎么说?”她虽然勉力保持仪态,声音里却几分颤抖。
宁喜埋头道:“陛下宣娘娘过去。”
宣她过去,那便是问话了。
怡贵妃又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神情沉沉。
忽的她一把抓下身上用来伪装身份的外衣,声音冷冷道:“好嘛,既然要闹,就闹大它!”
“你来了。”宣武帝神情温和,看到怡贵妃进来,示意内侍给怡贵妃看座。
怡贵妃看到除了皇帝和几个内侍宫女,辅国公赫然也在。
他正坐在大殿一侧,在默默用帕子擦着眼泪。可以看到,那帕子已经湿透了。
京城人都说辅国公有三件宝:兵法、大刀和眼泪。
果然名不虚传。
怡贵妃深深一礼坐了,听到宣武帝肃冷的声音传来,“畅儿在何处,唤他过来。”
畅儿在何处,畅儿在刑部大牢啃窝头。
然而怡贵妃神情不变,看向宣武帝道:“兴许在他的寝宫,可唤内侍通传。”
“通传什么?”宣武帝重重把手中的奏折合上,眼中怒火灼灼。“朕已经差人去寻过了,不在大明宫,也不在兴庆宫。你说说,他到底去了哪里?”
怡贵妃陪伴宣武帝十多年,还第一次见他这样冲自己发火。一时间肩膀抖了抖,用了好大力气稳定心神,方道:“臣妾不知道畅儿去了何处,或许,可以问问皇后殿下。”
“你少把脏盆子往皇后身上扣!”皇帝陛下怒不可遏,“朕听说昨夜,文安县主曾亲自问询二皇子在何处。是你说你带他回大明宫的,回哪里了?”
怡贵妃的身子从椅子上挪下来,跪在了地上。
“臣妾当时以为畅儿玩闹,许是出去玩了,却没成想竟然没有回来吗?”
这是承认了昨晚上她的确替二皇子掩饰。
宣武帝从桌旁站了起来,“皇子去哪里了,你这个当母亲的不知道,便由辅国公告诉你吧。”
见他起来,辅国公也站了起来。
他尚在抹泪,闻言把泪水擦在帕子上,哭道:“微臣的儿子和二皇子一起,被肃王关进了刑部大牢!”
“什么?”怡贵妃站起来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好了,”宣武帝挥手道,“眼下兴庆宫将要开宴,到席面上见到肃王,朕一定问问他羁押这么多人的原由。”
“陛下,臣妾愿意亲至刑部大牢,把畅儿带回来。”
“去什么去?”宣武帝声音犹有些愤怒,“你怕朝野内外,无人知道此事吗?到时候外人怀疑我们兄弟不齐心,西北那边也不好说。”
怡贵妃几乎要哭了。
她用颤抖的声音道:“那就让畅儿住在牢里吗?”
宣武帝思虑片刻道:“崔泽住得,李畅也可以住。若真是犯了错,朕绝不姑息。”
辅国公终于流泪道:“老臣教子不严,抵不过二皇子的万分之一。”
宣武帝上前抚了抚他的肩膀,“泽儿虽然顽皮,但是本性善良,你不要担心。”
辅国公几分感激,又掉下泪来。
去往兴庆宫的路上,怡贵妃不免内心忐忑。
原本今日的宴会是不会请臣子到场的,然而宣武帝为表抚慰,把辅国公也带上了。
花萼楼内济济一堂。
肃王还没有来。
宣武帝唤来内侍总管,“去肃王府请,就说朕让他来,不准怠慢。”那内侍连忙点头应声,小跑着便去了。
宴席还没有开。
太后殿下被一群孙子辈的孩童围在中间,正一个个献上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礼物。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