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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那么好吃吗？”司言在一旁看着，也吞了一口口水。
“当然好吃了！你们也别客气，都尝尝，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霍宁安从篮子里拿出好几个，分给院里的丫头和嬷嬷。
这头正吃着，那边前院又有人过来传消息了。
霍翟升院子里唯一的嬷嬷邢嬷嬷带着两个丫头，徐徐走来。
走到霍宁安身边，行了一礼：“三小姐，秀桃有了身孕，侯爷想抬她为妾，请您去一趟正厅。”
“父亲要抬妾，请我去做什么？”霍宁安疑惑道。
“这个老身就不知道了，还请小姐抓紧去一趟。”邢嬷嬷在这霍府还是颇有威望的，且从来没有对霍宁安有过什么刁难。
霍宁安也不愿让她为难，点了点头：“你先去吧，我梳妆一番马上就去。”
邢嬷嬷福身退下，霍宁安把手上剩下的一半枇杷吃了，随意地擦了擦手，抬步朝门外去。
司言司语忙一左一右地跟在身后。
到了正厅，看见屋子里坐的一屋子人，就连老夫人都请出来了。霍宁安才知道，这是来者不善呐！
“宁安见过祖母，父亲还有夫人。”霍宁安一一给长辈们行过礼，才安静地退到一边坐下。
老夫人眼皮子抬了一下：“宁安，你坐到我身边来。”
霍宁安刚坐下，听到老夫人这话，只能又起身，走到了老夫人旁边站着。她可不敢真的坐，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长痔疮呢！她现在是看出来了，这霍府的人个个心眼都偏到太平洋去了。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而霍诗琴做什么，就都是顶好的。
第214章 平妻（）
一屋子的人，等了许久，才看见一个窈窕的人影儿由丫鬟扶着走近。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秀桃。秀桃走到了正厅中央，屈膝就要下跪，霍翟升连忙起身将她扶住。
语气还略带心疼地说：“大夫说你身子骨弱，得好生养着，你怎么能动不动就跪呢！”
“侯爷，秀桃是个下人，规矩还是要守的。”秀桃低眉顺眼，语气失落。
霍翟升看她这样更是多了几分心疼：“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霍宁安听了这话，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姜姝。却见她不动如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霍宁安在心底叹了口气，姜姝能做到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城府太深，已经可以做到情绪丝毫都不外泄。一种是对霍翟升再无半点情意。
前者从她之前为了谣言而去找霍宁安要说法就已经可以否定了。那就只剩下第二种，近二十年的光阴，早就将姜姝对霍翟升那点微薄的爱意消磨殆尽，她如今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霍耀铺路。
“好了！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翟升，你给我坐下！”老夫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不论怎么说老夫人以前也是正房夫人，所以对于小妾一直都是看不上眼的。尤其是这种爬床的丫鬟，何况秀桃原本还是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厌恶难免又多了几分。要不是看在秀桃怀孕了的份上，霍宁安丝毫不怀疑老夫人会一拐杖打上去。
霍翟升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放开了秀桃的手，坐回主位。
“今日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和大家伙说。”老夫人开嗓子，其他人只有听的份：“霍府一直子嗣单薄，尤其是男丁，你们又许久都不曾传来好消息。秀桃虽然是个丫鬟，可现在毕竟怀了霍家的孩子，又得侯爷欢心。所以，侯爷想抬她做平妻，你们有什么意见？”
老夫人此话一出，不止姜姝，就连姨娘们都错愕地抬起了头，看着老夫人一脸地不可思议。
只有霍宁安依旧低着头，老夫人真可谓是老谋深算。
定是霍翟升把进宫发生的一切和老夫人说了，所以老夫人才会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抬一个丫鬟做平妻，而且还是怀有身孕的。这样一来，既向皇上表明了忠心，又能打压一下姜姝的父亲，毕竟户部侍郎是个肥缺，手上也有实权。姜姝虽然是霍府的主母，可是朝堂之上，姜侍郎可是太子一派。
“我不同意。”姜姝平平淡淡的四个字，让所有人的视线都从老夫人身上，转到了她身上，就连霍翟升都暂时将视线从秀桃身上移开。
“我姜姝可以不做这个主母，侯爷和老夫人若是认为秀桃可以胜任，姜姝让位就是。但若要让姜姝与一个爬床的丫鬟平起平坐，绝不可能！”姜姝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霍宁安不禁高看她一眼，一直以为姜姝就是个活在旧社会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想到她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做出这等事来。
“你！”霍翟升气得扬起手要打她，可是一想到户部侍郎那张脸，又生生地放了下去，语气却是极差：“这就是你姜家教给你的规矩？出嫁从夫，难道我想抬个平妻还要你同意不成！？你也是我抬上来的！当初纳兰苓心从来没有忤逆过我的意思！”
第215章 活久见（）
姜姝冷笑了一声：“那不过是因为纳兰苓心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你。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又怎么会管你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
霍宁安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丝惊讶，姜姝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后院女子，没想到她把什么都看得透彻。
霍翟升则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姜姝说的是事实，当初纳兰苓心就是不情不愿嫁进来的。过门之后更是对他不闻不问，就连他想和她圆房都被斥了一通，细心哄了一年，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得知她怀有身孕的消息，他一怒之下，就再也没去过纳兰苓心的房里。
又碍于面子，始终都没说出这件事。这也是他为什么对霍宁安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原因，试问谁能对一个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的女儿好得起来？
“侯爷，算了吧。秀桃自知自己的身份不配，秀桃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和夫人平起平坐。”秀桃适时地开口，哭哭啼啼的，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霍宁安垂下眸子，就算是要抬平妻，也不应该把她们这些女儿叫过来，看来霍翟升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秀桃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给她一个名分。”霍翟升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就等她生了儿子再说吧！”姜姝甩手扔下这句话，就领着丫鬟出了正厅。
霍宁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目光，福身行礼：“既然夫人已经走了，父亲又没有别的事，那宁安也回院子里了。”
“站住！谁说没有别的事情！秀桃身子弱，又是第一次有身子，府中的丫鬟我不放心。秀桃说平日里你做事最细心，从明日起，你就搬到西边的柏林园去照顾秀桃，直到她生产为止。”霍翟升出口喊住了霍宁安，接着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话。
霍宁安立在原地，脸上的笑越来越浓，半晌开口道：“父亲，你该不是被马厩的马踢了脑袋吧？我堂堂一个二品郡主，你让我去伺候一个丫鬟？”
“放肆！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在外你是二品郡主，在霍府里，你就只是霍宁安，是我霍翟升的女儿！我让你做什么事情，都容不得你质疑！”霍翟升一拍桌子，怒吼道。
纳兰苓心不给他面子，那是因为有纳兰府，他忍了！姜姝不给他面子，那是因为户部侍郎，他也忍了！可是凭什么到了霍宁安这里，他还要再忍！？
“如果我说不呢？父亲是要再给我一耳光？还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像当初打我娘那样，一棍子将我打死呢！？”霍宁安口气阴冷，在这初夏，都叫人遍体生寒。
见霍翟升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道：“父亲，你记住了，今日我还叫你一声父亲，那是我还念着你生我的一份情。别把这最后一点情分都作没了，别叫我日后把你当仇人。”
说完，也不去看霍翟升脸上几多变化的脸色，自顾地走出了正厅，朝竹沁院走去，至于后来正厅里发生了什么，霍宁安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第二日，是霍诗棋搬去了柏林园。
“小姐，我听说是三姨娘自己去说的，可怜了二小姐，还要被那个秀桃使唤。”司言感叹道，自从霍宁安脾气变了，她也变得有底气了，还会感叹别人的悲惨命运，这要是放在以前，她顾着自家小姐不受苦还来不及呢。
第216章 及笄（）
“二姐姐同霍诗琴不一样，三姨娘失了儿子，就一直郁郁寡欢，父亲久而久之就厌烦了她。如今秀桃怀了孩子，如果是个男孩，那就是母凭子贵，三姨娘自然是要巴结一番，好让她念着点情。”霍宁安吃着枇杷不甚在意地说，这世上多得是可怜人，但可怜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那倒是，二小姐也到了适嫁年龄，等大小姐的亲事定下来了，就轮到二小姐了。嫁出去的女儿再风光，娘家的事也管不了多少，更何况二小姐是庶女，最富贵也就是六品官员家的主母了。”司言倒是认认真真分析起来。
“好啦！就你个小脑袋瓜还能装下这么多人，自己都顾不好呢！二姐姐那个人虽然平常不怎么说话，可心里门儿清，她知道怎么做对她们娘俩是最好的选择，咱们就别瞎操心了。”霍宁安塞了一个枇杷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她的嘴巴。
司言知道这是霍宁安听烦了，讪讪地将嘴上塞着的枇杷拿下来，躲到一边去剥了。
自那日正厅议事之后，姜姝再也没有和霍翟升说过一句话，似乎是铁了心不让秀桃得到名分。
五月初五，这一日终是来了。
霍宁安自己起了个大早，由司言给她绾了个新发式，说是在外面街上学来的，叫彩凤双飞。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喜庆的，且是双鬓。
俏皮又不失大度，可爱又不失妩媚，当真是这个年纪最好的诠释，初成女子，还带着孩童的青涩。
司言给霍宁安上好妆，哪怕